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门外端着汤药的辽湘听到屋内的哭声和对话,眸子一暗,暗自叹息一声,心想:香儿遭此横祸,一定痛心疾首,文清兄陪着香儿也好!虽然辽湘心中这样感叹,但他仍有些妒忌,他真希望陪在蒲香身边的是自己,辽湘低头睨了眼手中的汤药,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打扰蒲香和易文清了,便转身离去了。
蒲香在易文清的怀中哭了许久,直至最后筋疲力尽才再次睡去,易文清将蒲香放倒在床,又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屋子,就看到辽湘端着药碗再次走来,易文清立即说道,“湘兄,香儿刚刚睡下,这药明日再喝吧!”
“是嘛,也好。哦,对了,文清兄,之前我听到香儿哭得很厉害?”
唉,易文清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是,刚才香儿醒了,想起山庄灭门一事,伤心欲绝,便放声大哭,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唉,原来如此,真是难为她了!就算我一个男人遭遇这种事,也未必承受地起,何况她一个姑娘呢!”
易文清赞同地点点头,道,“湘兄,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各自回房去睡吧,明早我们就启程前往蒲氏山庄,有的忙了!”
“嗯,也好。”
*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放亮,三人便离开客栈,蒲香和易文清各自骑着黑马,辽湘驾着驮有棺材的马车,三人快马加鞭地赶往蒲氏山庄所在的小镇。不到晌午,三人便抵达了蒲氏山庄,走进庄内,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地上整齐地躺着一排排用草席子卷着的尸体,十分骇人!蒲香顿时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大大地,眸中满是惊恐和伤感,红唇微张,两片唇瓣略微抽搐。
一旁的易文清暗暗皱皱眉,瞥到蒲香失魂落魄的神情,担忧道,“香儿,你没事吧?”
“额,没,没事。”蒲香慢慢回神,抬脚缓缓踱到每具尸体旁,仔细瞧着。易文清和辽湘跟在后面。
瞥到每具尸体的脖颈处均有一个血洞,这是一剑穿喉,看来传言非虚,果然是鬼面人血洗蒲氏山庄。
“没想到鬼面人居然人如其名,蛇蝎心肠,敖狮与他有仇,他要敖狮报仇便是,何苦为难庄里无辜的人!唉!”辽湘紧紧地蹙着俊眉,义愤填膺道。
易文清唉声叹息,没有回话,心中却想:当年敖狮和其他四霸不也一样屠杀了古家庄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嘛!鬼面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蒲香扫视了每个人的面孔,瞥到大哥、二师兄、三师兄等等众师兄的惨象,不知不觉早已热泪盈眶,直到最后她停在一具黑衣尸体旁,整个人完全傻掉了,身体犹如泥塑木雕,呆呆地睨着地上躺着的熟悉的人儿!
易文清和辽湘也适时顿住,瞥到那具长相英俊的黑衣男尸,那不是尚冷竹嘛!两人微惊,讶异地睁大了眸子,辽湘疾呼一声,“尚少侠!”瞥到尚冷竹脖颈上的血洞,可以知晓他也是被鬼面人一剑穿喉而死。
“大师兄!”蒲香哽咽出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尚冷竹的尸身,放声痛哭。
“呜呜呜呜呜,大师兄,你醒醒啊,醒醒,香儿回来了,你起来看看香儿!”蒲香边摇晃着尚冷竹的身体,边哽咽出声,心中悲痛欲绝。
站在蒲香身后的易文清见蒲香如此悲伤,心疼至极,蹲下身,拍拍蒲香的后背,安慰一声,“香儿,尚少侠已经追随蒲前辈而去了。”
“呜呜呜,易大哥,当初香儿要是不让大师兄回庄,也许他就可以逃过此劫了!”
听到蒲香自责的声音,易文清心疼地皱皱眉,揽过蒲香的肩膀,安慰道,“香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不是你的错!”
“呜呜呜,可,可香儿好伤心,如今连大师兄也死了!香儿真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不,香儿,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还有我啊!”易文清柔声道。
辽湘也适时开口,“香儿,还有我,我和文清兄都会陪着你,你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额,听到易文清和辽湘的安慰,蒲香悲伤的心舒服了许多,她扭头睨了眼易文清和辽湘,眸中充满了感激,一行清泪再次涌出,看的易文清和辽湘甚是心酸。
易文清抬起双手拭去蒲香脸上的泪水,哀叹一声,“香儿,你这几日流的泪水都快积聚成河了!”
易文清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致使蒲香破涕为笑,站在一旁的辽湘也‘扑哧’一笑,调侃一声,“文清兄,你就算开玩笑也得挑个时候嘛!这里尸横满院,亏你还有心情!”
这时,十来个跨刀衙役陆续走进山庄,蒲香和易文清纷纷起身,蒲香拭去脸上的眼泪,看向来人,问,“几位有何贵干?”
十来个衙役来到蒲香身前,一眼认出蒲香就是蒲氏山庄的大小姐,便双手抱拳,道,“蒲小姐,原来你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
蒲香点点头,一抱拳,礼貌道,“香儿刚刚回庄,就听说蒲氏山庄被灭门一事,还听说是几位衙役大哥帮忙料理后事,香儿感激不尽。”
“蒲小姐言重了!这些年我们衙门深受蒲前辈恩惠,蒲前辈的徒弟时常帮助我们惩恶扬善,铲恶锄奸,如今山庄遭此劫难,我们又怎会袖手旁观。只可惜我们势单力薄,无法查出凶手,也不能为蒲氏山庄报仇雪恨,实在惭愧!”
“公子能有这份心香儿就感激不尽了!”
“蒲小姐,我们已在大厅布置了灵堂,今日前来安葬死者,如今小姐回来了,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就有劳几位衙役大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多聊了,我们昨日已在山庄的后山挖好了坑,这就搬尸体。弟兄们,干活儿吧!”领头人一发话,其他衙役也跟着七手八脚地开始搬运用草席子裹着的尸体。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