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正的佑不是人?”
正在侧耳倾听的史老一个愣怔过后猛然站起,两只疲惫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铃铛大小。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这座岛上随处都有大祭司的耳目,这些耳目可能是一只岸边潜伏的水蛙,也有可能是一头四处散步的羊驼,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某个族人”
老人心中似乎充满无限恐惧,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紧张到了极点,好像那些耳目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史老定了定神,低声问道:“为什么真正的佑不是人?难道还有两个佑?”
老人说道:“名义上,我们只有一个佑,而且现在的佑按照辈分来说还是我的远房侄子,当然他跟我们一样,是真正的人。但他却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空有一个佑的名号罢了,而且不止是现在的佑,从塔万廷苏龙建立之初的第一任佑开始,便都只是大祭司的一个工具,用来笼络座有族民的工具真正行驶佑权力的则是大祭司,而他并不是来源于我们族群,甚至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老人的这番话还是震惊了屋内的众人。旋机子道长开口问道:“大祭司是否身材高大,头生三目?”
老人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见到过大祭司,至于长相,所有人都不清楚。”
沉默片刻之后,老人接着说道:“塔万廷苏龙的各项制度都是大祭祀制定出来的,比如将人分为王族、阳仆、奴隶和游民四个等级,王族是佑的家族近亲,都居住在马丘比丘城中,而阳仆则是太阳神的奴仆,作为大祭祀的使者和王国的管理者,他们管理着只会干活、修路、打仗和种地养畜其中一种工作的奴隶,生杀予夺都是阳仆一句话的事。当然阳仆也会监管游民,也就是的的喀喀湖中的我们。但我们游民不能上岸。只能够永远生活在湖中大大小小的岛屿上,以及这方湖水之中。一旦离开这个湖泊,便会被立刻砍掉脑袋好在这个湖泊足够大。而且跟那些生不如死的奴隶比较起来,我们已经算是无比幸运了”
齐林感到有些奇怪,不由问道:“这有点说不通,为什么单单留出这个湖泊。而不是也将你们贬为奴隶,那样不更加便于大祭司和阳仆进行剥削压榨吗?难道的的喀喀湖中的族群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是大祭司突然发了善心?”
老人苦笑道:“你们有所不知,虽然湖中的游民比起奴隶来自由一些,食物也不短缺,但这绝不是大祭司的善心良念。而是因为这方湖泊是一个丰饶之地,不但湖中小岛土地肥沃,可以出产足以养活几万奴隶的粮食蔬果,而且湖水之中更是鱼群密集、水产丰富,据说这里的鳟鱼是大祭司的最爱,但种植庄稼和养殖水产的技巧却世世代代掌握在我们族中长老手中,这是第一任圣使传授给我们祖先的宝贵技艺,即使把我们全部杀死。我们也绝对不会吐露一个字。也许大祭司是出于这个目的吧而且……”
看到老人有些吞吞吐吐。齐林不由安慰道:“老人家,请您放心,今天所说的一切我们都绝不会说出去,而且我们此行的目的,正是想查找出事情真相,尤其是那个驱赶你们到此的三眼圣使到底意欲何为。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老人听到三眼圣使四字,眼中立时写满惊讶。说道:“原来你们知道三眼圣使的事情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们了。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把我们禁锢在的的喀喀湖中的更重要目的,是要把我们当做‘人引’”
“人引?只听说过药引,就是把一些植物草因者动物躯体当做服药的顺导之物,最离谱的也就是鲁迅先生书中的人血馒头,但把一群大活人当成‘人引’,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是要把你们当成药物吃下去?”齐林大吃一惊过后,随即把自己的认识讲了出来。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人引’的意思,这是我儿子从马丘比丘带回来的,只有这两个字,而且这是佑传出来的话,至于具体的解释,却是没有。而且自从说出这两个字,不到一会功夫,一条细牧灵便钻进了我儿子口中,没多久,儿子死了”老人的伤心事被再次提起,两行老泪不禁涌出眼眶,随后在布满皱褶的脸上肆意流下。
这时,“卟”得一声突然响起,随之一股恶臭传来,齐林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刚回过头去,就见到昏迷的疣猪此时醒了过来,正瞪着一双疣猪小眼滴溜溜乱转,嘴巴似笑非笑的强忍闭住。
齐林看到疣猪竟然还能偷笑,料想已无大碍,不由打趣道:“老尤,要说话就直接说,不用提前打报告的而且一定记住勤刷牙,省得口臭熏到大家”
疣猪听完齐林的揶揄,再也忍耐不住,立时哈哈大笑起来,但还没等笑上几声,便转而呲牙咧嘴的呻吟起来。
齐林看到大惊,立刻手抚疣猪伤口,关切的问道:“老尤,是不是很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疣猪强忍着疼痛说道:“不知道哪里疼,好像全身上下、从来到外都疼,而且似乎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感觉,好难受”
老人此时说道:“胖兄弟,这是身藏细牧灵毒的症状,这段时间一定注意不要下地活动,更不能大笑大哭,否则不但毒性发展得更快,而且会非常痛苦。”
疣猪还记得昏倒前的情况,于是只得乖乖点头,然后真的躺着不说不动了。但齐林却突然想到了十五天的期限,不由急匆匆的说道:“老人家,既然解遗在大祭司身边,那怎么才能找到他?”
老人叹气道:“大祭司虽然并不难找,但是否愿意给出解药却是难说,而且他住在马丘比丘的王宫中,就在的的喀喀湖北方的高山之上,虽然路途不算太远,但高峰林立、沟壑纵横,十分难行,即使骑上最快的羊驼从湖边出发,至少也要走上六七天的路程才能赶到。”
齐林先不考虑大祭司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心中立即做起了小学数学题:“老尤这种情况肯定没法上路,六七天路程,往返就要十三四天,再加上渡水上岸和找人的时间,还有已经耽误的半天时间,这样以来,时间已然不够了”
齐林想到此处,心中顿时如火如焚,急忙说道:“那怎么办?只要稍有延迟和意外,时间就会来不及。老人家,还有没有更近更快的路径?”
老人低头默想了片刻,随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恐惧,说道:“更快的路径倒是还有一个,只是太危险……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免得你们白白送命”
齐林却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什么路径?您快说有多危险?我们不怕”
老人看着齐林的一脸坚定神色,不由断然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儿子听到佑的传话过后,便被王宫中的一个阳仆听到了,当时情况十分紧急,逃跑已然来不及,佑只得让我儿子躲进王宫的一口水井内,后来只用了几乎一眨眼的工夫,便回到了湖中太阳岛上,只是出来之时被细牧灵发现,后来……”
一直不言不语的陈教授此时突然眼睛一亮,喃喃说道:“这种方式应该就是时空隧道,没想到这个原始的国度竟然存在如此先进的技术老哥哥,您说得可是真的?”
老人郑重的点点头,随后恐惧之色再现,嘴中念叨着:“我劝你们还是别去,太危险,几乎跟送死差不多,我告诉你们这些干嘛……”
相比较疣猪的必死无疑,这点危险对于齐林来说,就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当下问道:“那个出口在太阳岛上的什么位置?我们现在就出发”
老人摇摇头说道:“就在太阳岛中央神庙里的一个井口中,但白天肯定不行,因为那座岛是禁止我们游民踏入的,只能夜晚偷偷去而且你们这身衣服,也许不等到达便会被细牧灵和天牧灵发现,这样吧,我先出去借几件衣服给你们换上。”
说着,老人便推门出屋而去。洄游者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安排一下计划,按照史老和芳华的意见,因为行动危险,只有齐林和道长前往,其余的人则藏在老人家里,顺便照顾疣猪。只是易萌强烈要求同去,齐林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放心不乐意,但史老却点头同意了,理由是易萌可以破解一些必要的机关密码,而且可能还会发现一些额外的线索。
不大一会过后,老人返回,手中捧着几件借来的旧衣服。史老谢过这位热心的老人之后,便招呼大家一一更换,虽然破旧,也称不上合身,但众人换上之后,便恍然变成了湖中的游民模样。
齐林和道长易萌三人吃了点东西过后,倒头便睡,一边养精蓄锐,一边等待着夜幕的慢慢降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