听了夜十三话，水凝柔的心猛地一震，眼泪迅速地自眼眶中溢了出来：“十三……”
夜十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叫我左护法。”
水凝柔被他噎得一口气憋了回去，心中一寒，贝齿轻咬，却是柔柔地回答：“是，左护法。”
夜十三没有再理会水凝柔，沉思片刻，再次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水凝柔苦笑，右手平伸，夜十三交给宇文静若的那枚戒指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凭这枚戒指，我就不会说谎，不是吗？”
夜十三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眼神极为复杂：“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水凝柔静静地伸着右手，看着夜十三，再次哀哀开口：“这戒指……你不再收回去吗？”
夜十三心中一跳，伸手拿过那枚戒指，嘴角浮起一个苦涩的微笑来：“好吧，我收回。”
说着，夜十三把那戒指戴在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轻轻地转动着戒指，若有所思地开了口：“当年，在你逃走以后，执法队找到了你那个爱人，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是你干的吗？”
水凝柔的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不是我！我承认，我也想杀他，因为我要偷宝物的事，我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所以我想，消息应该是他泄漏出去的。可是当我从大兴安岭回去以后才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尸体已经被火化了，葬礼也举行过了，听说是在上班的时候心脏病突发而死的。可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他有心脏病史，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师门的执法队做的。”
夜十三摇了摇头：“不是师门做的，这么说，应该是偷袭你的那些人干的了？”
水凝柔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事实上，消息到底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这些年以来，我一边躲避师门的追杀，一边在偷偷调查他身边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犹豫了一下，仿佛是鼓起勇气般地再次开口，“但是，我却在无意中知道了偷袭我的那些人的身份。”
“哦？”夜十三抬眸，“什么人？”
水凝柔定定地看着夜十三，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天机门！”
“什么？天机门？”夜十三不由讶然失声，“这怎么可能？”
水凝柔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当初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实证明，这确实是真的。”看到夜十三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骇然，水凝柔心里不由感慨万端：以他年纪之轻，就能成为天隐阁阁主之下第一人的左护法，这份镇定功力，倒真是极为罕见的，不是吗？
夜十三眉头一挑：“天机门想毁约复出吗？”
水凝柔点了点头：“我想是的。”
“如果真是天机门偷袭你的，我不认为他们会愚蠢到会留下任何线索，你是怎么查到他们的身份的？”
水凝柔又犹豫了一下：“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好吗？相信我，东西真是他们抢去的。”
“理由？”
“因为，他们找到了那个人，并且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想要控制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水凝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确实找到了那个人。”
夜十三定定地注视了水凝柔片刻，突然转了话题：“你怎么会收宇文静若为徒的？”
水凝柔微微一愣，显然是不明白夜十三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哦，她父亲曾救过我一命，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再加上我看那丫头资质确实不错，就收她做徒弟了。”
“哦，这样啊。”夜十三了悟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的事，你为什么要出手？难道你不知道，天隐阁门人不得涉世吗？两百余人神秘失踪你知道你搞这么一下，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吗？”
“我……”水凝柔犹豫了一下，眼中盛满了悲哀，“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夜十三紧紧地盯上一句。
水凝柔再次犹豫了一下，在夜十三的逼视下低下了头：“我不能告诉你。”
“好，那我就不问了，你把人放了，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我不能放。”
“为什么不能？”
“我……”水凝柔抬头看了一眼夜十三，又再低下头去，“你不要再问了，总之，你相信我不会做出危害师门的事就行了，可以吗？”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吗？”
水凝柔犹豫片刻：“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青龙帮的人与我无关，但是君子团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我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性命，可以吗？”
“呵呵。”夜十三突然笑了，“也就是说，即使他们对我很重要，你还是不能放了他们，对吗？”
水凝柔抬起头来，幽幽地看向夜十三：“十三，你别逼我，好吗？”
夜十三极为痛快地点了点头：“好，我不逼你。你可以走了。”
水凝柔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我……可以走了？”
夜十三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是的，你可以走了。”
水凝柔犹豫片刻：“那么，天隐令……”
“按时发出。”夜十三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声音里，不带有丝毫的温度。
水凝柔脸色一变：“为什么？我来了，不是吗？”
夜十三冷冰冰地看着她：“我想，宇文静若应该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你了吧？能够阻止本座祭出‘天隐令’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十一点之前，昨天晚上失踪的人全部回归。既然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让本座祭出‘天隐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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