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阳与皇后离开南苑后,一路无话的回到凤仪宫,毕竟沿途往来的奴才侍卫众多,怕隔墙有耳。
进了凤仪宫,皇后让奴才上了茶便摒退左右,等着萧焱阳对今晚的决定做出解释。
“母后,对不起。”萧焱阳知道莫子萱是皇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对皇后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而今天的决定却让如此重要的棋子成了废子,他可以预知到皇后的怒火。
皇后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了解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今天这事必须得有人担着,而很不巧萱儿撞在了枪口上,事已至此,只能先委屈萱儿,等风头过了,母后再想法子保了她便是。”萧焱阳如是说道。
皇后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焱儿,你糊涂啊。”
萧焱阳以为皇后会理解自己,可却不曾想听到的却是自己意料之外的话。
萧焱阳疑惑的看向皇后,他不懂皇后为何会说出这个结论,他本以为皇后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听皇后这句话,萧焱阳心突得往下沉去,皇后会如此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请母后明示。”萧焱阳一进也想不透皇后话里的玄机,倒是直白的直接发问。
皇后摇了摇头道:“中计了,那人设这局是针对你和莫府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经皇后这番点示,萧焱阳也恍然大悟,难怪当时的情况竟如此怪异,连自己也没有看透,看来这回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萧焱阳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可是还是没有明白这会是谁给自己布下的局。
“你想想,这个局最终的结果便知了,这是个连环计啊,这样说吧,若是莫子竹这次倒了,那你就肯定会失了云阳王的信任,如今莫子竹没倒,而你决错扣在了萱儿的头上,你想想萱儿是谁,她虽然与云阳的感情不如莫子竹,可她毕竟是云阳王的嫡亲妹子啊,最后的结果你还是失去云阳王的信任,至终是云阳王不会直接支持于你。”皇后意味深长的与萧焱阳说明道。
“可恶,算来算去,这人是要挑拨儿臣与云阳王的关系,儿臣只想透其中一层,而这螳螂捕蝉之计,竟是如此深奥,母后可曾看出这最后的黄雀是何人?”萧焱阳真诚的向皇后请教道。
皇后呷了口茶道:“焱儿真想不透?至亲至近,一直置身事外,利益最盛者便是。”
皇后她还是想历练太子的,她不想直接的把所有问题都给他解决好,所以她不会直接的告诉萧焱阳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而只是给他一点点的提示,让他自己深入的去想这个问题,如果能想透,那也是长了见识了。
听了皇后的话,萧焱阳默了,他低下头,右手轻转着茶碗的盖儿。
至亲至近,除了皇后,皇上,萧明轩,而这几个人都不可能,皇后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也不可能设计自己。
而皇上,也不会这么做,如果这么做,只会让他们兄弟之间失去平衡。
萧明轩也不是庸人,这样愚蠢的计谋肯定不会用,先不说他无心功名,就这做为局里的关键所在就不可能是他,因为莫子竹若是因这事遭了罪,他也讨不了好,那便也排除了萧明轩。
当时在宫里的汝阳王妃也不可能,就凭她是萧明轩的亲娘。
说是莫子竹的苦肉计吧,也不太像,一个本就赢弱的女子,她不可能会拿自己的命来赌,这段时间经过少有的几次与莫子竹的接触,让他看出莫子竹和萧明轩是一类人,不然她位居正妃,眼见着侧妃做大,不会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任之而为,再者有一点,那就是莫子萱也是她的姐姐,虽然非嫡亲,但是以她与莫景阳的关系,她与莫子萱也没有深仇大恨,所以她不会去动莫子萱。
他们都不可能,那会是谁呢?
至亲?至近?置身事外?利益最盛?利益最盛!
“玉云?”萧焱阳猜到此处,只是他不太确定,抬头看向皇后道。
皇后轻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没错,母后儿臣明白了,玉云也曾想过要竹儿的正妃之位,这件事若是成了,竹儿的贞节坏了,是必定会被废的,而后她再以她父亲手上的兵权与云阳王的兵权相较,来让儿臣做出选择,最终立谁为正妃,不言而愈。若是不成,那她便让同样想要正妃之位的萱儿顶缸,她以不知情抽身事外,儿臣也正是步入了这个误区,才中了她的计策。”萧焱阳一口气把自己想到的说将出来。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道:“分析得很好,可是这也只能说明她有这个动机和可能会这么做,证据呢?”
虽然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大院,可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所有的事由都讲求证据,就如今天莫子萱恰巧的就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了南苑,而且是无由的出现,这便让她坐实了这个罪名。
而莫子竹若是被扣上不贞不洁之名,那是众人所见,也是坐实了,这便是有心机有城府之人的制造的证据,也是法理人前的证据。
“若不是玉云那还会有谁呢?”萧焱阳有些想不透,自己东宫能让自己想成的便只有这些。
“焱儿,你想事还是不够周全,难道以你的地位,得利的只会是苏侧妃?其他人呢,你的那些兄弟呢,还有你的另外两个侍妾呢?”皇后继续道。
“如此说来,那定是南苑有细作,更甚者不仅仅是竹儿的南苑有,东宫也有,不然这事不会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萧焱阳下最终的结论道。
“嗯,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已经有所进步了,有细作这是肯定的,不管在哪个宫都会有,只是要看那些细作能不能发挥作用,如果不能被利用则形同虚设,而最好的结果便是反利用,这个你好好想想,不用急着做什么。”皇后肯定了萧焱阳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