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蒲香侧头狠狠地瞪了眼辽湘,心中咒骂:这个辽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自是瞟到蒲香不友善的目光,辽湘暗暗笑笑,直接无视。
“哦?易公子已经定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何时完婚呐?”雍洪问道。
易文清很是尴尬,偷偷瞄了眼面露不悦的蒲香,迟疑了一下,道,“额,是蒲氏山庄的蒲小姐。”
“哦?蒲氏山庄?据在下所知,蒲氏山庄在不久前惨遭灭门,庄内二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共赴黄泉,就是不知蒲小姐是否幸免于难。”
额,易文清偷瞄了眼面色不好的蒲香,一时语塞,谁知蒲香叹了口气,沉声道,“香儿就是蒲氏山庄的蒲小姐,蒲氏山庄被灭门那日,香儿不在庄内,所以才逃过一劫。”
额,雍洪一怔,眸中闪着一丝丝惊讶,睨着蒲香,又看看易文清,道,“香儿姑娘就是蒲小姐?不好意思,在下刚才唐突了,失敬失敬。”
蒲香快速敛去眸中的哀伤,笑了笑,道,“哪里哪里!”
此时,雍洪才恍然大悟,之前蒲香说自己前不久成了孤儿,原来蒲香就是蒲氏山庄的小姐,不过这蒲氏山庄庄主——蒲衡,据传是曾经的江湖五霸之首——敖狮,恶贯满盈,蒲氏山庄被灭门也是因果报应。
蒲香瞥到雍洪眸中闪着一丝狐疑和震惊,猜出雍洪心中所想,顿感颜面无光,道,“那个,香儿吃饱了,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几位慢用。”不待几位回话,蒲香便率先起身,离开了饭桌。
瞥到蒲香落寞的背影,辽湘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会惹蒲香不开心,他就不会多嘴了,而易文清和雍洪的眸中均闪过一抹心疼。
“额,那个,我们吃吧!”易文清打破尴尬气氛,笑道。
“哦,对了,易公子,既然香儿姑娘是你的未婚妻,这次你们前往易文山庄,该不会是要完婚吧?”雍洪问。
易文清一怔,暗自叹息一声,摇头道,“不,成亲的事再说吧!也许香儿并不愿嫁给在下。”
辽湘撇撇嘴,道,“说不定是香儿配不上文清兄呢!”
额,易文清摇头失笑道,“不不,是在下配不上香儿!”
雍洪了然地点点头,道,“听起来似乎另有隐情,不过文清兄和香儿姑娘俨然一对璧人,如果能够结为连理,堪为天作之合。”
“呵呵,洪兄,那就借你吉言了!”易文清笑道。
*
深夜,蒲香没有睡觉,而是站在窗边,望着天上点点繁星,心中苦闷,晚饭时雍洪无意间提到的‘蒲氏山庄灭门一事’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此时她的心中满是思亲之情,唉,真想再次见见爹、大哥、还有众师兄。早知道山庄会灭门,当初她就不该离家出走,那样,就可以多陪爹、大哥待段日子,即便是死,也与亲人死在一起,总好过现在孤身一人飘泊江湖,唉!
恰在这时,一道婉转、萧瑟的音乐声猛地响起。蒲香一怔,四下张望,并未看到附近有人,心生狐疑:谁在弹琴?可听起来又不像琴声。
蒲香的好奇心再次作祟,她打算一探究竟,便脚下一点,纵身飞出窗户,来到黑夜中。
那道音乐声回荡在空气中,似乎就在周围,蒲香四下张望,最后瞥到大街的一颗杨树下盘腿坐着一个白袍公子,蒲香狐疑地皱皱眉,心想:音乐声该不会是这公子发出的吧!
蒲香朝白袍公子飞去,‘嗖’地落到地上,走近一看,那白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雍洪,他双手握着一片杨树叶放到唇边,想必那怪异的音乐声就是这杨树叶发出的。与此同时,雍洪抬眸瞥到蒲香从天而降,瞬时顿下动作,放下树叶,笑道,“香儿姑娘,你怎会在此?”
蒲香笑了笑,踱到雍洪身旁,席地而坐,道,“被雍公子的乐曲吸引,就来了。”
“呵呵,看来在下扰人清梦了!”
“非也非也,香儿还未入睡,站在窗边就听到一阵奇怪的乐曲,心中好奇,这么晚了谁在弹琴,便出来看看,谁知碰到了雍公子。”
雍洪笑了笑,道,“在下睡不着,就出门走走,来到这棵杨树下,一时无聊,就吹树叶解解闷儿,没想到却招来了香儿姑娘。”
“呵呵,怎么,雍公子不想看到香儿吗?”蒲香反问一句。
“哪里哪里!只是略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深更半夜还有人和在下一样夜不能寐。”
蒲香莞尔一笑,瞥到雍洪手中的那片杨树叶,道,“雍公子,没想到你剑术高超,这吹树叶的本领也不差!”
“以前在山中练剑时,累了就吹树叶玩玩,一来二去就会了,现在几乎形成习惯了。”
“吹树叶难吗?香儿也想试试。”说完,蒲香便噌地站起身揪下一片杨树叶,重新坐在地上。
蒲香双手握着杨树叶放到唇边,努力一吹,可除了呼气声,哪有什么乐曲响起。蒲香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蒲香垮下小脸,哀叹一声,“这个好难,香儿做不来!雍公子是如何办到的?”
雍洪莞尔一笑,“这个,在下刚开始也吹不出来,后来慢慢就会了。”
蒲香心有不甘地再次捏着树叶放到唇边,又试吹几次,可仍旧失败,最后只得颓然地叹息一声,扔下树叶,道,“唉,看来今生香儿与这树叶无缘,学不会喽!”
“呵呵,香儿姑娘想听乐曲,在下吹给姑娘听便是。”边说雍洪边捏起树叶放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一曲婉转的乐声随即飘荡在寂静的大街上。
蒲香不是很懂音乐,但雍洪吹奏的这支曲子她很喜欢,听起来倍感舒心,红唇禁不住上扬了几分。
不一会儿,一曲完毕,蒲香嬉笑一声,“真好听,感觉像是昔日好友重逢一般,意境幽雅、娴静,耐人寻味。”
“呵呵呵,香儿姑娘也是风雅之人呐!在下不过是瞎吹的,什么意境之类的,在下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