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里知道霍沫乔装改扮成宫女模样混进了九州清宴!他只是觉得这笛曲好生熟悉,又因为七八天之前才跟霍沫切磋过笛艺,因此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这笛曲一定是出自霍沫之口。但是寄居在柳色青青的霍沫又怎么可能让笛曲入了他的耳朵,可是令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因为穷极他所有的想象仍是想不出来,霍沫竟然能够胆大包天到乔装改扮混入他的寝宫!
霍沫人在柳色青青,但是笛曲却近在咫尺,这是如何实现的呢?皇上稍微动了动脑筋就大致有了答案,恐怕是霍沫收买了九州清宴的奴才,替她吹奏乐曲!到底是哪个奴才能有这么大的胆量接下这种差事呢?想来除了无双之外,应该是别无它人。
现在皇上所有的心思都在冰凝的病情上面,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的事情,然而那悠扬婉转的笛曲又时不时地飘进他的耳朵,从这个角度来讲,皇上确实是没有忘记了霍沫的存在,确实是知道了还有一颗心守候在他的左右。只是……
“小吴子。”
“回万岁爷,奴才在。”
“去喊无双过来,先顶替一下你的差事,你去跑一趟风寄燕然,问问贵妃娘娘的情况如何了。”
“回万岁爷,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无双就过来应差了,小吴子刚去了风寄燕然,当皇上见到无双前来应差的时候,当即一脸错愕,而无双见到满脸诧异的皇上,以为自己中了小吴子的奸计,将她骗来应差。毕竟皇上从一更天之后就不再用丫头伺候已经成了惯例,无双过来当差也有一段时日,对于这个规矩自然是心知肚明,突然间小吴子叫她去替差,无双之所以放松了警惕当然是因为高无庸留在风寄燕然,皇上身边少了奴才需要她临时顶替也是情理之中,然而当她见到一脸错愕表情的皇上,一下子就醒过味来,当即是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求万岁爷,求求您,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情,不是奴婢自己过来的,是吴公公吩咐奴婢,说是您的吩咐,要奴婢前来顶替一会儿,对了,当时吴公公给奴婢传话的时候,还有金钏儿,金钏儿不但听到了,还看到了吴公公,她可以给奴婢作个人证,求万岁爷明鉴。”
见无双吓得体如筛糠一般,又听她说的这一番话,知道无双是误会了,可是皇上就更不明白了,无双她人已经在了他的房里,怎么那笛曲仍是阴魂不散呢?如此看来,霍沫收买的奴才不是无双,而是另有他人,也就是说,霍沫已经在九州清宴收买到了除无双之外新的心腹奴才,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
原本就因为惦念冰凝的病情而心烦意乱,现在霍沫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地给他堵心,再加上意识到霍沫的心计不是一般的重,雅思琦也只敢在冰凝的身边安插眼线,而霍沫居然胆大包天到把手伸到他的周围,实在是忍无可忍!
皇上可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粒砂子之人,如果只是女人难为女人,他还能够放她一马,现在直接威胁到他的安危,那可就是忍不得一秒钟了。于是他当即大声开口道:“来人!”
小福子一直恭候在门外,此刻听到皇上一声令下,当即是闪身入内。
“回万岁爷,奴才在。”
“朕命你速速传朕的吩咐给苏总管,让他必备立即查清到底是何人吹奏笛曲,扰朕清静,查到之后立即给朕回话!”
“回万岁爷,奴才即刻就办!”
苏总管的办差能力确实是非常的高,霍沫虽然心机重、计谋多,但是遇到苏总管这样的对手,那就是以卵击石了,另外她也是万万没有料到会被皇上误认为是收买了九州清宴的奴才,因此在毫无提防之下,自然是任由苏培盛不费吹灰之力就手到擒来。
苏培盛接了皇上的吩咐之后,当然是不敢掉以轻心,而且扰了皇上清静之事,又是皇上中了贵妃娘娘的蛊的时候,他就更是不敢有半点马虎,因而从头到尾都是亲力亲为坐镇指挥,当手下向他禀报吹笛之人已经束手就擒的时候,当即是欢心鼓舞。
“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扰了万岁爷的清静?”
“回大总管,是个宫女。”
“废话,不是丫头就是公公,这个我还能不知道?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因大总管,小的也不认识这个丫头,没准儿是新过来当差的,小的问她话,她什么也不回,真真的是气死了!”
“死鸭子嘴硬!看来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呐!果然是没有见识过苏某人的手段,现在就让她见识见识,看她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把她给我拖上来!”
苏总管一声令下,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宫女被两个太监架着抬进了屋里。见那宫女披头散发一直低着头,苏总管当即是冷笑一声。
“好啊,好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难啃硬骨头呢,原来也是个有胆量做没胆量承认的怂包子货色!你知道我是谁吗?”
半天不见对方回答,苏培盛更是火冒三丈。
“哦?有点儿意思!看来你也不是个怂包子,还是有点儿骨气,我就喜欢有骨气了的人,也愿意会一会这种有骨气的人!那就让本总管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听这话,霍沫身边的两个太监立即伸出手来,其中一个掐着她的下巴,只一下就将霍沫的整张脸从一头乱发之中暴露出来,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瞬间落在了彼此的脸上。
“什么!你,你,你是……”
霍沫来到皇上身边也有五六年的光景,最近更是频得盛宠,因此她长得什么样子,就是化成灰苏培盛也能够认得出来。再说了,霍沫只是换了宫女的衣裳,只是易装并没有易容,因此苏培盛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是霍沫无疑,可是她怎么就成了皇上要抓的那个吹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