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一听周召忠开口便询问开国平西王太子宝藏之事,心中咯噔一下,断定来人便是朝廷派来的探哨,来秘密查探太子墓一事。他连忙起身对周召忠说道:“道长,太子墓一案事关重大,这里说话不方便,请随我后堂一叙。”说完连忙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安排好美酒佳肴,不可怠慢贵客。
来到后堂,周召忠也不客气,端坐在座椅上。那县官坐了主宾椅,然后便开口说道:“道长,我叫赵宣,在本地做县令已经三年,你看来了这么久现在还未请教你的姓名呢?”
周召忠拱手道:“赵县令,我是青城派清玉道长座下弟子周召忠,因为此次前来是为调查幽兰教一事,听闻贵县发生了偷盗太子墓的事情,所以前来询问一二,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说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此时他还不知道对方忌惮自己道士的身份。
县令心中哼了一声,到这个时候还跟自己打暗语,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是幽兰教派来调查太子墓一事的吗,还说得如此隐晦,害怕人知道不成?心里这样想,他脸上却带着灿烂的微笑说:“既然道长对此事如此关心,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你听。”他见周召忠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便开口说道:“太子墓是在一年前探秘大英死海之时无意间挖出,当时官兵看见了满墓穴的金银财宝,眼睛都望花了。但是身为县令的我当然不能任由兵士乱来,当即封存了墓穴,而且向朝廷禀报,在得到确认的消息后,便委托本地军营代为看守。”
他见周召忠面露疑惑之色,便解释道:“县衙平日里只有不到一百人,处理县城事务还能够应付,但是若还要承担保护太子墓的重担,这就有心无力了。本地是川中产盐重镇,朝廷因此常年驻守了五千兵马,由久经沙场的吴子轩将军统领,当他得到这个指令后,也二话不说的执行下去,直到两个月前的一天。”
周召忠连忙问道:“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
赵宣县令回到:“道长莫急,且听我慢慢讲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吴子轩手下有两位副将,一个叫做张巡,一位唤作李兵,可以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那夜李兵却深夜告密,说张巡准备煽动哗变,然后趁乱将太子墓中的财宝据为己有,证据便是太子灵柩中藏着的一百副盔甲和兵器。”
“此话怎讲?为何张巡要将盔甲和兵器藏在太子灵柩中?”周召忠不解的问。
赵宣说:“道长有所不知,我大隋军队纪律严明,有一整套严密的军队管理体系,就是为了防止军队发生变故;并且民间对生铁的管理更加严格,连百姓家中菜刀的尺寸大小都有明确规定。因此要私藏兵器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张巡便将想要作乱的凶器藏在了太子灵柩之中,此中心机不可谓不深呀!”
周召忠心中暗暗发笑,隋炀帝杀父弑兄才得到江山,自然怕有人起来反对,对于军队的管理更加严格,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连老百姓家中的菜刀尺寸都要管理,他果然是心思缜密,百密不疏呀!他问道:“那现在张巡可谓是人赃并获,他也将枭首示众,案件也到一段落了吧。”
“也可以这样讲,但也不一定这么说。”赵宣这句话却让周召忠半天摸不着头脑了。
“县令大人,此话怎讲?”他连忙问道。
赵宣站起身来踱着方步说道:“这太子灵柩可是神圣之物,平常人岂可乱动,若是没有朝廷圣旨,便是动一下也是死罪。因此到目前为止灵柩并未打开,但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仍然判了张巡死刑。”
周召忠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也太没有道理,证据尚且不足便判以极刑,若造成冤假错案又当如何?这简直就是让轻者痛让仇者快的事情。”他看了看县令惊恐不定的表情,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伸了伸舌头说道:“赵县令,我看此时恐怕有蹊跷,你放不方便陪我一道去军营走一走,我想见见吴子轩和张巡。”
“好啊,道长愿意亲自过问此事我正求之不得。你不知道,虽然这个案件是由军营处理,但呈报上级是我的事情,像这样没有任何证据便判案,我也很难交差。现在可好,有你出面,我就放心了。”赵宣心中可以说是乐开了花,他终于可以撇开自己的责任,把青城道士这个刺球踢到军营里去了。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对周召忠恭恭敬敬,吩咐下人用轿子抬着他二人缓缓往军营而来。
不过半个时辰,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军营。周召忠下轿一看,好一派美妙的风景。这军营靠着一汪湖水而立,湖水晶莹剔透,一望无涯,微风吹来,泛起层层涟漪,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淡淡的清香;湖的右边是一座不高的山坡,有上百人驻守,周召忠暗想,这里恐怕就是开国平西王太子墓了吧。
军营中门大开,一队人马整齐而出,领头的一人九尺身材,全身披挂,凌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走到赵宣县令面前稍稍欠了一个身,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县令大人,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的?有什么要紧事吗?”
赵宣连忙把周召忠拉到面前说:“吴将军,这位便是青城派弟子周召忠,他想了解下太子墓的事情。”
吴子轩看了周召忠一眼,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天下道士满天飞,我怎么知道谁是真谁是假,说不定又是个骗吃骗喝的主,我可伺候不了这么多。”他把头一扭,望着平静的湖水,可是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他内心并不平静。
赵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从周召忠到县衙来他始终没有勇气调查对方的身份底细,现在有个莽撞的将军将这事给亮开,他便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周召忠见对方来者不善,但也强忍心中气焰,只是上前拱手作揖道:“将军,我确是青城派弟子,听闻军营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因此前来调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他说的这话跟刚才对县令的话如出一辙,但是对方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吴子轩哼了声说:“你说你是道士,怎么既没有身穿道袍,又无拂尘,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是假?”
周召忠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辨别真假?”
吴子轩哈哈笑了两声:“久闻青城派武功高强,我却无缘一见,今日若道长能够亮几手给我们开开眼界,我便心服口服了。”说完,他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武将走上前来,“这是我手下两个校尉,武功资质低下,你能胜他们吗?”
周召忠知道此刻若不露几手震慑对方,空怕调查一事变成空谈,于是上前说道:“那就请两位哥哥一同上前赐教。”说完,摆开了架势。
“哼,好大的口气,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陆金铜锤的威力。”立于前列的莽汉双手持铜锤冲向周召忠。
召忠见对方咄咄逼人,又是一员力将,便主动后退了三步避其锋芒。待对方一锤打过来之时,他将身体一猫,从对方肋下穿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对方肋下穴道,那陆金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后面的校尉大怒道:“什么旁门左道,竟然让我兄弟麻木不仁,看我金枪杀你!”说完舞动长枪,刺向召忠。
周召忠见对方气势如虹,但是心浮气躁,于是便运用青城灵活的身法与对方周旋,而且时不时用剑鞘轻轻敲击对方的长枪,以示挑逗。
果然对方被召忠的这招气得怒不可遏,他大开门户,用尽力气一招‘白云盖顶’恶狠狠地杀过来,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召忠见对方露出了破绽,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见对方长枪戳来,将身体平平一放,单脚立起,一招‘夜叉探海式’躲过了对方杀来的长枪,用剑鞘抵住了对方的咽喉,胜负立分。
周召忠对这金枪将拱手答礼,然后上前将陆金的穴道解开,口称:“承让。”然后缓来到吴子轩面前说道:“将军,现在可以断定我是青城派的弟子了吧?”
吴子轩对周召忠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其实这两个校尉是他手下武功仅次于两员副将的勇士,没想到不过几招,竟然被一个十几岁少年无声无息的制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拱手说道:“少侠武艺精湛,必然是青城派高人,方才是我怠慢了,请勿见怪。”他右手朝着军营大寨内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少侠请!”
后面的赵宣县令见张弓弩拔的紧张局面竟然如此轻易的化解,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对周召忠的武功也是佩服不已,跟随着也进入大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