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周召忠和徐娇卿没有片刻歇息,只一日时间便来到都江堰。进入城中,这都江堰城市又与青城县不同,不但城池大得多,而且玲琅满目的商品沿街摆卖,而街道后面便是奔流不息的河流。
周召忠感叹的说:“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百余里地之外的城市也有如此风格不一的格调,看着这怒吼奔腾的河流,真感慨大自然的威力,由此可见我们人类的渺小。”
徐娇卿咯咯地笑了一声说:“师兄,你又在感叹什么,发思古之幽情。你说人类渺小,我却有不同的意见,不信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拉着周召忠便朝前走。而召忠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妹平日里总是古灵精怪,此刻也不便多问,只是默默跟着她走,顺便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在连续询问了几位本地百姓后,这位可爱的师妹将周召忠带到了都江堰口。眼前的景象让周召忠目瞪口呆。远处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咆哮着奔流下来,却在不远处被一个人造的鱼嘴口生生分开,然后经过人工将河道更改,九曲十八弯,加上无数的木排立于水中,这河流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成了涓涓细流,这一切仿佛犹如魔法一般。周召忠恨不得将刚才说的话吞回去,他情不自禁的说:“这是哪位神人做下的浩大工程,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呀!”
徐娇卿师妹嘟啷着嘴说:“师兄承认错误果然快,怪不得师父如此喜欢你。”她把双手平放在额头上,以遮挡当空的烈日,眺望了一阵后,突然挥手大喊起来:“这位大叔,请过来一下行吗?”
周召忠朝着师妹伸手的方向看去,一位老农正背着一箩筐东西慢慢走过来。待老农走到跟前,徐娇卿热情地上去帮他卸下箩筐,然后问道:“大叔,你是本地人吗?这么辛苦背着东西,生活不容易吧?”言语之间,关切之心尤甚。
那老农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笑着答道:“小妹妹呀,我便是本地百姓,要说生活还过得可以,这都拜我们的水神李冰父子所赐呀!”说完,朝着江河拜了三拜。
周召忠满怀狐疑地问道:“大叔,难道这如同魔法般的工程真是神仙所造,你看这江河分明是咆哮着过来,到我们这里却平平缓缓,真神了。”他眼睛里透露着对这工程的崇敬之情。
老农呵呵地笑了起来:“小伙子,这李冰父子哪里是什么神仙,只是我们尊他为神罢了。你可知道这成都平原原本水患严重,方圆千里都是人烟稀薄,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水灾什么时候到来。”他指着远处咆哮的奔流说:“以前我们这里的岷江一直都是这样波涛汹涌,你说百姓如何能够生存。到了秦代时期,李冰为蜀郡守,他创造性的完成了这治水工程,从此平原再无水患,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们也尊他为水神。”
这一席话说得周召忠若有所思,确实做人便要为百姓谋福祉,若不能凭借自己一身本领为天下苍生造福,那便是遗憾终身。召忠此时对师傅的教导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那老农滔滔不绝的讲述着都江堰的故事:“李冰采用中流作堰的方法,在岷江峡内用石块砌成石埂,叫都江鱼嘴,也叫分水鱼嘴。鱼嘴是一个分水的建筑工程,把岷江水流一分为二。东边的叫内江,供灌溉渠用水;西边的叫外江,是岷江的正流。又在灌县城附近的岷江南岸筑开凿岩石后被隔开的石堆,夹在内外江之间,又叫离堆。离碓的东侧是内江的水口,称宝瓶口,具有节制水流的功用。夏季岷江水涨,都江鱼嘴淹没了,离碓就成为第二道分水处。这样一来使成都平原成为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还有,为了控制水流量,李冰还在进水口作三石人,立三水中,使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这些石人就是原始的水尺。”老农显然说得非常激动:“有了这都江堰,我们百姓旱涝保收,他不是我们的水神又是什么呢?”
周召忠赞许的点点头,道谢说:“谢谢大叔给我们的讲解,今日我又长了几分见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老农乐呵呵地说:“其实你们愿意听我讲解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两位年轻人再会。”说完,依旧背上自己的箩筐,蹒跚着离开。
徐娇卿逗趣地对周召忠说:“师兄,你看人类的力量是不是很巨大呀,大自然也在我们面前礼让三分。呵呵,这说明只要做成了大事业,都可以封神的哦!”说完,又咯咯的笑起来。
周召忠轻声斥责她说:“师妹不得妄言,这是百姓对为他们做好事人的一种认同,我们不得玩笑。”他见师妹一脸的无辜,只得宽慰道:“其实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我们在异乡为异客,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好了,现在我们该去做正事了。”
徐娇卿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是一脸正经,也不与他计较,便问道:“师兄,我们此刻要去往哪里?难道你已经找到了‘幽兰教’的踪影吗?”
周召忠牵着马儿边走边说:“‘幽兰教’行事隐秘,不会轻易示人,除非势力发展到了足够强大的地步。但是刚才我在城里观察,这里没有幽兰教的踪影,只有一家神州镖局赫然立于城市闹市区,看来他们在此地的势力很大,我们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一下,说不定能查出一点端倪。”
两人一路边走边看,不一会儿便来到神州镖局门口。周召忠见门口守卫着八名镖师,而且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他又走回来对师妹说:“这神州镖局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怎么会大白天戒备如此森严,我去问反而不好。师妹你去问一声如何?”
徐娇卿点了点头,迎头便走了上去。果然,两位镖师见有人上前,立刻过来伸出双手拦住她说道:“镖局近期有事,概不接镖,请你往别处去吧。”
徐娇卿听了此话却毫不退缩,她双手叉腰大声的问道:“人说神州镖局敢接天下之镖,结果名头喊得震天响,我看也不过如此。都说开门迎客,你们却将送上门的生意拒之门外,这却是何道理?难道神州镖局就是这样徒有虚名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看。
一个镖师见势不对,马上跑进大门禀报情况。徐娇卿看得真切,便又添了一把火,大声的数落神州镖局的不是,惹得围观百姓个个哈哈大笑,让几个守卫的镖师拦也不是,赶也不是,站立在那里尴尬不已。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个主事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见门口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心想这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掀起什么风浪,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于是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这位客官,不是我们神州镖局不开门迎客,而是确实镖局近段时间出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所以停业一月,还请客官见谅,行个方便,到别处去投镖。”他这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围观的百姓顿时一边倒的偏向神州镖局,指责徐娇卿不讲道理。
徐娇卿哼了一声,刚才这些人还帮着自己说话,转眼间便被神州镖局扭转局面,可见他们果然是场面上的人。娇卿说道:“这位主事,你可做得了住?”
那主事说道:“当然能够做主,等神州镖局将事情处理完毕后,立刻重新开张,到时候欢迎客官前来捧场。”这句话等于是送客,只是说得隐晦,就看来者识时务否。
徐娇卿说:“我这个镖非同小可,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神州镖局外,没有哪个镖局敢接此单。”
她这话说出,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连周召忠也觉得事情整大了,如何圆场呀。
主事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多谢贵客如此看得起我们镖局,不过最近我们确实有事情要处理,概不接镖,请贵客见谅。”
虽然这个主事油盐不进,但是徐娇卿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对方防线有所松动。于是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主事附耳过来,我悄悄说几句话,若是你还不让我进门,我立刻就走。”
那主事也想早点将这个祸根撵走,于是走上前附耳过去。徐娇卿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不过几句话,那主事竟然脸色苍白,急匆匆的跑进大门,不过片刻又跑了出来,不但恭恭敬敬地迎徐娇卿进门,而且还吩咐手下帮忙把马匹也牵下去喂养,不得有误,仿佛是真是在迎接贵客上门。
这一切,看得周召忠都傻了。正当他不知所措之时,徐娇卿回过头对着召忠把手一挥:“师兄,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