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扬和张靠山意犹未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脑子里呈现的都是那辆强劲的改装桑塔纳,哪里还在意那个polo轮胎是不是安装合适,质量是不是过关啊。
“老板,高手啊!院子里那桑塔纳是你改装的?”
此时,张靠山又给大胡子递上去一根烟,面容尊敬而又崇拜。
“哈哈,刚刚你朋友不是问过了嘛,怎么?不相信是我改的啊?”
这家修理店的大胡子老板平日里也是一个豪爽的人,喜欢结交朋友,经过更换轮胎这么一会功夫和方飞扬、张靠山两人也熟悉起来,接过张靠山的香烟,笑容满面的反问道。
“相信!!...怎么可能不相信呢,我这个兄弟的意思是说,这辆车简直就是梦幻中的极品,不知道等它**稳定后,我俩有没有机会试驾一下。”
方飞扬很客气的询问一下这个大胡子老板。
男人这一辈子都会梦想着驾驶着动力澎湃的豪车,驰骋在公路赛道上。虽然这辆车外表看去只是一辆大众桑塔纳,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辆桑塔纳改造复杂,以九十年代的车身装配当今高性能双涡轮发动机,本身是一种异想天开的事,需要魄力非凡的人去完成它。这里面要涉及到多少技术难题,方飞扬想想就觉得佩服,不知道眼前的大胡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胡子老板那略带皱纹的脸上,此刻堆满了笑容。这辆正在改造中的桑塔纳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虽然还没有完工,核心动力部分已经完全改装好了。大胡子几十年来帮许多人改过汽车,其中不乏性能卓越,价格昂贵的知名跑车,而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是他的朋友。每次这些朋友来大胡子这里改车时,大胡子都会兴致勃勃的请人家点评一下院子里这辆桑塔纳,可惜没人对桑塔纳感兴趣,甚至有好友认为他是瞎折腾。
前两天,原先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还在圈子聚会的时候打击了他,认为桑塔纳永远是桑塔纳,就算让它配上宝马的发动机,它也不会摇身变成宝马的。
没想到大胡子今天遇到两个来补胎的小伙子,竟是他的知音。俗话说良友易找,知音难求啊。方飞扬两人一个劲的夸奖称赞这辆不被其他人看好的桑塔纳,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问题,最近这片房子要拆迁了,平时也没什么生意,我这两天抓紧时间,估计后天就能完活了,到时候你俩过来随便开。”
大胡子看出这两个小兄弟是真心喜欢他改造的这辆车,表情和目光里都透出一股异于常人的渴望,于是一口答应了方飞扬的要求。
方飞扬和张靠山与老板攀谈了一会,这时已经晚上六点了,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在这里更换轮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虽然到了凤城这个地级市,但是离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况且两家相聚还挺远,张靠山还要先把方飞扬送到家。
“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了,不然到家也晚了。对了,老板,你这里有洗手的地方吗?这轮胎的大皮外面怎么这么脏啊?你看我这手黑的,找个地方洗洗洗洗了要。”张靠山搓了搓脏手,问道。
“洗手啊,你要往前走两步了,这地方眼看就要拆迁,所有的自来水一个月前已经停掉了。前面老张家有一口井,你们去打点水洗洗吧,走路小心点,老张家那个厨房昨天刚被推倒,碎砖头比较多。”
大胡子老板一指最前面一排房子,有一户红瓦青墙的老房子,看这房子的构造应该有些年代了。
“走吧,井水凉快,先洗个手,再洗把脸。”方飞扬寻思多少年没有用过井水,也顺便感受一下井水的凉爽。
两人往前走了约一百米,来到大胡子说得那个老张家。靠着路边西厢房和院子的围墙已经先拆倒了,里面还剩下堂屋和东厢房还在摇曳不稳的矗立坚持着,庭院周围遍地是土制的大青砖,还有那些拆倒的横梁,横七竖八的堆积在青砖上面。
方飞扬来到原先院子西南角的一口古井旁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方飞扬手指一抄水,入手凉气逼人,甚是舒服。
“好久没有用过井水了,靠山,你知道吗?以前夏天在农村拥用一口井,就相当于一台冰箱,过夜吃不完的饭菜,都用水桶悬空吊在井里,保证第二天新鲜依旧。”
方飞扬将桶里的水缓缓的倒出来给张靠山洗手,还一边给他上了一课。
“我靠,这还用你说,哥们也是农村人,老家也有井的好吧,我小时候还天天用井水洗澡呢!我现在就想用这井水冲凉一把,那就满足了....唉,飞扬,你看那边,有盆盆罐罐的,你先帮我拿一个盆过来,哥们先泡个脚。”
方飞扬扭头发现,前面一块空地上,品种繁多的堆积了许多陈旧的日用品。可能是由于房子要拆迁搬家,许多主家把认为用不到的东西就扔掉了。
方飞扬走近一看,有快掉光搪瓷的盆子,有没有盖子的烧水壶,70年代比较常见的脸盆架子,乱七八糟的旧衣服,床单,蚊帐...甚至一些旧家电都扔掉了。
就在方飞扬刚准备给张靠山拿一个搪瓷盆给他冲一下脚,边上一个不起眼的,黑漆漆的大陶罐引起了方飞扬的注意。
方飞扬第一眼看到它就有片刻的迟钝,就不由的心悸一动,一种奇怪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陶罐浑身上下黑漆漆的,看不出一丝的纹饰,碗口大小的瓶口,圆鼓的腰身,咋一看就像农村普遍用来腌制咸菜咸蛋的黑坛子。
方飞扬伸手一触摸这个陶罐的瓶口,许久未现的酸麻感觉沿着手臂快速涌入他的后脑,那神奇的影像画面再次出现他的脑海里。
带着久违的重逢感,方飞扬的脑海里出现了两段画面,一段是身穿清朝服饰的人,看打扮像是一个太监,正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往一个大盖罐里盛装泉水,而影像画面里的这个大盖罐纹饰色彩整体泛青色,通体以文字装饰。方飞扬隐约可见“天下第一泉”的字样。
第二段影像画面出现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头发有些凌乱,正神色慌张的用一把毛刷,围绕着青色大盖的周身罐刷了一层浓厚的黑漆,罐底也涂上厚厚的黑漆,掩盖了原先的落款。
“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手里的这个黑陶罐是被人改容易貌,伪装了保护起来?”
方飞扬曾经听师傅宋龙山说过,在那个动乱年代,很多老一辈的收藏爱好者通过特殊的手法,给一些古玩珍宝改头换面,掩盖掉它本来的样子,使它看上去很不起眼,跟普通的家货没有两样,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些珍品不受损坏。
而油漆涂改就是一种最常见的掩饰手段,通过黑乎乎的油漆这么一刷一涂改,原来的精美的纹饰和粉彩就被穿上了一件黑外套。伪装它的收藏者希望今后有机会再去除掉黑漆,让它重新焕发光彩。可能由于种种的不安定因数,物是人非,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东西是保存了下来,可是没人知道它本来是什么摸样了。
“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古玩珍宝就这样被人当做垃圾一样丢在路边,如果不是我俩意外经过这里,这件东西十有**会在后面的翻建施工中损坏掉。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方飞扬找了一块废旧的床单,把这个黑罐子缠绕起来,捧了回去。他决定要把这个清朝流传下来的瓷器去除表面黑漆,恢复它本来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