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中的孩子总是最惹怜爱的,特别是那些本就乖巧的小孩儿,比起另一类小孩儿哭闹不已的直观表达方式,乖小孩们那水润润总是含着泪的乌黑明亮的眼睛,那因为难受而微微扁着的小嘴儿,还有那或苍白或红的异常的粉嫩小脸蛋儿,无一不让大们心疼又怜爱,只恨不得这病是生自己身上!更别提那因为生病而更加脆弱娇嫩的小模样,总是怯怯地拉着大的手指衣角,小小声地喊着“难受”,“怕”之类的话,简直让大们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看着生病中的赵立年和方辰,方怡的脑子里完全想不到别的,只依着大夫叮嘱的可以吃的东西尽量变着法儿地给他们吃,肉是不能沾的,其他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吃,得吃清淡些,那就吃粥吧,要知道粥可是全世界食谱里头最安全的一道,包治百病(?)。
这照顾生病的孩子比开店可要累多了,更何况这出水痘真心是个麻烦事儿,既吹不得风,又不能太闷着了,床单被褥每两天就要换一次,衣服更是一天一换,房间也要时不时地通风,也幸亏这栋青砖大瓦房的房间够多,能方便两个小家伙转移,也幸亏眼下气温还算合适,洗了的被子也干得快,不然还真是个难题。
再者,因为身上痒的难受,方怡怕他们无意中挠破了皮,特意用棉布缝了两双直统统的小手套,没事儿就给他们套上,让他们想挠也挠不着,说是手套,其实更像个小布袋,赵立年和方辰病中作乐,没事儿就拍巴掌玩儿,还玩得不亦乐乎,看得方怡只觉得小孩子当真是最天真无邪的群体了。
最开始的两天里,方怡没敢往粥里头添东西,只拿小瓦罐慢慢熬了白粥,末了添点儿盐巴或是白糖,赵立年和方辰因为有些低烧,嘴里头没什么滋味,不过还是哥哥姐姐们的喂食下慢吞吞地吃下了。
方怡看着他们撅着小嘴儿委屈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只亲亲摸摸他们的脑袋:“乖,等病好了再给们做好吃的。”
两个小家伙儿齐齐点点小脑袋:“好。”
方怡又道:“明儿咱们不吃白粥了,吃菜粥好不好?”
“好。”
除了哄小家伙们吃饭,还有个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煎药喂药敷药,这敷药他们倒是喜欢,因为敷了之后,身上瘙痒的感觉能轻很多,甚至还能睡一觉,这喝药可就有点儿麻烦了,虽然老大夫开出的药方已经是很照顾两个小家伙了,但是离好喝依旧还是太遥远,方怡不忍心看他们含着泪喝中药的模样,每次都让赵立夏去喂,因为家里头只有赵立夏是确认出过水痘的,方怡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染过,不过这么多天她都没被传染,想来问题是不大。而家里头其他几个小的,则就要密切隔离开了。
度过了最初的几天水痘渐渐爆发出来的艰难时期,后头的日子就慢慢的好过了,水痘里面的颜色渐渐变得浑浊,瘙痒难耐的滋味也渐渐消退了不少,最后终于开始结痂,虽然看着是难看了些吓了些,但是所有都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这些看似丑陋的痕迹正意味着病情的好转。
到了这会儿,也不用太忌口了,方怡给他们下面条儿的时候,会再放点儿香油,再来两片儿肉片,但是也仅限于此,再吃多了可不行。
期间柳叔和白城山来过一回,一来探望生病的小家伙们,二来也确认一下其他的几个有没有被传染,不然还得再请大夫来一趟才行。一进门,看着方辰和赵立年白嫩嫩肌肤上的一个个小红点点,柳叔很没同情心的笑了:“这水痘长的可真是地方,整个瞧着都比以往更可爱了。”
方辰委屈地撅起小嘴儿,用眼神无声的控诉柳叔的“无情”,赵立年却要闹腾一些,当即就裂开嘴假哭起来:“们都要痒死了,柳叔还笑,都不疼们了!”
柳叔又笑了两声,这才过去一摸摸脑袋,柔声安抚了一番。
比起柳叔,白城山可就靠谱多了,不仅带了一袋子大米过来,还买了些零食:“问过大夫了,这些都是能吃的。”
方怡道:“谢谢白叔。”
白城山笑了笑:“看着他们好多了,也安心了,店里头有看着,们安心家呆着就是。正好过两天那边的葡萄也要熟了,干脆把葡萄酒都酿好了再回店里,横竖也不缺这几天功夫。”
“也是这么想的,酿酒是个细致活儿,没几天功夫也做不好。”
“那就这么定了,这几天先该准备的准备了,回头直接拖了葡萄过来。”
“好。”
这般又过了几天,赵立年和方辰终于可以出去活动了,不必非要屋里呆着,这下子可热闹了,阔别几日之久的兄妹几个,顿时上演了一场久别重逢的夸张好戏,虽然他们一直都住一个屋檐下,可方怡和赵立夏却从不让他们见面,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传染了。
看着几个小的院子里又蹦又跳又跳的,方怡忍不住摇头,提了几天的心到如今终于是落地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传染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也不怎么发痒了,生病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有了的好!
看着两个小的身体好转,赵立夏抽空去了趟城里,买了许多方怡酿造葡萄酒所需要的白糖,另外又买了不少鱼和肉,这是为了给大家加餐用的,等到回家的时候,老远地就听到了家里的惊呼声,等他跑进门一看,原来是那头老母牛要生小牛了。那头母牛辛苦怀胎十月,如今终于是要生小牛了,方怡对这个完全一窍不通,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个小的更是一惊一乍,赵立夏连忙道:“立秋,快去村头叫王婶儿过来,先前就跟他说好了,方怡,带其他出去会儿,等好了再去叫们。”
方怡心里头其实也有点儿想要看母牛生小牛,她可从没见过呢!但是一想到可能出现的场景,立刻就打消了这念头,屋子里还有好多小孩儿呢,得避一避,当即抱起赵苗苗,赶着赵立冬赵立年和方辰跟他一起出去,只留了赵立夏屋里。
很快,赵立秋就喊来了王婶儿,这王婶儿放现代,可以算得上是个赤脚兽医,平日里谁家的牲口出了状况,或是要生产,都会叫王婶儿去帮忙。
方怡带着几个小的并没有走太远,老远就瞧见王婶儿跟着赵立秋进了屋,这才放了心,毕竟是自家养了好久的牛,万一生产的时候出个什么意外,他们可是要心疼的。
为了打发时间,方怡带着几个小的去摘新鲜艾草去了,这些活儿这几天都是赵立秋赵立冬他们做,等到他们装满了篓子回家,院子里也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母牛那圆鼓鼓地肚子消失了,身旁颤巍巍地站着一头小牛犊,鼻头湿润润的,一双眼睛也很水润,似乎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些怯弱,紧紧地贴母牛的身侧,几个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牛犊可真可爱!
王婶儿还没走,赵立夏非要留她吃了饭再走,这会儿看到方怡他们欢喜的模样,不由笑道:“这母牛被们照顾的很好,生的小牛犊也是个壮实的,不过它才刚生出来,们别急着过去,万一吓着它了,母牛可是会踢的。”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头小牛犊,惊叹道:“刚生下来就能站起来了?好厉害!”
赵苗苗也跟着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好厉害!”
方怡瞅了一会儿,便被赵立夏叫到一边,这才回过神,连忙挽起袖子给王婶儿做饭去了。这会儿天还早,地里干活儿的还没回,方怡就给王婶儿做了一碗面条,还放了几片肉,吃的王婶儿直夸他们懂事。吃完饭后,王婶儿又细心教了方怡和赵立夏要怎么给母牛挤奶。临走时,赵立夏又拿了几个铜板儿,那王婶儿却死活不肯要,赵立夏无奈,把她送出老远才回来。
一屋子小的还站牛棚旁边盯着呢,甚至还时不时地跟那小牛犊说话,这孩子气的模样看着还挺可爱,两个大点儿的也就随他们去了。
白城山跟那种葡萄的约好拿葡萄的时间就是这几天了,方怡把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酿葡萄酒的地点依然定她自己的院子里头,虽说屋子塌了半边,可院子还呢,专门存放葡萄酒的地窖也还院子里头呢。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白城山果然就带了一车子的葡萄过来,是今儿刚摘下的,新鲜的很,一屋子小的才终于放弃了跟小牛犊联络感情,开始帮方怡挑葡萄洗葡萄了,那头小牛犊依旧站母牛的身侧,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忙碌的。
要说那王婶儿什么都好,就是嘴里把不住风,这不,自从帮赵立夏给母牛接生之后,她逢就夸赵立夏好啊,帮他们接个生,下了一大碗的带肉的面条儿不说,还非要给钱,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其实她本是个好意,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即就有琢磨出其中的门道来。
不过是给母牛接个生而已,居然还给下带肉的面条儿!另外还要给钱!这些孩子可是有钱的很啊!到了这会儿,没有会记得赵立夏欠下的那巨额债务,那毕竟是传出来的,眼下却有实实吃到了他们的肉,拿到了他们的钱!再一想到前阵子白城山给三妞儿做的那媒,白城山对杨婶儿一家子都那么照顾,对赵立夏他们还能差了去?这下子,眼红的就更多了!
眼红归眼红,大家伙儿却忍着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毕竟他们还想着让赵立夏他们给白城山吹吹耳边风,让他们也攀上一门城里的亲事呢!可自己不能说,可以挑唆别去说啊!
于是,老赵家的那些个,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些风声,那赵家二婶儿跟三婶儿更是牙齿就快要咬断了!好个赵立夏!对着外倒是阔气大方!又是肉面又是铜钱的!对着自家就像结了死仇一样,莫说帮衬一二,怕是只恨不得他们这些叔叔婶婶早些死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_^
目前还在码字中,争取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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