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已经习惯了她语带锋芒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因为南宫律才针对自己的。不过,轻羽觉得她太杞人忧天了,她所在意的男人,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唯恐避而不及的。
轻羽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一打开,里面的药草味儿扑鼻而来,放眼看去,桌上摆放的全都是草药,而这些东西也是给南宫律配置解药所需的药材。
她在桌旁坐下,继续开始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松懈过,若是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明天就可以配制出药方来,这样她就不用再面对南宫律了。
她的期望没人知道,那些人只会一味的怪她,根本就明白她才是那个最想离开的人,既使有人了解,那个人却是南宫律,而他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日子过得很快,皇城的隆冬每年都会下雪,只需一夜,大地就被茫茫大雪所覆盖住了。而晚上的气温更冷,天还没有黑,家家户户就都闭门不出了。
这几晚轻羽也睡得比较早,也许是因为身体一天比一天重的关系,她吃过晚膳以后就坐两个时辰,然后就熄灯就寝了。
咚咚咚咚——
突然的一阵拍门声骤然响起,还伴随丫鬟的疾呼声,“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不好了,王爷吐血了!”
突然的响声吓倒了屋里的轻羽,她立即坐了起来,披着外衣来开门。
丫鬟一见她,又急忙说道,“王妃娘娘,王爷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
轻羽的心房一拧,也不顾外面正在下雪,拿了针包就往南宫律的院子赶去。
夜风呼呼的吹,凉意渗入心髓!
当她来到南宫律的房间时,里面站了很多人,而雪玲就坐在榻边,神情紧张的俨如一个妻子的模样。
“你快过来看看,王爷刚才一直咳血。”雪玲也急着开口,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担心他。
轻羽朝着榻边走去,见南宫律面色苍白,而且眼帘微微睁着,看见她了,他又启声吩咐,“你们全都退下!”
屋里的人都犹豫了,大家还看向了雪玲。
“王爷,让我留下陪你吧!”雪玲开口道。
“除了王妃,你们都下去。”南宫律又道,声线很低,目光还停留在了轻羽的身上。
那一刻,雪玲暗了暗眼,顺着他的视线又看向了轻羽,眼神特别的锋利,比起外面的雪还要冷冽三分。
她站了起来,走到轻羽身边的时候压低声音说,“别耍花样,否则我定要你陪葬!”
轻羽微微蹙眉,抿着红唇什么也没有说。
屋里的所有人都跟着雪玲出去了,房门关上以后,轻羽才走到榻边坐下。
她先给他把脉,双指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
南宫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柔和的灯光印在她的脸上,唯美的有些不真实。
“冷吗?”他启口问她,见她的肩上和头发上都落了雪花。
轻羽摇了摇头,又站了起来走到柜子那里拿出了几瓶早就配置好的药粉倒在了杯子里,然后冲了一点水给他喝。
南宫律屈肘想要起来,可是身体太虚弱了,有些吃力。
轻羽只能去扶他,但她现在身怀六甲,弯腰也不是很方便。
南宫律不想她动了胎气,又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轻羽还是扶着他的手臂没有松开,“我帮你吧!”
南宫律也没有拒绝,抿着泛白的唇撑坐了起来,身体靠在软枕上,接着轻羽就拿过一旁的杯子给他喝,还说,“最近的天气很冷,这才会令你发病频繁。”
南宫律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年一到冬天,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坎,如果不是有夏天在,他早就没命了。
“以前我都是在龙泉山庄过冬的。”他这么说道,那里四季如春,对他的病也有好处。
轻羽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床板上,听他这么说后就开口回道,“那今年就去龙泉山庄吧,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南宫律一项眼明心亮,虽然她没有开口说不舒服,可是只要她一个细微的动作,他也看得出来。
“时间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他温声启口,喝完药粉以后他已经好多了。
轻羽摇了摇螓首,知道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又道,“我帮你施针,你今晚可以睡得好些。”
南宫律却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轻羽已经打开了针包,他的情况她很清楚。
“你是要躺下还是就这样坐着?”轻羽反问起来,还说,“这次的时间会久一点。”
南宫律目光深凝的看着她,在她眼里,他究竟是什么呢?
轻羽当他是默许了,解开他的亵衣准备给他下针。
可是南宫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是很大。
轻羽抬眼看她,眼神平静的令人难以亵渎。
虽然她没有开口,可是这样的目光却是在告诉他放手。
南宫律还是放开了,哪怕心里很不想放,可他知道,勉强留住她,只会让她更痛苦。
他想起了夏天说的话,有些东西抓得越紧反而越容易失去……
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轻羽为他施针,大约两个时辰才结束,那时的南宫律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看着这一刻的他,轻羽觉得,再强的人在病魔面前也会显得羸弱不堪,就像他这样,似乎在病发以后,他的戾气就收敛不少。
轻羽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平稳并非因为病情的关系,而是因为她!
一个人只要有了感情,再冷硬的心也会变得柔软,就像他一样!
轻羽为他拉好了衣襟,还帮他盖好被子,等到全都弄好以后,她并没有离开,这一晚她就坐在榻边,身体倚靠着床楞,不知不觉间她也睡着了。
后半夜,外面的风雪变得很大,风声啪嗒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
当轻羽醒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居然盖着一床被褥,而本该在榻上的男人却不见了。
【今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