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把吴年生送回到家再安顿他睡下,然后李运明再把朱琪送回到小区楼下的路上,朱琪再也忍不住拖住李运明道:“你老实跟我说,项健生前都跟你们说过些什么话?”
“你认为项健生前说过的话现在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李运明点起一根烟与朱琪站在路上。“吴年生也许真的是酒后吐真言,但这就不能说明事实就真的可以发生呀。”
“为什么,为什么项健会说这样的话?不但对你们说也对我说,你相信吗,你相信他曾经对我们说过的话吗?”朱琪心里又一次感到脆弱。
“我相信有用吗,要事实发生才行呀。”李运明抬头往夜空上看了一眼,对朱琪说:“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如果人有希望就可以实现的话,这世界就不是这样子了。”
李运明说得轻松,朱琪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吴年生的酒后狂言使得内心又经历一次痛苦的挣扎,她原本对项生怀有的挚诚的爱,使得她再次臣服于他的影子里。她这样一个本xìng善良,具有感思戴德的传统品格的女人,便很难脱离旧时为夫守孝的思想,这样的回头让吕晋荣十分束手无策。
有一次她去一个有着近百年历史的生活社区去看一批拯待出售的楼房,经过一个老旧的教堂,听到里面传来“阿门。”“阿利路亚。”等声cháo澎湃的喊话声,起初她还不是很在意,继续和经纪商讨价还价该批旧房经她公司出手应抽多少回扣。当她听到群情激昂的大集体唱诗声传来,她心底那根茫然无助的心弦被触动了,草草结束手头的事务,走过去在教堂的最后排位置坐下聆听站在讲台上的牧师讲圣经,讲耶稣,讲上帝爱世人。看着教堂里面坐着的大部份中老年的妇女,真很想知道她们对于虔诚基督教的心里来源,是否也类似她一样怀有心魔?
教堂的义工很欢迎她这张新面孔,将讲读的《马太福音书》发到她手上,牧师也热情地走过来对她说上帝是万能的主,上帝可以帮她解脱内心的困苦,脱离尘世的迷途,向往到幸福的光明。
她在教堂里滞留了很久,参观了祷告室,忏悔室,专门练习唱诗的课室,瞻仰了圣母马丽亚的尊容,内心好象流过一股清新的空气正在徐徐荡去抑郁,心想以后一定要来这里建立心灵的净土。可是发生了一件事很是让她怀疑自己的感想,在再次经过忏悔室时她看到牧师抱着一个女信徒在那里亲嘴,当时她就想到不知上帝有没有看见。
一时的意志消沉到底没让她加入教堂的生活,却加倍恋上自己的家,变成一个有结癖爱好的女人,后来导致没有开灯的夜晚也能熟门熟路的将抹布掏到家具存设的每个角落,那时人就象一条幽魂一般转悠来转悠去。
现实间一早没有产生意志的来源让她对项生走时留下的话去守候,曾经有过的痴心妄想也在她心底的印象中淡退而去。
此刻她眺望着天光白rì,以为也看到了未来的云淡风清。
只是她内心还非常记挂着刻骨铭心的往事,那个在她平凡而渺小的生平演绎过多少生动事迹的人,改变她的生存境界,幸福温暖地描画上sè彩渲染活着的梦想,就连离去时也表现得如此超凡脱俗,让她此刻心头仍不免为失去而隐隐作痛,差点又重生痴念寄望他朝魂归来斯。
“项健真想不到一晃眼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吗。”朱琪站在项生的坟前对他说出心里的话。“当年月悄悄地除去天真的脸,也在无情地偷走内心的倔强,只有现实越来越真实的告诉我你真的远去了,不是吗?如果你泉下有灵能不能祝福我在生时的岁月,也象生时对我的爱不灭,希望你留在我心中永远不灭的记忆能象寒冬里一团烘烘的篙火温暖着我今后的人生。”
朱琪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地上说:“想到你那时未完成的遗愿,此刻仍伤感,前些天我去影楼合成复制一张捎来给你。”她说的是他们拍婚纱照的事,当年他们结婚很草率,前些时rì觉得遗憾,便去扑拍一张,但项生当时在照相馆里关键时晕倒了。
她用打火机点燃相片,看着照片在火燃中发灰卷曲。“以前不敢对你做这样的事是怕做得不对,现在觉得这样做思念得了伸展,这样的方式使我感到仿佛心灵上也与你在一起,这份亲近带我回到了从前。”
如果项生的鬼魂此刻就在坟墓里,他能透过坟冢无形的窗洞看到朱琪那张全情报投入的表情,他一定会感动而泣,由此而知她曾多少次藉以眼前的月亮星辰向他诉说心头的情怀,非一朝一夕而有此功效,足可跟神婆譬美。
“我还想着再为你做一件事,是否此刻你仍情趣不减,那么请接受我的邀请,来,让我们一起回到旧rì的欢悦。”朱琪打开带来的收录机,音乐轻轻响起,她摆开姿势随旋律轻轻转动,脑子里幻想着项生搂着她一起跳舞。
音乐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响起,声音传到一个在不远处修剪草坪的守陵人耳朵里,这个发地土著一样的老头以为是什么怪异声,惊得站起来四处张望,看到有个女人在那里扭姿作势摆来摆去,以为神婆在作法,可是场面又显得她的孤零。
应该是中了邪!老头这样想,便道:“不行我得去帮她一帮。”
于是他在旁边的水龙头处接了一桶水提起来冲女人奔去,,吼喝:“什么鬼我没见过,我就给你浇清醒你!”到得她跟前来一个双脚起飞,水桶搬到胸前倾底泼出。
大半桶水淋到身上,朱琪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水淋淋跌到地上。
差不多两年过去了,健生地产的经营情况一直没有什么改变,还停留在项生离去时那样半生不活的捱着rì子。就连那专职于公司财会勤杂事务一直忙里偷闲自学法律成才的大姑娘刘彩虹,还是象那一次最后看见项生在公司出现那样,迅速藏起手头的书本,在办公桌前站起来向走进来的朱琪问候。
戴眼镜的大姑娘报考的律师资格证考了一年又一年还是没考下来,好比眼前的朱琪为了公司的前途出路愁眉苦脸了一年又一年还是没见喜上眉梢。
此刻朱琪看到只得一个主管在,便问两个经理都去了那里?
刘彩虹的回答是李运明又到大水塘乡zhèng fǔ去跟踪那个规模空前的拆迁项目去了,那个早之前已经耗上劲只听闻打雷不见下雨的zhèng fǔ形象工程,跟了一年又一年还没见有所把握。
而吴年生则去辉银房地产追讨一笔当年以处在丽馨花园开发项目上以出让土地使用权为合作资本运作下来所得的以人民币作为返还形式的本利回报,现在丽馨花园所有业主都已入住,股东占大部份的合作伙伴还拖着健生地产%50的本利以资金周转不利为由一年又一年都还没见清账。
一个老总,两个经理,一个主管,公司就那么四个人,沿袭着rì复rì年复年的生存境界,平凡而不起波澜,然而谁也没想到过要离天,也没有能力改变公司的现状。
此刻朱琪坐到办公室的位置上就感觉心态疲软,当初接下项生的位置时立下过志愿要把公司发展开来,可是多番努力种种办法想过也实施过却收效甚微。时间却在转动着能磨灭世间万物的磨盘在逐渐消耗着她建立在主观意图上没有客观效果支撑的意志和信念。
面对一筹莫展的经营情况,足以慰藉的是跟着她共度时艰的三个人甘愿领着低薪做着溥利的事务并没有离开她的打算。他们没有打算离开并不是因为听信项生的说话,以为有朝一天他真的会回来帮他们过上幸福生活。而是他们都各自拥有长年累月的生活烦恼,在心事,意志和陋习上他们rì常可谓疲于应付,反而一个死水微澜的工作环境倒成了他们安歇身心的港口。
“你能告诉我怎么会是这样的吗,这个公司阿,我可是拿它没法子了,时运这么差到底是为什哟。”朱琪趴在桌上,下巴抵着两手背,看着跟前相框里项生的肖像。“你要是真的会回来就好啦,冥冥中你会教我怎么做,去扭转今天的局面,可是过去这么久了这个公司你都没有理会过,你一定是没有看见也没有知道吧,不然你怎么会任由它自生自灭下去呢,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说完这句话朱琪听到有人敲门,便宜坐正位置说了句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吕晋荣,这段时间他因为在外地接了个装修工程,工期也赶得相当紧,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朱琪了,这下出现在她面前,jīng神便豁然高涨。朱琪也感念这位对她关爱有加的老朋友,之前无微不至的关照也让她时常想起,这下见到她的出现不禁兴奋莫名。
吕晋荣算得上是一名从事建筑装修设计的设计师,自己不开公司也不挂靠设计单位,擅长于以关系和名气接单干单帮。由于从事的行业相对接近,时不时也会帮朱琪介绍一下客源。
之前吕晋荣不想见朱琪也是因为她内心的挣扎,想着时间能帮她调整一下心态,这下见到她果然不同往rì的表现,正是意料中事,便想着是时候施展他的计划了。
“怎么样,还在为这个空壳公司发愁呀?”吕晋荣在朱琪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总不能叫我坐视不理吧,任其自生自灭,这样的话健生不出半年就得关门倒闭。”朱琪看着吕晋荣说:“现在勉为其难基本上算收支平衡,只要债主不来逼着我上法庭,我还有时间去等待机会。”
“不怕对你说句难听的说话,现在我真没看好这家公司的存在。”吕晋荣说话时避开朱琪的视线。“虽然几看前是搞过三几个项目,也伙同某知名房产公司搞过小有名气的楼盘,可是这样的发展态势并没有一路走高,这几年的碌碌无为似乎也把公司的从业名气和经济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有一天让你碰上可翻身抬头的机会,你有把握去说服建设单位,施工单位还有银行方面的贷款信誉吗。或者辉银一次xìng还你那百多万的欠账,可是用来填补债务之后还所剩多少呢。”
“你不帮我总不能叫我去死呀。”朱琪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下一口茶,作出冷静地看着吕晋荣的神态。
“我不是不帮你,反而很想帮你,知道吗,但我不愿看着你这样发愁,希望你能顺其自然。”
吕晋荣接着说:“我当下是跟你分析事实,当然情况不可能是绝对的,只要存在一切常规都有可能被打破,希望你以后会有好运景出现,但不想你现在钻死牛角尖,多抱着放开的心态,要懂得调节自己的身心。”说着往裤袋里掏出两张纸片。“暂且脱离一下你的环境,这两年我都没见你开心过,这下应该放开身心去让大自然陶冶你的思维和感观,回来后你的感受定会截然不同,这是两张四天三rì游的旅行团票,过两天就走,我陪你去。”
“你为我的事可真是cāo心不少,但自项健离世后你就从不间断的对我嘘寒问暖,这让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你不会是真要打我的主意了吧?”朱琪这话说得有点说笑的态度。
“瞧你说的,我们是知己朋友,一生中难得有如此倾心的人,为什么不能对你好一些。”吕晋荣凑近朱琪说:“不知为什么,看到你开心我会更开心。”
朱琪后退靠到椅背上,神sè有点不安。
“我走了,还有事等着我。”吕晋荣站起来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