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稿而来的秃鹫,头部粉红无毛,长相十分可怖,加之脖颈上松松垂下的肉瘤皱褶,更是让人感到无比恶心,一弯恰如肉勾倒刺的大嘴半闭半张,带着一声声悠长凄厉的鸣叫,径直向着地面的三人扑来
齐林心头大怒,黄衣人倒还罢了,现在竟连一只扁毛畜生也敢助纣为虐,当下将旋机子道长放到地上,随即从腰间抽出狗腿刀来,迎着第一只落下的秃鹫就是一刀。
谁知这只秃鹫极其狡猾,见到齐林早已布好阵势,及至刀锋逼近,双翼立时大振,身体转而升起,悬停在半空中,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紧盯下方,寻找着三人之间的破绽。紧接着又有一只袭到,齐林只得再次挥舞刀锋迎上,但这只秃鹫与第一只同样狡猾,顿时停止扑下,转而选择悬停在齐林头顶两三米的上空,两只恶毒的眼睛四处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不一会,三人的头顶上已经满是扑长扇动的巨大翅膀,以及一个个光秃的鸟头,数量之多,几乎已如一片乌云,遮住蓝天白云,空余一片黑褐色的沉重压抑。齐林绝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局面,心中不由开始暗暗打鼓,但眼睛却精光四溢,紧盯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又是几声尖锐的唿哨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已是渐行渐近,齐林终于明白了秃鹫的图谋,原来这些扁毛畜生不但是急先锋,而且还是黄衣人的导航仪,妈的这些秃鹫太鬼了
眼见黄衣人就要赶到,秃鹫似乎是不想让黄衣人抢去功劳,头顶的局面突然起了变化,只见所有秃鹫正从密布三人头顶上方转而向四周天空飞起,随后在空中大致布成一个五六十米直径的环形包围圈,接着便从四面八方向着地上的三人一起稿而来,气势骇人。配合精妙,绝不逊色于洋溢人类智慧的围攻战术
齐林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只得撑过一时算一时,抱定这个念头,齐林刀尖垂地,全身松弛。目光虚空,就如同入定的高僧仙道一般,静待秃鹫的全力一击……
谁知,此时易萌却急匆匆得喊道:“齐林,快来这里”
齐林猛回头。却看到易萌已不知何时将道长拖进墙边一个地洞之中,此时正探出头招呼齐林。齐林顿感大惑不解,刚刚还是平整的地面怎么这时就突然变出了一个洞口?
但刻不容缓之际,哪还顾得上多想,齐林当即一个鱼跃,接着顺势前翻,身体已然如泥鳅一般钻进了洞中。
几乎已经到手的猎物从眼皮底下瞬间消失,这下可惹怒了正在集团扑下的秃鹫。于是纷纷张开大口。将一条条细长的黑影向着地面的洞口疾射而出,偶尔有几只黑影偏离了方向,挣扎着翻过身体时,才显露出本来面目,竟然又是那种叫做天牧灵的两爪飞行蜥蜴
密如飞蝗的天牧灵随即钻入洞中,紧追地下的三人而去……
齐林入洞之后。还不等开口,便看到洞中除了易萌和昏迷的道长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扫视一眼过后。齐林差点惊叫出口,这人赫然就是那位年轻的佑
齐林用力拍拍脑袋,接二连三的变故和意外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相继发生,齐林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短路了齐林刚想问个明白,就听到那个貌似年轻佑的人开口说道:“没有时间多说,我是现任佑的孪生弟弟玛查,快跟我走”
齐林暂时不作他想,立刻将道长接过,重新背起,然后紧跟着玛查,沿着洞口下的暗道狂奔起来。
这个地下通道呈三十度角向下延伸而去,洞中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还没等走上几步便出现了岔路口,玛查丝毫不做考虑,向着岔路转行而去,齐林和易萌只得紧紧跟上。再往前岔路越来越多,几乎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岔口出现,通道之复杂密集甚至远远胜过蛛网脉络,齐林此时早已被绕得失去了方向,只得寸步不离的紧跟在玛查身后,生怕一个疏忽,丢失了玛查的踪迹,被困死在这地下迷宫之中。好在地面平整,而且玛查似乎对通道极为熟悉,奔行速度也算不慢。
当下不管不顾的一路狂奔过后,前方突然传来缤纷多彩的光线,再跑几十步,通道已至尽头,转而进入一个空旷的圆形洞室之中,洞室中央是两根成y字形分叉的圆形光柱,一根金黄通透,另一根则不停变幻着各种色彩,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玛查跑到光柱前方,停下了脚步,指着那根变色光柱说道:“你们应该就是从这根圆柱中出来的,上面就是设在神圣广场的中央喷泉之中的出口。而这根黄金圆柱的用处却是更加可怕”
齐林伸出手摸向这根金色光柱,手指指尖触觉显示光柱被一根光滑的透明管道包裹着,透明管质地坚硬,似乎是金色水晶,又好像是纯金铸成,更奇怪的是黄金管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有规律的微微颤动着,这不由让齐林想起了人类体内的动脉血管。
玛查招呼齐林一声,随后继续向前,七拐八绕得又走一段之后,玛查停了下来,在墙壁上某一处所在轻轻一按,只听一声“吱呀”过后,一扇石门便被打开了,玛查随后侧身钻进房间,等到齐林背着道长与易萌相继走入之后,玛查将门重新关闭起来。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玛查,是你回来了吗?”
玛查赶忙答道:“爷爷,是我”
玛查话音刚落,一星耀眼的光亮乍现而起,随后一碗昏黄的灯光被点亮了。齐林此时看到,一个不大的洞室内,一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盘坐在一窝破烂不堪的棉絮中,瞪眼盯着自己。
玛查赶紧说道:“爷爷,他们是从故乡的的喀喀湖来的,本来是来求那个恶魔赏赐解药,但却被他们追捕,好在被我发现,从通道内带了过来。”
齐林听着玛查将大祭司成为恶魔,自知其中必有重大的隐情。于是问道:“玛查,你是不是知道大祭司的真实身份?”
玛查听完齐林的问话,极深的怨恨瞬间写满脸庞。咬牙切齿的说道:“狗屁大祭司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魔鬼罢了”
齐林不由追问道:“此话怎讲?不妨说来听听,我们也正在找寻事情真相。”
玛查刚要开口,此时老人却说道:“这个不忙,先让我看看你这位朋友的伤势如何?”
齐林立刻将旋机子道长从背上放下。然后将道长脸颊的伤口指给老人看,只见老人只是扫了一眼伤口,随后又翻开道长的眼皮看了看,说道:“确是天牧灵咬伤的,多亏时间不长。我这里有些解药,也许可以管用,想来不会变成我这个样子。”说着,老人从一个陶罐中取出两片干枯的树叶,做了一个咀嚼敷在伤口上的动作,随后再取出一粒黑褐色的药丸,示意玛查端来一罐清水服下。
齐林感到的话语老人颇为奇怪,突然抬头之际。几乎被吓个跟斗刚才距离尚远。光线也不充足,没有看清老人的面貌,此时近距离观察之下,却发现老人的面孔远远不是普通人的模样,一双眼睛还算正常,兀自闪烁着慈祥的神色。但往下看去,鼻梁早去。只余两眼深洞,嘴巴更是不似人形。上下嘴唇无存,牙床外露,牙齿不留一颗附着,双耳消失,代之以两处如菊花般的疤痕,再配上满头花白的头发和一缕稀疏的白须,简直就是一具墓椁中的僵尸模样
齐林木然不动,一旁的玛查却似乎早已料到齐林的反应,当下一边给道长敷药喂丸,一边开口解释道:“你们不要害怕,他叫琴查,是我们家的忠实管家,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开始便追随我们家族左右,到我爷爷当上佑之时,琴查爷爷不甘让我爷爷沦为大祭司的又一具傀儡玩物,于是表面上被爷爷驱逐出王宫,但私下却开始查询大祭司和马丘比丘的秘密。这个地下暗道也是琴查爷爷发现的,但就在快要找到真相时,琴查爷爷被暗道内的天牧灵发现了,随后被咬伤中毒,跌落到右侧的悬崖之下去了……”
“老人家,您现在的样子也是中毒所致?”齐林插口道。
老人并不回答,眼中似乎并无怨恨,只是轻轻得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齐林的问题。
玛查接着说道:“好在命不当绝,一棵斜伸在峭壁上的古柯树救了琴查爷爷的性命,而且还由此偶然发现了天牧灵的毒性秘密。因为这棵古柯树下方正是一个开在峭壁上的地下通道洞口,不时有天牧灵和细牧灵从洞口中爬出,啃食洞口边缘的一种植物——muna。琴查爷爷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将muna嚼碎咽下,后来又以古柯叶疗缚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治好了身上的天牧灵毒,但因为在上方的古柯树上拖延时间太长,无法保住已经腐烂的皮肉,于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双腿再也无法站起。”
齐林一边心中暗叹侥幸,一边随着玛查的话向琴查老人再次看去,除了面部的腐烂之外,双腿似乎也早已萎缩变形,只能终生盘卧在床了。
这时,一声轻哼传来,易萌惊喜的说道:“道长醒了”
果然,琴查老人的神药功效卓著,不大一会工夫,道长竟然睁开了双眼,并且在易萌的搀扶之下坐起身来,只是精神仍是萎靡不振,面色极为难看。
但道长毕竟不同凡人,一旦起身,便盘腿坐起,暗运内家心法,催动体内真气,不一会便有细雾从道长头顶袅袅升起。
齐林见此,不便打扰,于是接着问向玛查:“那大祭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马丘比丘城本就建在两面绝壁的山脊巅峰,为何还要在下面挖掘这醒时费力的暗道?”
这时,老人开口了:“大祭司其实就是一个妄图复活亡灵的巫师,而马丘比丘城和这些地下暗道则是亡灵生来之后,将要使用的身形魅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