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嫣语眸光淡淡一扫周围的人,声音清然:“这也不能全怪思静的错,三公主才来,思静不识也是正常,只怪她为人太嘴快,藏不住话,自小又是在偏远的小镇,前几日方才被家父接回来,这习性定然有些撸莽,才不小心说了些难听的话——”
说至此,朝着莫言之有些歉意的微笑了一下:“我代她赔个不是,还望公主海含。”
她巧笑嫣然,言语晏晏,很是知书达理,谈吐间也皆是诚恳。
一旁的风相萱笑了笑,也跟着说道:“想三殿下定不会同安二小姐计较的…皇家的人这种气度是定有的!所以安大小姐言重了。”
两人一唱一和,在座的公子小姐们一阵嘘叹,眼露鄙夷,明显是觉这两人太过做作,然那鄙夷却不能表现在脸上。
毕竟人家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句句挑不到漏洞。
“这么说来,我如果责怪她不敬之罪,倒是我的小气了呢?”
见两人旁敲侧击的暗示,莫言之坦然的笑道。她眼里波光曜曜。
安嫣语脸色一变,没料她竟会这般反问,但平下心情后,依是笑颜:“岂敢说您小气,毕竟是思静无礼在先,是我疏忽,礼应让她先道个歉。”
说罢,看向自事发突变,便一直惨白着脸不说话的安思静,唤道:“静儿,快向三公主道个歉,想三公主定会既往不究的。”
人家已退了一步,若是在追究,那她定是要被拉上一个“小家子气”的别称。
不得不说,这里的小姐个个从小受家里姨娘们争宠手段的熏陶,心里早已变得成熟无比,为人说话也是十分圆润。
莫言之笑着目光看过这在场众人,百相。这些人的脸上,有看戏的,有巧笑不知意的,有鄙夷不屑的。各种各样,仅是一方,却是将众生百态体现。
她忽的宛尔,墨仁中却不含丝毫笑意:“这道不必。皇室中人,定是要有这等气度。”
安嫣语面一喜。
“只是———”
却听莫言之又峰回话转——
“将公主看成宫女,可是大不敬呢?侮辱的不仅是我,还是整个追云皇室,这安小姐如何作答。”
安思静脸更为惨白,唇无血色。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安嫣语,哆索道:“我……我……刚才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我只是……”
她人本纤弱,身着鹅黄衣衫,现在身躯颤抖着,就如一朵茶花在空中瑟瑟,惹人怜惜。
这样看来倒向莫言之欺辱她了般。
安嫣语微顿,侮辱皇家,那可是死罪呢?这下完了,闯大祸了。
安思静死与不死,于她是无关系,然若是一经有心人扇风点火,牵连至安家便不好了。
身为安家长女,她必须事事为安家所想,这是她的责任,身为安家儿女的责任。
她思索了会儿,忽抬头。
眼中光芒璀璨,振振有词说道:“公主,宫女!皆是父母养的,长着鼻子眼睛,又有何区别!三公主说将您看成宫女,是侮辱皇室,那么请问何来侮辱之说?难不成同样是人的宫女命就比公主贱么?难不成宫女对您而言就是一种下等的生物么?难不成她们不是人么。”
仅仅几句,将她自己体恤低层人的善良,言辞新颖见解独特的与众不同,还有敢质词皇家的气魄一一展现。
三个“难不成”却将她贬成一个残忍无情,只懂自己安荣,不懂他人之苦的草包公主!
莫言之看向安嫣语,笑意更甚。这等话语不该是安嫣语所能说的出来———
因为,她说这些话时,紧握的拳头———颤抖。
敢如此直白指责皇家的人,又怎会因害怕而颤抖。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有如此见解,定是高士。一个高士,定有风骨,而,安嫣语———
没有!!
千万不要日日看,你们绝对会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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