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悄悄靠近莫言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那个什么殷虚长老,会不会忘记带关口令了。”
“是吗?”莫言之笑的柔和,“就是不知道是真忘带还是不得不忘带。”
士兵见他神色不对,也猜出了几分,对时冷笑:“圣女有令,没有关口令,概不放行。”
殷虚长老搜遍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关口令,但是身为神殿长老之一,本就具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被区区两名士兵拦劫,心情顿时变得格外恶劣,看着他们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认不出我来吗!”
“圣女有令。”
“圣女,那黄毛丫头,”殷虚长老冷嗤,然后眼光一利,起身踏空而过,一双手直接擒向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另一个士兵大呼不好,然后扬起手中的长枪,矛头直接刺向殷虚长老的手掌。
“不自量力。”殷虚长老手上动作不停,道袍一挥,凌烈的黑风把长枪直接卷到一边,“啊——”,手里的长枪被震走,那士兵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自手腕传来,低头一看居然手筋被挑断。
那一边,殷虚长老的手早已死掐住右边士兵的脖子,眼睛狠毒:“找死。”
士兵脸色惶恐,然后颤抖大喊:“长老莫非敢违抗圣女的命令。”
殷虚长老手指一用力,士兵瞳孔猛然增大一圈,然后头向后垂了下去。
“长老,你这是在干什么——!”突然听得马蹄声嗒嗒响起,城门之内,有一名银甲银盔的将领骑着白色烈马奔驰而来,手握大刀,声音如同鸿钟。
“孙统领,”殷虚长老放开手里的死人,面色高傲:“我还想听听你的解释。”
孙统领后边有一队骑军,各个都是黑马铁衣,整整齐齐排成一队,御马迅速,紧跟着领头的孙统领。
绿绮在旁边对莫言之又说:“这死去的两名士兵是长苍军第四分队的人,而这孙统领是长苍军三大统领之一。”
“你怎么那么清楚。”
“国境的边缘,无论大小事务都由长苍军执行。长苍军是傲天的第一大军,总部在帝都之内。”绿绮又瞥嘴:“怎么着,我当初也算是傲天政治人物中站高位者。”
莫言之摇头笑,这一回同行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这三国之内,站在政治巅峰的人物。
孙统领的到来并没有让殷虚长老的傲气收敛些,反而越来越旺,殷虚长老指着旁边握着手腕痛得地上打滚的士兵冷笑:“我奉圣女之命迎接贵客来我傲天,参加新皇的登基仪式,这两人却是大言不惭不放行,把贵客拒之国门之外难道是我傲天的作风?”
孙统领目光淡淡扫了地上两名士兵,继而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将长老拒之国门之外,怕是长老没有好好遵循规则吧。”
“我堂堂神殿长老难道还不能直接进去?圣女都还需敬我三分,我今日就算是踏平这城门,也无人敢多说一二。”殷虚长老说着。
孙统领站在他面前,神色如常,“哦?是吗?长老,踏平城门之事我们先不谈,如今孙某只想问你,长老身上可有关口令?”
“没有又如何?”
“那么恕孙某不得放行。”
“你找死!”
黑色的道袍飞起,殷虚长老纵身上前,自袖中抽出一把长剑,直接砍向孙统领的头颅,剑的寒光摄人,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
孙统领用刀一挡,刀剑相碰,发出清烈的声音,孙统领坐于马上,马蹄蹬蹬向后退了几步。
“殷虚长老可还有将我傲天圣女放在眼里!”孙统领大刀反上,趁着空隙直接刺向殷虚的胸口,厉声喝问。
殷虚长老心高气傲,身体向右一闪,长剑直指孙统领的眉心。孙统领向后躺身,手上的大刀却是直接向前飞去。“咔咔”黑色道袍被刀割断了袖子,黑袖落地,被激怒了的殷虚长老立即忘记了理智。
大喝:“区区一个贱女人而已,何足我放入眼中!”
不远处掀着一角车帘看戏的院长大人,听了这一句话,水红的唇角轻轻向上扬,似乎格外欣喜,他黑眸里有着笑意生寒。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是他了。”文尚翎看着,然后轻轻感叹。
刀光剑影忽然瞬间停止,孙统领收刀向后,直接从马上纵身越下马,然后眼睛略带一丝得意一丝冰冷看着殷虚长老,手一挥,“来人,给我把殷虚长老抓起来。”
辱骂圣女,触怒神灵,凌迟之刑。
长苍军每个人顿时拔出长枪,一排整整齐齐的队伍瞬间分散,形成一个半圆形朝着殷虚长老逼近。
从最开始派任他去最远的青篱书院接人,到第二日改革国境通行要求,算定了他不会带关口令,算定了他带人回来是政策以然实行。
先是守城士兵的无礼,知道他性子倨傲定会痛下杀手,再来孙统领的咄咄逼人,明白他几番刺激下来定然失去理智,然后引出那样的质问,逼得他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圈套,他却慢慢跳下去。
那个人设局,从来不管简单与否,从来不管有多幼稚有多浅显,她只需要看的透他的性格,就能用近乎过家家的局把他每一步都算的清清楚楚,逼他走上死路。
“尚思杏——!”殷虚长老忽然眼睛红如野兽,黑色的旋风大作,可纵然是武功绝世,在这层层包围之下,又怎能逃生。
一名长苍军抓着被长剑刺伤虚弱的殷虚长老,黑色道袍上一快深一块浅,长老眼睛被血溅得模糊。
“带走。”
孙统领发出命令。
手指卷着车帘,云太子目光却是不知看向了什么地方,真正的戏码该上场了。尚思杏,怎么可能就那么简简单单摆这样一招。
一阵大风把尘土卷起,黄沙突然从北方吹了过来,所有人都立即用袖子捂住鼻子,咳了两声。眼睛紧眯着,再仔细睁开眼睛,才看清楚,原来那东方缓缓行来的是一张凤撵。
这张凤撵很是华丽精致,用深黄木板搭成,木板上边刻着浮雕,浮雕全是风铃花的形状,一朵缠绕着另一朵,整个凤撵上上下下都是这样纠缠的花儿,就像是同生在一根枝条上。
抬轿的是四名乌冠青衣的女子,凤撵上面四方都设有红色纱幔,鲜红的纱曼随风悠扬,在一片黄土飞砂里面依旧那样飘动自如。
凤撵在离着众人十米远的地方停下,四名乌冠青衣的女子蹲下身来,使凤撵稳重地落在地上,凤撵的顶端也是设计成了四角飞檐的形状,朱红的飞檐系下一根细如发丝的小绳子,绳子垂下有一米长,皆知挂到凤撵的底部,而绳子尽头,四个金色小巧玲珑的铃铛摇曳着这古道森凉。
孙统领眯了眯眼睛,然后回过神来,高声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凤撵里面缓缓行下一个绛紫衣裙的佳人,佳人有着一双冰冷而妖娆的凤眸,微微上扬,不经意便生出一丝不屑与高傲来。黑发绾成飞仙髻,上面有一根如同深海之眼的碧绿珍珠,绛紫的衣裙复杂而且繁琐,层层叠叠,那些绣纹不断交叉不断相合,一时间引发人的无限暇想。
美人皮肤像是白玉,红唇勾勒出一抹微笑,黑色的眼眸里是满天的肃杀。
容颜惊艳,妖娆冠世。
绛紫长裙,凤眸冰冷。
“我还需不需要自报姓名。”美人缓缓说道,空气中瞬间生出一丝压迫感来。
孙统领暗下了眼,然后跪下,长苍军的所有人也都跪下。
“参见钰锦公主!”
莫言之忽然觉得特别奇怪,凤墨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间里出现。
钰锦公主,凤芷翎,又唤墨华。
墨华而已来源于傲天的一位诗人对于钰锦公主的称赞,“该是玉中人,风华满京城,墨眸掠绝景,华姿夺天下。”
凤墨华眼眸之中光华璀璨,淡淡看了眼被擒的殷虚长老,笑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孙统领也是这样罔顾大局的人。”
“钰锦公主何出此言。”
“为了抓住一个长老,居然无视我傲天特意请来的客人。你还不是罔顾大局?”钰锦公主一转身,目光看向了一直看好戏看得好好的的一群人。
最前方是一群已经被下出尿来的使者,之后便是骑在马上莫言之和绿绮,两人被一指名,第一时间看向凤墨华,凤墨华凤眸生情,那样熟悉的风姿。莫言之恍然间脑海闪过两个人影。
后方的人则是一些家仆小厮,顾院长早就已经把车帘放下,靠在车里面,打算闭目养神。
文尚翎规规矩矩的站着,一任笔直。
孙统领其实早就看见了莫言之这一群人,但是选择忽视,因为他至今也还没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如何。如果贸然上前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