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只路经此地却被初夕意外擒住的野兔一阵挣扎,似是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其实这段时间来,自从初夕开始捕捉野味改善伙食,五斗峰的小动物们也都知道了这个少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一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早就不像第一次那般好奇地围观打量他了。
野兔用力挣扎,可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也挣脱不开,又仿佛知道自己落到这个该死的煞星手里是没有活路了,终于认命般地安静了下来: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死在这个小子手里,总比死在那个杀孽无数的臭老头和恶熊手里要好些,以往总是担惊受怕东躲xī zàng,如今也算解脱了吧……
很快的,这只时运不济的野兔在初夕的帮助下告别了它的短暂人生,但愿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
火焰在柴堆上燃烧跳动,野兔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只金灿灿、香喷喷的兔子,周遭香味四溢,而初夕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食yù,东张西望,仿佛在期盼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中响起了一阵低吼声,初夕听到后嘴角一扬,喜道:“哈,可算把你给引来了。”
大黑狂奔而来出现在场中,一来这眼神就离不开初夕手中的兔子了,低吼连连:熊爷爷的,这兔子还完好如初啊,我这次可算及时赶上了,吼吼,臭小子,你的美意本大王就笑纳了……
初夕自然是明白大黑想法的,他晃了晃手中兔子,笑道:“大笨熊,想不想吃啊?”
大黑连连点头,可同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变了个xìng子,好像特地在等我来?不对不对,我得防着点,这臭小子向来狡诈,看他一脸诡笑,就知道是不怀好意,哼哼,想骗本大王,臭小子你还嫩了点。
大黑眼珠转了转,向四周细细打量,狐疑有没有陷阱之类的。
不过这一次还真是大黑冤枉初夕了,初夕可是真心实意,rì月可鉴,当然也打着那么一点小算盘,小心翼翼道:“大笨熊,你想吃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黑一怔,初夕咳了两声,随即如实道来。
原来初夕为了南凌玉可以不受大黑攻击,用了这一招诱之以敌,借佛献花的法子,想要用美食来说服大黑,望大黑能看在美食的份上,不要与南凌玉计较。
“南凌玉师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不小心触怒了你,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何况不是有一句古话说不知者不罪么?大笨熊你非同寻常,就不要与一个女儿家斤斤计较了,应该宽宏大量才能体现你山大王的身份地位。”
初夕说得头头是道,违着心用尽了一切词汇对大黑连连夸赞,将大黑唬得一愣一愣的。
此时不要说是大黑,就连一边远远地在林中听到这番话的无凡,亦是一脸错愕,他看着初夕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沉默片刻后,嘀咕了一句:“好一个厚颜无耻的臭小子……”
不过初夕想得太简单了些,大黑对南凌玉着实讨厌,一个胆敢觊觎自己熊胆的人,岂是善茬?
大黑吼了一声,仿佛在说:臭小子,本大王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收买的人,别做梦了,快些交出你手中的兔子,看在兔子的情面上稍后我可以给你放放水,至于那个女子,哼哼,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只要她敢出现,我定要让她尝点苦头,好叫她明白本大王不是那么好惹的。
初夕见大黑那副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的筹码不够,大黑看不上眼呢,想了想又咬牙道:“只要你不去纠缠南凌玉师姐,往后、往后我每天都给你烤一只兔子吃!”
初夕病急乱投医还真起了作用,大黑一听,熊眼顿时一亮,可在心中计较一番后,却有些左右为难,美食固然重要,可一只兔子又填不饱肚子,好像还是有些吃亏的样子。
初夕看大黑明显有些意动,可又有些犹豫,面露焦急之sè,干脆就狠下心来,趁热打铁道:“我、我再加一只山鸡,这样总该够了吧!”
大黑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应下了,但又及时刹住了,它见初夕有求于自己,心思一动,便要狮子大开口。
下一刻,初夕看着大黑抬起的右掌,看着那前后晃动肉呼呼地五爪,立刻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怒道:“不行不行,你欺人太甚,就一只野兔和山鸡,其他的你想也别想。”
大黑不满地低吼了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一人一熊怒目而视,互相讨价还价,初夕努力地为自己争取着一点微弱的利益,因为语言不通,沟通不畅的缘故,足足一刻钟过去,初夕最后累得口舌干燥,声音嘶哑,方才以屈辱地妥协而结束了这场艰难地争辩。
他换得了大黑对南凌玉的原谅,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让初夕yù哭无泪:往后他每天清晨都需要供奉给大黑一只野兔,一只山鸡,一条肥鱼,而且每隔十天半月的,还要弄只山猪来,给大黑换换滋味。
初夕满肚子的怒气,看都不想看大黑一眼,恨恨地将烤兔丢给大黑就走了,其实大黑还觉得有些不满足,可也不愿真的逼急了初夕,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黑津津有味的两口吃完了兔子,随即趴在原地休息,没有像往rì那般去追初夕,因为在刚刚定下的约定中,今天它给初夕留了一些时间。
山路口,初夕一想起大黑贪得无厌的样子,便气愤不已,但他举目眺望,看着这条山间小道,心中不快尽消,隐隐而来的阵阵激动取而代之。
南凌玉并没有说何时到来,但初夕生怕错过,接下来就一直等在了此地。
满怀渴望地等待往往是漫长而忐忑的。
东边天际逐渐泛起了红云,晨光破空而来,初夕其后半个时辰内等的心急如焚,直到看到南凌玉仿佛一朵淡蓝sè的云彩,从山间小道上飘来,初夕顿时jīng神一振,面露笑容。
南凌玉远远地便看到了初夕,又加快了一些脚步,片刻后,南凌玉看着他一脸欣喜地样子,微笑道:“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初夕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
南凌玉笑了笑,将手中一个食盒递给初夕,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饭来,你快趁热吃了吧。”
初夕接过食盒,心中一阵感动,道:“谢谢你了。”
南凌玉摆手道:“快些吃吧,尝尝我灵山峰的手艺。”
初夕用力点头,随后坐了下来,打开食盒,香气四溢,闻之生津,刚才他还不觉得饿,此刻一被香味刺激,若不是极力隐藏,只怕连肚子中的“咕咕”叫声都要被南凌玉给听了去。
初夕动起筷子,都忘了顾及自己形象,立刻就大口吃了起来。
南凌玉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待得初夕一点不剩地吃了个干净,笑盈盈道:“好吃吗?”
她的脸上似有淡淡温柔,初夕微微张嘴,差点就要看痴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道:“啊!好吃,真好吃,对了,这是你做的吗?”
南凌玉抿了抿嘴,笑道:“我才没那么好的手艺呢,这是我府中一位jīng通厨艺的大娘做得。”
“啊?”初夕怔了一下,微讶道:“府中,什么府中?”
“瞧我这记xìng,我都忘了给你说了。”南凌玉拍了下脑袋,继而道:“我爹是长安南王爷,我八岁的时候,师傅看中了我,我爹便让我跟着师傅拜入了清风观,来此修道了,而做饭的这位大娘,当年是我府中的长工,师傅准许她来灵山峰掌管厨艺。”
初夕听完后吃惊不小,没想到南凌玉还有这般不凡的身份,他虽然对世俗并不熟悉,可也是知道王爷这身份之煊赫的,在凡间权势极大。
其实真要说起来,清风观弟子大多身份不凡,而在这世间,天下四大正派中,清风观与历代皇朝关系最为密切。
清风观虽超脱俗世,隐居清修,参悟大道,但门内上千弟子毕竟还只是凡胎**,免不了五谷杂粮,然五谷杂粮皆需银钱购置,可要清风观这些修道高人去做俗世那些经商赚钱之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清风观满门上下的口粮生计,向来都是由皇朝一力承担。
作为回报,清风观也会做些常人所不能及也之事,镇守天下九州,庇护历代皇室,防止皇室血脉被邪魔外道所害,亦或威慑九州之外虎视眈眈的异族人。
譬如当年南疆一战,清风观一来是斩妖除魔,二来也算为九州皇朝除去了一大隐患,毕竟九州内的皆是三皇五帝的后世子孙,而南疆人士却是蚩尤的九黎族所化,民族关系传承上古,直到万年过去两者之间依然是势如水火。
而在清风观中,初夕曾经听夙夜讲过,月华峰的齐明浩来头更是相当之大,乃是当世大齐皇朝的二皇子,当年九岁时被慕致远看中,收为了弟子,资质天赋奇高,经过慕致远jīng心培养,如今可算是月华峰年轻一辈的领头者了。
至于清风观为何没有收下皇朝大皇子,反而只收下了二皇子,却是关系到上古圣贤将九九天尊,去其四化为九五至尊的天子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