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是一件容易的事,出宫好几日对一个公主而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还必须经过皇上的批准,而为了青荇果一事,莫言之又不得不出宫。
她一早便吩咐锦瑟在宫门之前备马等候,而自己则是独往乾坤殿去拜见莫绝决。
今朝她衣着简素,发髻之上无珠无玉,轻衣薄绡,素白璎珞长裙曳于地。又覆上了面具,又掩去了眼角之下那颗泪痣。
这早上万里无云,湛蓝一片,却给人阴霾的感觉,仿佛在着平静背后是一片风起云涌!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乾坤殿门前有护卫把守,莫言之上前,顿时那两个护卫大喝:“何人?”
莫言之淡然一笑,说着:“麻烦去告诉皇上,长安公主莫言之来到。”
其中一个护卫听罢,仔细打量着莫言之而后转身进入乾坤殿中通报。另一个则拦着莫言之道:“你先等着,皇上允许你在进。”
“恩。”
……
那个护卫去的时间也不常,很快便通报回来,看着莫言之语气冷漠:“进去吧,皇上允了。”
莫言之抬步向前,走的散曼,她微微敛眸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这宫殿琉璃为瓦,檀木做槛,殿前石阶亮洁如玉,层层递上,檐下漆红石柱之上蟠龙旋绕石青糁入,一片尊华。
这种种人间的尊容它尽享,这光鲜的外表之下,枯骨成山,哀声遍地,鲜血染天,可有人听闻?
入了殿中,首先映入眼的便是那云维垂地,轻烟缭绕。
这宫中似乎不仅只她一人,云维之后依稀可见三人的身影,还有声音响起——
“儿臣听南门修坝之事近日完成的不是很顺利,现以让华烟山之下所有的民众都苦不堪言,故儿臣请命前往华烟山助工部侍郎任天魏同修建水坝。望父皇成全。”这人的声音坚定,莫言之隔着云维看着他的身影,身姿修长高冠束发,如不出所料———二皇子,莫朝离。
追云皇莫绝决并未出声,只是一旁的人却发了话:“父皇,我看这事可行,华烟山就在帝都南门之外,在天子脚下。而天子脚下本该是富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而今却是民不聊生之态,传出去也会污了父皇您的仁德。让二哥去治理,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
这声音莫言之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那除夕之上一舞惊人的莫华玉。
看来今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正撞上了莫华玉莫朝离同皇上论事。她一时顿住了脚步,苦笑连连。只是她不想混入这趟污水,有人却不让她安生。
“想必长安已经到了,在外面愣着干吗?快进来。”莫绝决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喜怒不知。
莫言之暗舒了口气,用手掀开隔着的云帷,顿时便看见了在座三人皆尊详贵气,并且都以打量的目光掠过自己。然后无波无澜。
“皇姐皇兄,父皇。”莫言之微笑,一一问候在座三人。而三人也都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
今朝,莫绝决黑蟒长袍,威严在上,居右者为莫华玉洁白丝绸纺衣,金钗玉珠垂下高髻荣贵。居左者为莫朝离,淡绿色的长青袍,萃色玉冠一任贵气。
“长安刚才想必也听了不少,不知你认为如何?”莫绝决忽然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问。不问她为何而来,而问她就二皇子打算出宫帮助任天魏修坝之事见解如何?
果然,终于来到了,莫绝决对自己的考验,经得过则荣华一片长安一世。经不过则自生自灭,在深宫之中命起沉浮。
莫华玉眯起眼,但不泄一丝情绪。一旁的莫朝离依是笑如春风,只是眼中多了些打量与重视。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二皇子这当事人便在一旁看着,自然是同意为好,两全其美。可是,对她而言两全其美的答案——莫绝决绝对不会认同!
“这件事,儿臣认为该派人出宫助任大人修坝,但那人觉不能是二哥!”她说的话坚决果断不留情面,毫无犹豫。倒令一旁的莫朝离与莫华玉皆一瞬间怔住了。
“哦?长安为何如此之说?”莫绝决鹰眸在上俯视着莫言之,低声问道。
莫言之坦然迎上那如刀的目光,依旧泰然自若,从容不变,笑:“儿臣听前日父皇病了,这任大人可是第一个来问候皇上的人呢?可见他对父皇是绝对的忠诚,而忠诚的人吗,定然就有一颗渴望君王赏识与信任的心。二哥本身便是才华盖世,您派二哥去,表面说是帮助他,可暗里这任大人定以为替换,认为您不信任他,这样就不好了,这任大人的衷心便会动摇。”
“呵——”莫华玉笑出声来,语气有些好笑:“照长安这话,好似君王应该迁就臣子了?古来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忠诚本就是为人臣之本,任天魏他敢动摇?!”
“皇姐说的不对,”莫言之淡然对上莫华玉的眼,继续道:臣子也是人,是人便一定会有情绪,恪守君臣之道的现今能有几人?一位君王倘若连一位忠臣的忠心都无法获得,怎么算仁德?怎获天下人爱戴?且任大人也是一能人,也许在水利方面不擅长,可长安听闻,他在学术方面可是连翰林院的几位老学士都赞叹不已。这样一位能人,得到他的忠心,为国家效力不好吗?”
今天心情超好,月考结束。
近日太平,不劳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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