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兄居然就是尚冷竹,就是古斯苍!”袁朗不可置信地感叹一声。
辽湘点头应道,“是,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惊讶,不过事实俱在,不由得不相信!”
“唉,在下现在担心的是双竺被湘兄所杀,雍洪会不会找湘兄寻仇!”易文清感叹一声。
辽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他若来寻仇,我就应付呗!反正我也不怕他!”
袁朗目露凶光,冷哼一声,“湘兄误杀双竺,算便宜了他,要是换成我,定要将双竺千刀万剐,为月儿报仇!”
易文清抬手拍拍袁朗的肩膀,安慰一声,“朗兄,如今双竺死了,你的仇已报,月儿也可以瞑目了。”
“唉,是啊,终于报了仇,我这块心病也该好了!”袁朗点头,叹息一声。
几人都叹息一声,默不作声。
这时,蒲香适时开口,“如今,真相大白,香儿心愿已了,想着过两天就离开这儿。”
听到‘离开’二字,易文清和辽湘微惊,纷纷睁大了眸子,易文清问,“香儿,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多待一阵的嘛!”
蒲香暗暗勾勾唇,道,“易大哥,你是主,香儿是客,香儿来了几日,给山庄多多少少添了些麻烦,香儿也不便久留,况且香儿也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听到蒲香要走,辽湘也适时开口,“香儿要走,想着我也该走了。唉,我离开家也有一年了,是时候回去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袁朗也开口道,“月儿大仇已报,我也该离去,回庄打理生意了!”
“额,怎么,你们都要走啊!”易文清不舍道。
“文清兄,来日方长,以后抽空就来金陵,我们还可以开怀畅饮,笑谈天地嘛!”袁朗道。
“呵呵,是啊,文清兄如果闷了,就来辽国,我带你到处转转,见识一下我们辽国的风采!”辽湘笑道。
唉,易文清无奈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都要走,在下也留不住!只好等来日再叙啦!”
易文清看向蒲香,道,“香儿,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回去,我不放心,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因为易文谭之前的警告,蒲香不想与易文清再有过多接触,想了想,道,“不用了,易大哥,其实,香儿离开这儿,还不打算回蒲氏山庄。”
“哦?那香儿要去哪儿?”
蒲香迟疑了一下,抬眸看向辽湘,道,“香儿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辽国,既然辽公子要回去,香儿也想随辽公子一道去辽国游览一番,辽公子武功高强,想必一路上定会保护香儿的,辽公子,你意下如何?”
额,着实没想到蒲香会突然要和他一起去辽国,辽湘一怔,一股欣喜和激动油然而生,他连忙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放心,有我在,香儿一路顺畅!”辽湘边说边一手重重地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蒲香敷衍地笑笑,而一旁的易文清心中晦暗,眸中闪过一丝快的不易察觉的失落和隐隐的妒忌。
“既然如此,那,香儿就拜托湘兄了!在下要离开山庄,恐非易事,不能送你们上路了!”易文清道。
“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辽湘笑道,他还巴不得易文清不远送呢!
袁朗适时道,“既然如此,不如两日后我们三人一同离去吧!我要南下,湘兄和香儿姑娘要北上。”
蒲香和辽湘对视一眼,赞同地点点头。
*
傍晚,易文清来到了蒲香的房间,此时两人端坐在桌边,攀谈着。
“香儿,之前我们说好的,等到年底你在离去,这次为何提前要走?”易文清问。
“没什么,香儿是客,总在府上叨扰毕竟多有不便,再说如今真相大白,香儿也是时候离开了。”
“香儿,是不是下人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不,易大哥莫多想,易文山庄的下人对香儿照料地很是周到、体贴,香儿感激还来不尽呢!香儿此次离开,真的是想随辽公子去辽国转转,看看边塞风光,散散心。”
易文清了然地点点头,道,“也好,你一个人回到空旷的山庄,我也不放心,随湘兄去辽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相信湘兄一定会好生照料香儿的!”
蒲香笑着点点头。
“香儿,这一路你多保重,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辽国找你们的!”
额,蒲香撇撇嘴,道,“香儿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而易大哥则不同,身为易文山庄的少主,上有高堂,下有师弟们,还要打理山庄,可是忙得很,哪有时间来辽国玩耍!还是安心待在庄内吧。”
易文清点点头,叹息一声,“唉,听香儿这么一说,我确实没有时间!香儿,我们何时还能再见?”
蒲香暗暗笑笑,敷衍道,“到了该见的时候就见喽!”
“说的也是!倒显得我过于执着了!”易文清笑道,可心中泛酸,他真舍不得蒲香离开,可又没有挽留的理由,而且他能感觉到蒲香在慢慢疏远他,这让他很受伤,也很不解,他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唉,易文清暗自叹了口气,起身道,“香儿,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蒲香也起身相送道,“嗯,香儿记下了!”
易文清复杂地看了眼蒲香的俏脸,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留给蒲香一个失落的背影。唉,蒲香忧伤、无奈地叹息一声,收回目光,将房门关闭,背靠着房门,心如刀绞,鼻子一酸,双眸中盛着一丝丝泪花,喃喃自语道,“易大哥,看来今生我们是无缘了!你多珍重!”
*
深夜,蒲香没有入睡,而是站在窗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光,最近这几个月,她时常睡不着,可能是忧虑过多所致,今夜亦是如此。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满天繁星,蒲香暗暗笑笑,心想:今后她该怎么办呢?如何谋生,这点倒是不愁,蒲氏山庄有田产,她可以以收租为生。可是如今山庄就剩下她一人,她回去孤零零地,没什么意思,唉!
就在蒲香长吁短叹之际,一道黑影嗖地掠过上空,停在蒲香屋子对面的屋檐上。与此同时,蒲香也瞥到了那抹黑影,讶异地略微睁大了眸子,那人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蒲香认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雍洪。料想雍洪深夜前来,定有话要说,蒲香立即脚下一点,运用轻功飞出窗户,落到了雍洪一侧的屋檐上。
“你今天没戴面具!”蒲香睨着雍洪,柔声道。
雍洪顿了顿,问,“你冒然前来,不怕我伤害你吗?”
蒲香笑了笑,道,“大师兄,你若真想伤害香儿,香儿早死上千次百次了。”
雍洪勾勾唇,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蒲香抬脚慢慢走近雍洪,在他身前站定,仔细睨着雍洪的脸颊,道,“大师兄,香儿还是喜欢你之前的面容。”
雍洪笑道,“尚冷竹已经死了,如今我是雍洪。”
“唉,是啊,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雍洪点点头,苦笑一声,“可终究还是被你识破了!”
“大师兄,香儿一直想问你,为何不杀香儿?为何要化身雍洪接近香儿?”
雍洪苦涩地一笑,认真地看向蒲香,反问一句,“香儿,难道你当真不知吗?”
额,蒲香一怔,一个念头猛地在脑海中闪过——大师兄是喜欢她的!
瞥到蒲香眸中的狐疑,雍洪知晓蒲香心中所想,应道,“不错,你猜对了。”
额,蒲香又是一怔,苦笑一声,“还真是造化弄人!从小到大香儿总是跟着大师兄,缠着大师兄,可大师兄对香儿不理不睬的,每次都让香儿很受伤,有好几次都窝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回。”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只得如此!等我大仇得报,想改变自己的时候,唉,一切都晚了!”雍洪感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辛酸和苦涩。
蒲香的眸中已闪着点点泪花,不想被雍洪瞧到,她侧身看向别处,道,“这也许是天意!”
雍洪也侧身看向远方,叹息一声,“是啊!上天就是喜欢开玩笑!香儿,你当真不恨我吗?”
“唉,恨别人,自己也很痛苦!你们都说香儿聪明伶俐,香儿可不做蠢事!”
听到蒲香俏皮的声音,雍洪莞尔一笑,“说的也是,香儿一向与众不同,其实,就算香儿要我的命,我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大师兄,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你是怎样熬过来的,虽然我不曾体会,但可以理解,你心里的苦有几人能知晓!如今,一切恩恩怨怨都结束了,你也该尝试着开始新的生活,世间除了仇恨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
“香儿,我会记住你的话!哦,对了,我今夜来是向你辞行的!”
“辞行?真是巧了,香儿也要走了。”
雍洪狐疑地问,“哦?你要去哪儿?回蒲氏山庄吗?”
蒲香摇摇头,道,“不,香儿想随朋友去辽国转转,游览一下边塞风光,散散心。”
“嗯,也好,香儿,也许今夜过后,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你多保重!”
“嗯,大师兄,你放心,香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多多珍重!”
雍洪和蒲香相视一笑。
两日后,蒲香、辽湘、袁朗离开易文山庄,蒲香和辽湘北上去辽国,而袁朗独自南下回金陵。临别时,蒲香心中酸涩,她不舍得离开易文清,可又无可奈何,有道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