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山的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守在医院的兄弟的电话：叶飞突然高烧以至昏迷，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
扔下饭盒，刘一山和曹晓光飞一般赶回医院。
手术室外，铁血堂陪同叶飞的兄弟神色忧郁地告诉刘一山和曹晓光说：“医生说，胸部x光检查发现，子弹穿过肺部的部分出现了阴影，情况有点不妙，可能要切除肺部受损的部分。”
曹晓光皱眉打断他的话：“怎么会这样？医生早上不是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吗？”
那兄弟苦笑：“你们走了没多久，我突然看到夜哥的脸变得通红，神志也好象变得有些恍惚起来，忙伸手一摸他的额头，发现很烫手。我忙摁铃叫来护士，护士忙边给他量体温一边让我赶紧喊医生。
“医生赶过来以后，一看夜哥的样子，脸色立刻就变了，急忙喊叫着让护士赶紧给他用抗生素，并马上通知急救室准备手术。
“那时候，夜哥已经昏迷过去了，高烧已达摄氏40。3度，而且据医生说，他的体温还在不断地升高，在昏迷中还不断地咳血，医生说这全是白血球数量骤升引起的，得马上进行急救。”
刘一山和曹晓光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中午十二点三十六分的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医生走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纸。
看到急切地围上来的几个人，医生摘下口罩：“谁是叶飞的家属？”
刘一山和曹晓光互视一眼，迎上前去：“他家是外地的，我们是他的兄弟，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就行。”
那医生上下打量他们一眼：“你们能做得了主吗？”
刘一山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主，我能做！”
“包括生死？”
刘一山的心猛地一沉，深吸一口气，他再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包括生死！”
那医生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直接把手里那厚厚的一沓纸中最上面的那张递到他手里，同时塞给他一支笔：“签字吧。”
“这是什么？”
“病危通知单。”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一山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似的，扯得他生生在疼痛起来，曹晓光已经是惊声低叫：“病危通知单？怎么会这样？”
那医生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以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子弹离患者的心脏太近，除了肺部受损以外，心脏也受到了重创，他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中间还有过清醒的那一段时间，已经算是奇迹了。”
曹晓光深吸一口气，力图冷静地问道：“没救了吗？”
刘一山连看都没有看通知单上都写了什么，以最快的速度签了字，再把它们塞回医生的手中：“拜托你了大夫。”
医生接过那通知单，随意地看了一眼，再把手中其他的纸递给刘一山：“这是手术中可能引起的后果，你仔细地看一下，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
刘一山打断了医生的话：“不用看了，你直接告诉我在哪里签字就行了。我既然能把我兄弟送到医院来，就等于把他的命送到了你们的手中，无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配合。”
医生赞同地看了刘一山一眼，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温度：“签这里……如果每位病人的家属都能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话，我们会节约多少救人的时间？你们可能不清楚，只有你们签了字，我们才可能放开手脚去抢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有时候，死马当做活马来医，真的有可能会救活人的……好了，我进去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放心吧，让你们签字是一回事，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救他的。”
看着医生的背影，看着那扇再次关上的门，刘一山和曹晓光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还亮着，并且仿佛一点也没有熄灭的打算。
刘一山觉得，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红颜色的光线如此地深恶痛绝过。
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刘一山回头看时，却是夜十三和一个陌生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
不等刘一山和曹晓光站起来，夜十三已是抢先一步开了口：“山子，这是詹姆斯，全世界最好的心脏科专家，我听阿昱说了小夜的伤以后就给他打了电话，幸运的是他刚好在日本东京，接到电话以后就坐直升飞机赶过来了。小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刘一山冲詹姆斯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情况很不乐观，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了。”
“什么？”夜十三不由惊呼，“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一直关注着急救室的一个兄弟小声喊道：“灯灭了。”
众人忙一齐回头，心中都是极为忐忑。
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几句医生鱼贯而出，打头的一位摘下罩，正是刘一山认识的那位医生，也就是叶飞的主治医师。
看着他的表情，刘一山的心不由又是一沉：“大夫……”
医生抱歉地看向刘一山：“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主治医师的身后，那名刚刚摘下口罩的医生，正是刚才送病危通知单的那位：“病人的心跳已经在两分钟之前停止跳动了，虽然从停止心跳到脑死亡的过渡期为五分钟，但是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坚持超过三十秒，就算是求生意志再强的人，也不可能超过五十秒。所以……”
那詹姆斯突然开口打断医生的话，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语气也是极为狂傲：“所以你们就放弃了？一群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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