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际,忽见怡亲王端
高无庸自己差事都没有办,直接返身回屋去找刚刚进去换茶的那个叫做小雁儿的宫女,可惜偏偏不够凑巧,她已经把怡亲王的茶换过了,正在给张廷玉张大人换茶。不过高无庸知道这件事情十万火急,也顾不得许多,逮准机会把苏培盛的那番吩咐悄悄传了与她。小雁儿也是为难,她只是按照人头数奉来茶盏,现在她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茶盏再给怡亲王,这让她如何传递消息呢?
“明白,小的明白。”
“现在赶快进去,把这个字条交给小雁儿,让她递给怡亲王,如果能传个话就更好了,就说是我有急事儿。这事儿千万要办得隐蔽,千万别让其它人知道,更不能让万岁爷知道了。”
苏培盛一边赶快吩咐高无庸,一边急急地摸向自己的袖笼,还好,还好,有一枝笔还有一张曾经包过东西的沾了油渍的纸片,此时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有笔没有墨,于是他就着笔尖上仅有的一点儿残墨,在那张纸片上寻了个没有油渍的地方,龙飞凤舞般地写了两个字:“急、苏”。写好字条之后,他又叮嘱高无庸。
“快,赶快进去,趁那个丫头还没有出来!”
“回大总,是的。”
“怡亲王也在里面?!”
“回大总管,现在有马齐大人、张延玉大人,怡亲王……”
“我问你,现在万岁爷跟前都有谁在呢?”
高无庸新在皇上身边当差,自是万事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自作主张,若是换作秦顺儿,早就一百个保票包在他的身上了。面对这个瞻前顾后的高无庸,苏培盛寻不到任何把柄朝他大发雷霆,无奈之下只得是自寻法子。
“那,那……”
“唉,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议起来要多长的功夫,我这里可真的是等不起呢!”
“回大总管,要不,小的等这几位大人们议完了事,先跟万岁爷递个话儿,看看万岁爷的意思?”
一听说是年主子的事情,高无庸立即闭上了嘴巴,这是皇上的私事,绝对不可能因此而影响了政务,可是只要是牵扯到年主子,不管什么事情全都是天大的事情,对于这一点,高无庸还是心知肚明的。
“年主子的事情。”
“回大总管,有急事儿您直接启奏就行了啊,干嘛要小的……”
“行了,行了,你的账以后再算,我问你,万岁爷都忙什么呢?我这儿有急事儿启奏……”
“回大总管,小的冤枉啊!万岁爷一直要小的做这做那,别半刻钟都没有得闲……”
“哎呀你个偷懒的奴才,又被本总管抓个正着!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在万岁爷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躲清闲?”
“给苏总管请安。”
不多时,换茶的宫女还没有出来,高无庸反倒是出来了。
就在苏培盛急得团团转之际,只见一个宫女端着茶盏意欲进去换茶,苏培盛大喜过望,抓住那个宫女就是一番面授机宜,无非就是要她瞧准时机,给高无庸递话,就说他苏培盛在门口有事给他吩咐。
老天爷可真是捉弄人,正月里依然是寒风凛冽,风吹在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棉衣裳也都能吹透了,可是苏大总管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高无庸的身影,皇上公务繁忙,怎么这奴才倒借着机会偷起懒来了?
果然不出苏培盛所料,这个时候的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议事,急得他禁不住地原地打起转来。虽然这件事情十万火急,然而后宫的事情再大,也大不过前朝的芝麻小事,苏培盛当了这么年的的大总管,这条家规还是记得格外牢靠。既不能影响皇上的政务,又担心皇太后娘娘好不容易答应放人,万一时间耽搁得长了,再变了卦可就追悔莫及了,万般无奈之下,苏培盛只得守株待兔,希望能够将随时为皇上办差的高无庸堵在门口。
虽然后宫距前朝也就只有几百步的路,仍然苏培盛仍是选择了一路狂奔,他跟雅思琦的想法一样,阴谋诡计只需要交给英明的皇上进行严查深究即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皇太后“一时糊涂”将年侧福晋赶快接回来,夜长梦多,事不宜迟!
事不宜尽,雅思琦将小武子赶快回永和宫密切注意事态动向,然后让苏培盛立即前往乾清宫禀报。雅思琦真是恨不能亲自走这一趟,然而皇宫不是王府,朗吟阁她可以自由出入,乾清宫代表的可是朝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随意出入这种地方?这岂不是要违了女人不得干政的祖训吗?因此就算是最得宠的女人也不敢逾越袓制,她雅思琦岂敢越半点雷池?
查获阴谋诡计需要依靠皇上,接冰凝回来也得需要尽快禀报皇上,虽然雅思琦也是心急如焚,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禀报了皇上,他们当中哪一个人胆敢跑到永和宫里跟皇太后短兵相接?
无论如何雅思琦和苏培盛都没能料到,冰凝能够摆脱困境竟然是十四阿哥与皇太后串通一气的结果,对此他们是既担心又安心。担心自然是因为十四阿哥与皇上势不两立,现在又竭力怂恿皇太后放了冰凝,这其中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安心则是在于,冰凝被放出永和宫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这背后有天大的阴谋诡计,人能平安回来则是最重要的,至于后面还隐藏着什么惊大秘密,一切都交给无所不能的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