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跟四叔倒不是很着急,只听虎子嘿嘿一笑,说:“外面早有准备了,干这行的还能怕了狗?你就睁大眼睛瞧好吧!”说完从包里翻出一块煮得烂熟,喷香扑鼻的猪肉,麻利地穿在随身带的绳索上,朝着那只狗抛了过去,那狗一闪,猪肉“噗”地一声掉在地上。
狗迟迟疑疑地凑上去闻了闻,觉得那玩意儿很好吃,于是快乐地摇着尾巴扑上去大快朵颐起来。虎子抓准时机使劲儿一拽绳子,一下子缠住了狗嘴,那狗急忙挣扎着后退,可是哪还来得及?虎子把绳子越收越紧,最后把狗拽到了我们跟前,老头子捡起旁边一块石头,瞅准了狗头狠狠地砸了下去,那只狗挺了挺腿儿,哀鸣了一声,彻底玩完了。虎子赶紧打开包,连绳子带狗一股脑塞了进去。
陵台旁边一个瓦房里突然亮起了灯光,我们急忙趴在两尺高的灌木丛后面。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在门口张望了张望,扯着嗓子喊道:“大黄……大黄……”,喊了半天不见有回应,才摇了摇头,嘀咕了声:“准是又跑去撵野猫了。”说完返身关上了房门。
我头上惊出一声冷汗,说:“我靠,咱们偷狗这算是犯罪了吧?”
周勃不高兴了,拉开提包,捏着狗耳朵叫我看,振振有词道:“你好好看看,这能叫狗吗,以前叫狗,现在明明是狗肉了嘛,吃一点狗肉有益身体健康,身体健康了才有力气响应国家号召搞四化,这么有益国家有益人民有益你我的好事儿怎么能说是犯罪呢?”
我咽了口口水,被狗肉打败了,心想狗肉是真好吃呀!再说杀条狗最多就是赔点钱,连拘留都够不上,这会儿也已经犯下了,容不得我再回头,倒不如一条道走到底,还能分点狗肉吃,于是坚决表态狗的后腿有我一条,安抚我受惊吓的心灵。
等我们摸进那建筑,老头子打开了手电,在地上一阵摸索,最后随着地面一动,一块两尺大的铁板露了出来。
虎子用手里的扳子插进锁子里,用力一翘,就听“咯嘣”一声脆响,铁板被他拉开,露出来一个幽深的洞口。
老头子第一个下去,我和周勃紧随其后,虎子断后,下来后又把铁板原样盖好。进了洞,老头子用打火机点亮了一根蜡烛,看了看蜡烛燃烧得挺好的,才示意我们跟着他朝前走。这道理我倒是懂得,无非就是怕洞里长久不通风,氧气太少会引起窒息。
洞不大,堪堪容身,里面潮湿阴冷,四面的墙壁上不短又蜈蚣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窜来窜去。我们在洞里大约走了几十步,进入了一个中字形的大坑里,这就是中山王陵的地宫了,经过了科考专家的数次发掘,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老头子从虎子背包里拿出一个气灯,灭掉了手电。气灯光线强悍,一下子就把大坑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我们四面打量,见墙壁上画满了许多精美的笔画,可惜大部分已经斑驳不堪、残缺不全。我被壁画的内容深深吸引,其中大部分都是炫耀中山国最强大的国王错征战燕国的丰功伟绩的。看了一圈,没有特别新意的东西,我回头看虎子和老头子,发现他俩正拿着铁器埋头在四边角落里敲敲打打,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转身找周勃,那里还见他的影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急忙唤起老头子和虎子,道:“你们看见周勃返回去了吗?”
他俩也十分纳闷,虎子说:“要不我返回去找找他,看他是不是出去了。”
正在这时,老头子忽然一声大叫,这声叫得太突兀,直接把我跟虎子吓得脱离了地球引力一秒钟,只见老头子张着嘴巴,用手指着一面墙角,我们一看,周勃赫然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冲上去正反左右赏了周勃几个大耳刮子,道:“你装鬼也得看地方呀,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周勃怒道:“滚你的大鸭蛋,我招你惹你了,你上来就扇我耳刮子。你这个坏分子,老子要革你的命!”说着挽起袖子就要来跟我干架。
老头子急忙插在了我俩中间,问道:“周勃,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们怎么找不到你?”
周勃摸摸后脑勺,说:“我没去哪儿啊,我就在那儿看壁画了。”说着用手一指他刚才出现的那个角落。
我们顺着他手指看去,那是一个与其他地方的壁画并无二致的画面,画的妃子是阴姬和江姬争着要做中山君的王后的故事,中山君两个人都喜爱,难于取舍。最后还是馋臣司马僖出了个计策,他先去见阴姬的父亲,取得同盟,然后让阴姬的父亲推荐他去燕国出使。见到了燕王,他就向燕王极力描述阴姬的美貌,他说:“我听说,赵国是天下最善音乐和出产美女的国家。这次我来到贵国,走城过邑,观赏人民的歌谣风俗,也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却根本没有见到天姿国色的美女。我周游各地,无所不至,从没有见过像中山国的阴姬那样漂亮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她的艳丽用言语简直不能描画。她的容貌姿色实在超出一般的美女,至于说她的眉眼、鼻子、脸蛋、额角,那头形,那天庭,那真是帝王之后,绝不是诸侯的嫔妃。”赵王被说春心荡漾,高兴地说:“我希望能得到她,怎么办?”司马僖说:“我私底下看她那么漂亮,嘴里就不知不觉地说出来了。您如果要想得到她,这可不是我敢随便说的,希望大王不要泄露出去。”
司马僖告辞而去,回来向中山君报告说:“赵王不是个贤明的君主。他不喜欢道德修养,却追求**美色;不喜欢仁德礼义,却追求勇武暴力。我听说他竟然还想得到阴姬哩。”中山君听后脸色大变,很不高兴。司马僖接着说道:“赵国是个强国,他要得到阴姬的心思是肯定的了。大王如果不答应,那么国家就危险了;如果把阴姬给了他,不免会被诸侯耻笑。”中山君说:“那该怎么办好呢?”司马僖说:“大王立阴姬为后,以此断了赵王的念头。世上还没有要人王后的道理。即使他想来要,邻国也不会答应。”中山君于是立阴姬为王后,赵王也就没有再提娶阴姬的事了。
周勃面前的这幅画画得正是阴姬被册封为王后的画面,画里面阴姬头戴后冠,一脸得意,两眼深邃地目视前方,旁边站立着各种侍从,皆低头垂目、恭恭敬敬,画风古朴简洁。
我盯着阴姬的眼睛和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见老头子和虎子也是如此,只是傻愣愣地在那儿站着。
我问道:“老周,你刚才到底看哪儿了?”
周勃一指,说:“我就看那儿了啊。”
我顺着周勃的手指一看,原来我们看得都不是地方,这小子盯着看的是壁画上阴姬半裸的**,心说这小子荷尔蒙果然旺盛,挖着坟都忘不了意淫,一会要真挖出个女尸来,难保他不会冲上去提枪上阵……
我说:“这样吧,干脆你示范一下,给我们看看。”
于是周勃走到前面,盯着阴姬的**一阵猛看,我们三个站在后面看周勃。过了一分钟,奇迹果然发生了,只见周勃抬腿缓缓地朝壁画走了过去,我们叫都叫不住,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神奇地走进了墙壁里面消失了。
于是我们三个也照着周勃的样子盯着阴姬的**看,看了一会,我觉得自己头脑一阵发晕,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一个轻柔的呼喊在我内心涌起,仿佛是说:“过来,过来……”
我不由自主地拔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忽然眼前一亮,我发现我已置身在了一个数丈方圆的圆形大厅里,大厅四壁由依旧画满了壁画,风格与外面十分一致。大厅中央有一个黑色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一个斗子,斗子前方的大缸里一缕阴弱的灯火摇曳着,这就是这间大厅里全部的亮光。
周勃正使劲儿抠着那个斗子的一角,想把它打开。这时大厅里突然光芒大盛,原来虎子和老头子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