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屋山chūn季山花烂漫,夏rì群山叠翠,秋景万山红遍,冬到银装素裹。
如今已有十月时分,正直秋季,天气微凉。
放眼望去,红叶遍布王屋各处山峰,红黄绿相间,山风阵阵,仿佛是空中的彩霞在飘扬。
层层叠叠,漫山皆是红sè的海洋,从身边到远山,无处不是融入在红海之中,波涛起伏,看之顿时心胸一扩。
此情此景,正如诗中所言:“霜降山水清,王屋十月时。石泉碧漾漾,岩树红离离。”
就在这漫山红海中,一座久负盛名的天坛峰山路上,初夕两手提着木桶,正往天坛湖走去。
两遍树上的红叶,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另有随风飘零的红叶像jīng灵般翩翩起舞,路面被一层红sè覆盖,美丽动人。
距初夕正式修道至今,已过三月之久,但当初云玄一脸郑重,特别叮嘱道:“初夕,你尚还年幼,而修道最重身体基础,你万不可急功近利,荒废了功课,以至于体松气散,往后除了勤加修炼外,依然要做好基础功课,若能在一个时辰内完成,方才可以结束挑水。”
初夕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应了下来,自此便又开始了他的挑水生涯,只不过云玄说的容易,但以初夕的身体素质来讲,三大缸的水至少也要花费四个时辰,离一个时辰还遥遥无期。
不过初夕每rì无事可做,除了挑水之外,便只剩下了修炼,rì子过得虽说清净无聊,但也算是安乐。
初夕走了一里路,来到那熟悉无比的湖边,但见湖水清澈,湖面上飘洒有无数红叶,随着水流起伏,仿佛一条条红鱼在戏耍,心情更是愉悦几分。
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湖面,如轻纱一般,此起彼伏的鸟鸣从林间幽幽传来,悦耳动人,此地被渲染的真如仙境。
初夕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弯腰捞水,然后便向着山上走去。
这三月他刻苦修习道经,进展虽然缓慢,不过身子却有力多了,气息悠长,往往深吸几口便能缓过气来,修炼的时间多了不少。
而在那之后,云玄便没有问过初夕的修炼境界,有时看他之时,眼中仿佛有一丝奇怪的忧虑。大师兄夙夜倒时常会关注初夕的情况,尽显师兄风范,但时rì越久,却发现初夕的进境是慢无可慢,最后安慰了几次,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初夕也没怎么在意,自知资质不好,又有先天顽疾,只得更加努力,刻苦修行。虽然这一路上是艰难无比,但他xìng子倔强,执着地坚持了下来,依然梦想着一朝一rì能像夙夜那般。
初夕居处清净,平rì没什么人打扰,他白天挑水,夜间修炼道经,冬来秋去,时光犹如弹指,呼呼而过,不知不觉中已过三年。
而在这期间,初夕竟足足用了半年,炼丹境第一层方有小成,可也没感到什么变化,仅仅力气变大,气息加长罢了。
但他也不气馁,锲而不舍,就在第三年的八月盛夏时分,终是修成了第一层,下丹田内丹胎彻底稳固,犹如地底泉水一般有了本源。
初夕自是欣喜不已,却不知自己无意中创下了清风观建派以来最差的一项记录,常人即便再慢,一般也能在半年内就开始修习炼丹境第二层,可初夕却花了数倍的时间,几乎算是空前又绝后了。
当初夕一脸欢喜的在一rì吃饭时对天坛峰三人宣布,夙夜目瞪口呆,如见千年铁树开花,随即放声大笑,对初夕说了好多鼓励的话来。
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云易水,微皱秀眉都冷冷地说了句:“不错。”简简单单两个字,反倒让初夕一阵惊讶。
至于坐在首位的云玄却面sè复杂,看着初夕的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与忧sè,只轻叹一声,竟一句话没说,饭没吃完就提前离开了。
初夕还以为是自己修炼过慢,才会使得云玄不开心,只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更加刻苦,绝不可辜负师傅期望。
云玄心中所忧,无非是初夕身世一事,可有些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埋在心里。
初夕自然不会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如果没有往后的几个人,发生的几件事,他永远至死都不会知道,只会傻傻的将清风观视为家,将云玄当成恩师,必要时刻需以命相报的恩师。
这三年来,初夕长成十五岁,因为每rì挑水的缘故,身子瘦弱倒也强壮,个子也高了。云玄的年龄当然不用提,三百多年的老怪物,哪会在乎短短几年?
而夙夜则成了十八岁少年,身子挺拔,白衫配剑,容貌越加英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真如天上皓月一般引人注目。
更值得一提的便是云易水了,她从十三岁长成了十六岁的少女,肤sè如雪,容貌亦是绝美,清丽不可方物,只不过她冷冰冰的表情随着时间仿佛更冷了一些,乃是一个冰霜美女。
今rì初夕漫步十方院中,这几rì来,他开始积蓄灵气,引入丹胎,将其中的元jīng与元气化为轻清无质之物。就在饭后修炼之时,于黄昏时刻,丹胎终是彻底饱满,再也填不下丝毫。
初夕面露喜sè,深知第一层炼jīng化气已修成,如今只需第二层的口诀,便可进一步修炼更高境界,此刻初夕便是在十方院中寻找夙夜,问取修炼口诀。
可是他走遍了整个十方院,不见夙夜踪影,初夕也知道平rì里夙夜是个大忙人,经常外出,或是修炼,或是去其余几峰游玩,结交好友。若在平rì初夕也不会有何想法,可此刻他正急着炼丹境第二层“炼气化神”,久寻未果,不免有些焦急。
初夕有些忍受不住,急于第二层口诀,他走出十方院,胡乱寻找起来。
如今到了八月末期,王屋山正临多云密雨时节,而在这六百余丈的天坛峰上,正有王屋山著名奇景之一的“天坛云海”出现。
天幕上白sè云海遮天蔽rì,云雾相融,天地相连,大小山头时隐时现,如同仙山琼岛。
天坛峰傲然屹立,冲破云霄,大有唯我独尊之势,初夕走在广场上,云气升腾,使人隐有成仙的感觉。
但初夕另有心事,何况司空见惯后,便不觉有什么新奇之处。
他一路行走,举目四望,只见铺天盖地的云海,以及云雾中如琼楼玉宇一般的屋子,却没有心中最想见到的夙夜。
初夕心中思量夙夜也许会在三清殿,如此想着,便急急向着三清殿走去。
三清殿,果然不出所料,初夕一路快跑,找到了夙夜,此刻夙夜正与云玄呆在一起,云玄见初夕到来,皱眉道:“初夕,你有什么事吗?”
初夕恭敬道:“回禀师傅,弟子炼丹境第一层已修成,正想问大师兄第二层的口诀。”
夙夜微笑道:“原来是此事,稍后我便传你。”夙夜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身旁的云玄,脸sè逐渐变得复杂之极,眼中更有利光闪动。
初夕面sè一喜,道:“多谢大师兄。”
夙夜点头,向云玄道:“师傅,弟子先下去了。”
云玄不语,忽地沉默起来,目光只直直盯着初夕,心有隐患:若在将来,这个孩子不幸堕落,不听教化,一心只想为他双亲报仇又该如何……
不为人知的,云玄在心中悄悄想着,然后,就在下一刻,他便下定了决心。
即便只是杞人忧天,哪怕只是一个假象猜测,也要防范于未来。
夙夜不知云玄所忧所虑,他来此本是问一些修道路上的疑惑,如今云玄已帮他点明,又见云玄似在深思,正要退去之时。却不料云玄大袖一挥,脸sè严肃,缓缓道:“初夕,你与修道无缘!”
初夕一愣,“啊”了一声,愕然抬头向云玄望去。
云玄目光炯炯,气势威严,一字一句直接道:“往后你不必再修道了。”
初夕不知所以,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面sè一白,失声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云玄慢慢沉下了脸,振振有词道:“初夕,修道一途讲究缘分,顺应天命方是正途,你先天经脉残疾,乃是上天注定,不可逆天行事,若是继续修道,只怕会招来大劫。”
初夕心头一跳,此刻已是乱了方寸,忍不住惊呼道:“师傅,是不是弟子做错了什么?”
云玄沉默,锐利的目光看着初夕那张渐渐苍白的脸庞,他心中一片yīn霾,三年前会传给初夕道经,固然是有看初夕可怜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打着绝了初夕念头的想法,料想初夕任督两脉有损,修道是绝无可能的,可万万没想到初夕竟是打破了桎梏。
在那一刻,云玄又忧又喜,却不知是福是祸,此外,在他心中,还有一个深深的忌讳,两者如今是师徒关系,可若是在将来初夕羽翼丰满之时,隐藏已久的血海深仇浮出水面……
云玄心中一紧,他转过身去,背负双手,淡淡道:“不必再说了,往后你不可再提修道一事。”
初夕如被天雷劈中,身子剧烈一晃,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师傅,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师傅尽管惩罚便是,但求师傅让弟子继续修道啊!”
(求收藏推荐书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