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指向采花蜂的右手。这只手,摸过自己,要废。
“哦。”抬脚,毫不留情地踩下,只听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又是杀猪般的叫喊。
“你们!你们干脆杀了我吧!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虚弱如蚊吟般,嗓子有些喊得沙哑了。
“杀?主子教我们的可不是杀。”荔枝淡淡着,指向采花蜂的左手。这只,也该废。
“……主子知道枝枝这样会生气的。”虽这么,可还是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又是一声脆响。
“……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柔柔地道,指向采花蜂的左脚踝。
“……好吧,我做的,我去领罚。”郁闷道,用力踩了下去。
“还有那一只,这个家伙暂时还不能杀,通知堂内。把那包药捡起来。”指向那包被扔于不远处的药。直觉告诉她,那包药是个线索,能帮上少主也不定。收回手,无力缩在点蓝怀里,不想动弹了,“点蓝,快点,我快承受不了了。”
“哦,好。”照着荔枝的话做,忽然问道,“枝枝,你,刚才有没有想到我?”
“我想到的,只有你。”
郊外某小道。
“刚才那个烟火……”
“是圣阳的标志。那个叫云开的小鬼也在附近吗?”
“应该不会。”铃子摇了摇头。
“为什么。”
“直觉。”那小鬼的性格不像是会依赖自己后台的,应该是别的什么事。铃子暗想着。
“相信你的直觉。我们继续找吧,应该就在附近了。”自然地牵过铃子的手,带头往前走。
“……”铃子有些呆愣地看着辰悕的背影。
“怎么了,干嘛傻傻地看着我?”辰悕没有回头,轻声着。
“诶?”这家伙脑袋后面长眼睛了不成?铃子暗自腹议着。
“也是直觉,感觉你在看我。”嘴角微扬,心情很不错。某只小猴子变成小绵羊了呢。
“……”铃子低下头,任由辰悕牵着自己走。自己是不是该坦白呢,毕竟又回来了,看若若姐他们的样子是一定要去叶城的,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身份一定会被揭穿的,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肯定会被抓回去的,那样的话……好烦啊,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铃子。”
“嗯?”
“不要自寻烦恼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辰悕忽然这么。
“……”铃子有些糊涂,不知道辰悕为什么忽然这么,更疑惑,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直觉。”辰悕如此解释。
“……”铃子不语,有些郁闷。现在自己通过感触所能分析出的,辰悕的情感。嗯……这只兔子心情很好嘛,没有戏谑的成分,那应该不是在耍我,还有嘛……呃?这只兔子真是……
辰悕笑着转头看向脸很红,头低得很低的铃子,戏谑道:“哟,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呢,在想什么呢。”
铃子闻言,恼怒,嗔怪地瞪了辰悕一眼,别过头去,不理会他。这只死兔子!为什么我脸红?还不是因为你啊!怎么能把那情感这么直白的……这么直白……
“嗯?我们找到了。”辰悕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眼前的那片空地。
“呀!”由于惯性,直直地撞在了辰悕身上。
“这么想投怀送抱啊。”辰悕稳稳地接过铃子,嘴角挂着一抹邪笑。
“你!”铃子瞪了辰悕一眼,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抱怨,“停下来都不一声!”
“谁叫你不看路了。”打量着空地中央的那一座坟墓,隐约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微眯眼眸。果然和那女人的一样。
“……”铃子自知理亏,不再辩驳,抬头看向空地,一瞬间地愣神,低喃,“怎么会这样……”
辰悕微颔首:“你想的不错。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坟。”微放开铃子,拉着铃子走了过去。
铃子轻触这简约干净,不算高大的墓碑,皱眉:“果然如此。我居然什么都感觉不到,按理来,不应该啊。”自己能感觉到所接触物的当时情感,会有种和当事者一样的感触,尤其是坟墓,自己甚至不用触碰墓碑,因为那儿的情感太过浓烈——死者的情感,准确点,应该是死者那魂魄所余留下的那情感——皇祖母曾和自己过的,所以自己一般不会去坟墓的,有些不忍再去感触那,又淡又浓的悲哀。可是,自己现在竟什么都没感知到,是不是证明,“这是个空墓吗?”
“不,应该不会是空墓。”指尖从墓碑上的字体划过,站起身来,“猜猜这是谁的墓。”
“呃?我怎么猜的出。”走到墓碑前,将碑上的字读了出来:“爱妻之墓。”疑惑,“谁的妻子啊?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树碑者的名字也没有。”忽想到了什么,惊讶,“莫非是……”
“就是那个‘莫非’。”围着坟墓走了一圈,轻声道,“你皇祖母有没有和你过,什么物是你接触了也感觉不到其情感的。”
“有啊,皇祖母没有灵魂的物体我是感受不到的。”没在意辰悕这么问代表了什么,倒是因为这话明白了些什么,“你是她没有灵魂?!”指向墓碑,讶然。
“应该是灵魂离体了,恐怕她的灵魂现在还寄居在某处,只是我们未发现吧。”辰悕再次看向墓碑,“还挺干净的,怕是那人有经常来打扫吧。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指向未烧完的香烛和那一排开得正盛的笑靥金(秋菊),似乎刚有人来祭拜过,还未走远。
“若若姐苏宏平昨晚就死了,那又会是谁一大早地来祭拜她?”铃子也发现了端倪。
“你怎么知道是一大早。”
“水露呀,这排菊花的花瓣还很娇嫩,上面还有清晨霜露所化的水珠呢。”
“不是很笨嘛,这样就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什么叫‘不是很笨’,我很聪明的好伐!铃子暗自腹议,白了辰悕一眼。
黑屋。
惊恐地不住后退,口中呜咽着却发不出声响,不住摇头,希望眼前的人能够饶过自己。
“是不是对赵博培的死感到很惊恐呢,他那血肉模糊的样儿,是不是很惊悚?吓得你连话都不出,一个劲儿地想逃却不料我正在这儿等着你呢。”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中的利刃,锐利的刀锋闪着冰冷的光泽,看着着实寒心。
苏翠柔眼睛瞪得老大,恐惧,无限地恐惧,死盯盯着那锐利的刀锋,生怕下一秒,它就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嗯?很害怕吧,放心,我不会舀它来了结你的性命的,至少不会一下子就了结。”蹲下身去,用刀背轻滑过苏翠柔的脸颊,“看到是我,很惊讶吧,你早该想到是我了吧,所以你才打算逃的。这张脸蛋养得真好啊,享受我本该拥有的享受,你一定很骄傲,很幸福吧。我都不忍心下手了,记得不要乱动哦,万一弄得我一手滑,这张小脸就不保了。”
苏翠柔不住颤抖着,却也不敢乱动,盯着眼前的人,似在质问。
“你是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对吧,这不得感谢你们郭家吗,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呀,我现在的一切可是全拜你所赐呢。”轻声着,听不出其中有多少情绪,思绪莫名飘远,不知其想到了什么,思到了什么。眼神突然一凛,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我没多少时间和你耗了,想知道原因,下黄泉了去问圣主大人吧。”
栈。
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盯着眼前似漫不经心品着茶的人儿,眨眼。似乎有些变了,但是到底是哪里变了呢,好奇怪,怎么看不出来?
“卿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轻搁下茶杯,望向人群熙攘的街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呢?
“因为你好看呗!”风炟笑眯眯地道。不过完他就后悔了,我的天,我对他了什么?!是不是出去太久,没自控力了?!
但让风炟吃惊的是,风啸只是看向他单纯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转头看向街道,没有什么。
当时风炟就愣了,夸张地用手揉了揉眼,瞪大了眼,再看向风啸。完了完了,圣主大人一定是撞墙了,要不就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风啸,他居然对自己笑耶?!他在笑啊?!
“卿,我们晚些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下。”轻声着,没有解释的打算。
“我就知道你不是因为我才留下的……”明明就不是来陪我的……风炟神色黯然,没有继续八卦风啸的心情了。
“卿又何必沮丧,我不是顺带着能陪你一起玩吗。”
“……只是顺带……”而且也不一定陪自己玩……风炟小声道,心情顿时跌入低谷。也对,自己怎么会天真地认为他是会陪自己的,他很忙的,小时候如此,长大了,更是如此,希望他陪着自己,从来都是一种奢求,所以自己才是在受不了而“逃”出来的!实在受不了,他只是尽一个哥哥对弟弟该尽的义务,仅是义务,物质上的义务,实在受不了,就剩自己一个人,连唯一的亲人都只是在冷漠地尽着自己该尽的义务……
“……”转头看向伤心忧郁的风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闭目,低喃,“要知道,卿不单是那所谓的义务,卿是我唯一的亲弟弟,现唯一的亲人。”
风炟闻言一愣,错愕地抬头看向似在假寐的风啸,眼神有些灼热,低语:“仅是,亲弟弟而已吗……”
风啸蓦地睁开眼,神色一凛,淡漠:“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我是你哥哥!”
风炟抿唇,低头,不再言语。
“卿也差不多该娶妻了,回风都后,我会亲自办好此事的。”风啸忽轻飘飘地道。
“……”风炟呆愣,继而扬起一抹苦笑,一抹苦涩至极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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