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谨煜小声地念着,声音有些低哑,仿佛从心灵最深的地方冲破种种阻隔而冒出来的。
“云儿,你不爱我了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云儿竟然会提出和蓝衣合作,要离开皇宫,离开他……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所以他一直没有察觉她们暗中酝酿的计划,直到他察觉蓝衣在准备易容的工具……
他的云儿,她那么依赖他……怎么会想到离开他呢?
连成谨煜盯着端木初云瞧,不停地问着:
“为什么?”
“为什么?”
“云儿,你为什么会想离开我?”
“我对你不好吗?”
“还是……你爱上别人了?”
当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的时候,连成谨煜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然后,开始慢慢地颤抖……
没由来的,一种莫名的害怕席卷全身。
不……不会的……
云儿,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呢?
他对事情的把握一向很准,从来没有失误过,这一次,也绝对不会。
连成谨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在她身边轻轻躺下,然后他紧紧地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的气息,这气息会让让他安心,会让他舒服,也会让他沉沦。
既然他已经沉沦了,他又怎么会让她全身而退呢?
“云儿,我要你陪我白头到老,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黑夜中,少年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就像垂危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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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破晓,红彤彤的太阳自天空的东边洒了进来,带来一时的温暖,鸟儿在枝头“唧唧啾啾”地叫着,预示着春的来临。
太阳越升越高,红晕的光芒渐渐散去,被绚丽的金光所取代,给人间带来绚丽的温暖,北方冰雪也开始渐渐地消融,融出一个春天来。
阳光射进室内,调皮地来回晃动着,挑-逗着床上闭着双眼的人儿。
床上的人儿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终是抵不住太阳光的挑逗,幽幽地睁开眼睛,立马被阳光灼得睁不开眼。
她立马拉了被子来挡住双眼。
“主子醒了?”
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从床头传来,端木初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过了好久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端木初云有些不解,迷茫地扫了一圈房间,发现这里正是东宫的主卧,昨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一切的一切在端木初云脑海里都有了答案……
“主子?”
小红在窗边轻轻地唤着,然后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轻轻地说了几句,那小宫女就跑了出去,端木初云知道这架势,八成是去告之连成谨煜去了……
“主子,你先吃点东西,这是太子特地命厨房为您准备的清粥,可好吃了!”小红温和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将一个漂亮的白瓷碗端了到她面前。
雪白的瓷碗上面飘着雪白的粥,雪白的粥上点缀着几颗饱满的红枣,那碗粥冒着热气,入口时,不烫不凉,温度非常合适,口感也很好,的确是香甜可口。
连成谨煜,将一切都掌握得可真好啊,把我醒来的时间都算得分毫不差。
端木初云吃了一口小红喂过来的粥,刚刚吞下去,却突然觉得胃部翻腾,一阵恶心……
端木初云伏在床边不停地呕吐,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胃依旧在翻腾。
“主子,您没事吧?快——快去请太医……”小红慌张地叫着。
“不……不……不用……”
端木初云对着她摇摇手,不让人去,这下可难为小红了,她让人叫也不是,不让人叫也不是……
“小红,你下去吧。”
温和的男声自门外传来,青衣男子端坐于轮椅之上,阳光在他身后,影影绰绰。
“参见太子。”
小红俯身给连成谨煜行完礼便下去了,出门前她带上了门,绚丽的阳光就这样被关在了门外。
室内一片宁静,端木初云靠在床头,重重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吃力。
“云儿……”连成谨煜轻轻地唤着。
“不要过来!”端木初云歇斯底里地喊道。
“让我替你把脉,好不好?”连成谨煜温柔地看着端木初云。
“你别过来,我没事。”端木初云喊道。
“怎么会没事呢?瞧你吐得……”连成谨煜小心翼翼地哄着,“云儿乖,让我瞧瞧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
每次都在伤害她、利用完她之后,他都会这样对她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难道就不知道其实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会在她心里留下痕迹吗?
一次又一次……
每次伤口刚刚愈合,便被刮开再割一次。
一次复一次……
即便再坚强的人,心口也要溃疡了!
端木初云再也撑不下去了,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了。
此时此刻,她冷冷地看着连成谨煜,冷冷地说着:
“连成谨煜,你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
“云儿,别这样……”
连成谨煜依旧温和地笑着,仿佛她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一般,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伸出手,想去触摸端木初云柔软的头发,却被她躲开了。
“呕——”
端木初云伏下身来,又开始吐了。
其实胃早就空了,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啊?
她吐出来的全都是胆汁,嘴巴里苦得一塌糊涂,却远远比不上心头的苦楚。
眼角滚出几滴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心灵上的苦楚还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
“云儿……”
连成谨煜皱起眉头,他果断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去寻觅她的动脉,可是端木初云却不肯依他,她拼命地挣扎着,使出浑身力气要将手抽回来。
连成谨煜哪里肯由她,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端木初云一急,朝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她要得很用力,牙齿陷入他的手腕,隐隐约约地,端木初云缠到了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