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之前,母女两人已经稍稍了解过这里的价格,除了惊讶,两人是在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了,现在手里拿着一大包的东西,估计也要上千元了,小雅除了沉闷,心里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特别是看到许耀偶尔瞥向自己的目光时,心里更是向撒了盐一样,难受的紧。
获得了想要的东西,在许耀坚持下,白莹并没给钱,倒不是不想给,而是现在正要展开跟秦哲宇的合作,就算没有这层关系,许耀也不想收钱,至少不想收她们母女的钱
送走两人,许耀站在门口,凝望着小雅两人离开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对小雅,许耀不敢说,自己没有动过心,但那丝心动,也紧紧限于心动。
即使现在拥有了味脂轩,许耀也生不起追求小雅的念头,因为他虽然跟小雅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既然已经跟文艺青年确定了关系,就绝对不会轻易动摇了,许耀跟人家比起来,顶多算是个比较熟悉的邻居,根本没有什么可比xìng。
所以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希望,许耀也只是心情有些低落而已,要是小雅现在突然表现出对自己的热情,许耀反而要不知所措了。
收回思绪,许耀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店里,继续整理账目。
小菊正在跟那名留下的收银谈论着什么见许耀回来,马上停住了话头,装模作样的检查起账目来。
“说什么呢?还要背着我?”许耀走过去,翻了翻账本,随口问道。
小菊黝黑小脸上,闪过几许隐隐笑意,朗声道:“老板跟这种大美人还认识啊?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的了?”语气调侃,声音里更是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调笑。
“小孩子家家,老实干活,问那么多干什么?”许耀敲了一下小菊脑袋,板着脸训斥道。
小菊吐吐舌头,冲旁边那个偷笑不已的收银员做了个鬼脸,赶紧收起笑容,开始老实算账了。
算完帐,许耀让两人先回去,把小仓库里的货物重新补充齐全,顺便把味道也不错的鹅蛋给加了进去。
感觉差不多了,许耀这才离开了店里。
晚上正在走向劳教所的路上,接到了小雅的电话,说是明天晚上她和男朋友就要在一间酒吧里开始正式驻唱了,希望许耀能来捧场,许耀当即就想以工作忙为借口,直接退掉的,不过小雅语气很凄然的说了一句“你就这么不愿见我吗”许耀的心,一下就软了,老实答应明晚去捧场。
挂上电话,许耀自嘲一笑,即使分开这么长时间,自己内心深处,对着小雅,还是有着一份无法拒绝的眷恋。
劳教所不像监狱,但也不是多么zì yóu的地方。
走进铁栅栏,电动门应声打开,许耀跟管理人员登记一下,然后顺着她的指引,来到了劳教所里面。
灰sè矮围墙,上面扎满了铁痢疾,寒光烁烁,jǐng告着所有人,这里是无法翻越的。
灰sè冷硬的水泥墙下,载种着整齐的杨树。墙壁刚刚刷了墙灰,口鼻里充斥着石灰粉味儿,有些刺鼻。
前方是好几栋建筑风格差不多的建筑,严谨,实用,就是给许耀的唯一感觉。
宿舍,食堂,娱乐间,澡堂子,等等设施很是齐全,刚刚从许耀身边,排着整齐队伍过去的一些穿着红sè制服的女孩或者女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住户了。
到服务大厅办理了一下探望手续,劳教所不像监狱那么严格,但是每月最多也只能探视五六次,多了就不行了。
不过,许耀因为有李局长帮忙,所以可以没什么顾忌的来探望小爱。
小爱因为防卫过当,需要在这里劳教四个月,这还是李局长尽力争取下的时间,如果走正常程序,小爱至少要待七八个月。
而起有了李局长的关照,只要小爱表现好一些,估计不到三个月,就能出来了。
见到小爱,是在一间非常单调,没什么装饰的雪白房间里,旁边站着一名跟刘姐差不多雌壮的妇女,视线硬邦邦的,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目视着前方。
“怎么样?还能习惯这里的生活吗?”许耀望着走出木门的小爱,柔声道。
小爱看起来干净很多,虽然穿着红sè制服,但看起来jīng神头儿不错,蜡黄脸sè也稍稍好转了一些,见到许耀,那双大眼睛里,顿时迸发出阵阵喜意。
“哥哥,我想你了!”扑到许耀怀里,小爱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即使再怎么坚强,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yīn影里,每天睡觉的时候,更是担惊受怕,几乎无法安眠,反而进入了劳教所,是小爱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一次,所以jīng神看起来不错。
但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不管是严格的管理,还是处事方针,都跟小爱生活的世界,完全是两码事儿。
“我好害怕!”小爱懦懦的声音,透着一股接触新鲜事物的惧怕,听着让人心疼,小脸上满是泪痕,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许耀微微一笑,亲了亲小爱额头“没事儿,李局长已经关照过了,不会有人欺负你的,要知道,为了让你在这里过得舒服,哥哥我可是牺牲了几十颗斑点蛋呢!”许耀逗趣一样的话,一下就把小爱心里那点微末的yīn霾驱散,破涕为笑。
“这是给你带来的,别都分出去,自己留点儿。”许耀拿出一个包裹,在那位劳jǐng检查后,递给了小爱,里面全都是烹制好的肉和鸡鸭蛋,全都是味脂轩的东西,那位劳jǐng开始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在闻到那股食物香味儿时,倒是忍不住抽了抽脸肌,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艳羡。
其实从刚才许耀说斑点蛋的时候,这位劳jǐng就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味脂轩老板了,因为从小爱进来这里后,大家都开始疯传,说是味脂轩许大老板的妹妹,因为捅伤了人,来到了劳教所。
现在只要跟许耀沾边的新闻,都特别引人注目,不过大家都是传闻,却没人有什么准确的消息的,小爱来了后,就像一只胆小的鹌鹑,缩在房间里,除了干活的时间,基本出来活动,所以几乎没有接触她的机会。
今天见到许耀拿出斑点蛋,和那些看着就好吃的美味儿,这位劳jǐng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其实早就想认识一下许耀了。
“jǐng察同志,要不要吃点儿,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都是自己做得。”许耀早就注意到劳jǐng的表情了,虽然非常细微,但已经表现出了对味脂轩出品的兴趣,当即客气道。
劳jǐng努力抽了抽脸肌,算是笑过了“不了,有规定!”这个人的声音,就像她现在的表情一样,硬得好像水泥块儿,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在里面,好像合成音一样,不对,准确的说,是比合成音还要没有起伏的声音,干硬,空洞。
目光扫过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眸,里面虽然极力隐藏,但还是有股深深的渴望。
这里不像监狱,可以有很多的灰sè收入,基本除了工资和奖金,就是那些来探望劳教犯的亲属,会塞给劳jǐng一些好处。
不过,那也是老黄历了,最近几年,基本都普及了摄像头,不管是劳教所内部,还是外面附近地域,就连现在三人待得地方,至少有一个明显的摄像头,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摄像头。
所以收受贿赂,是不被允许的,当然,这种规定,也只限于她这种普通劳jǐng,那些队长和劳教所的所长,可都是荷包满满,夜不归宿的。
所以基本没什么额外收入的劳jǐng,虽然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并没有什么权利和多余收入,也就是说,许耀那个看似简陋的味脂轩,也绝对不是她这种层次的人,能随便去的,现在有机会吃到丈夫和孩子一直念叨的味脂轩美食儿,但这位劳jǐng却不敢拿自己工作开玩笑,毕竟是份皇粮,干得好,进入编制,就是五险一金了。
不但如此,工资还会调整三倍以上,十分值得期待,所以为了不出现什么纰漏,这位劳jǐng同志吸取了前辈们的经验,绝对不会贪图那些蝇头小利,让自己贪婪样子落入所长和队长眼里。
而且她这个人,不太善于沟通,长得雌壮,经常被人误认为是男人,所以不善于交际的她,到现在干了好几年了,还是编制外员工,可不少跟她一样,熬了好几年的劳jǐng,早就是编制内了。
不管是能说会道,还是有关系走门路,都比她这个闷葫芦要好,所以为了自己前途着想,她只能把自己沉默寡言的这点儿优点,发挥到极致,希望哪天领导开恩,能把自己收入编制内。
看着对方摇头拒绝,许耀微微一笑,也不勉强,这方面如果没有正是规定,那才奇怪了。
不过,以后肯定还要经常麻烦这位铁面劳jǐng大姐,所以许耀想了想,还是摸出一张简洁的名片,推到了劳jǐng跟前。
“这是我的名片,开了个小店,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带着亲朋来捧场,算你七折。”许耀不好说得太多,弄了个莫须有的折扣,给了这位黑脸劳姐。
劳姐听后,空洞的眼瞳里,不禁闪过一丝亮光儿。最近和丈夫的关系越来越恶化,孩子也跟自己不亲近了,好像自从干上这份工作后,劳姐本就木讷的xìng格,越发沉默起来,不管是家里还是单位上,这位劳姐都感到自己好像透明人一样,被人忽略,只有在劳教人员,被亲属探望时,她才能感受到那些亲属望向自己有些惧怕和讨好的目光。
悄悄收起那张简洁到只有名字和电话的名片,劳姐再次抽了抽脸肌,算是表示出一点善意,吓得小爱以为对方想欺负自己,赶紧躲进了许耀怀里,簌簌发抖,好像被暴风雨打下来的小麻雀一样可怜。
“哥哥,那个劳jǐng,是不是讨厌我,不然为什么要冲着我呲牙呢?”虽然经过许耀解释,但小爱还是觉得这位劳jǐng大姐的笑容看起来很像示威似的呲牙,所以有些担忧的问道。
偏头望了一眼小爱那纯真的眸子,许耀呵呵一笑,重新把这个小可爱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给她重新解释起来,总算是让小爱明白,这位劳jǐng大姐不是坏人,而是可以保护她的人。
别说,许耀这番话,还真应验了,以后在劳教所里,这位劳jǐng大姐,还真保护着小爱,让不少蕾丝边,望着小爱渐渐恢复原样的容貌,干流口水,却碰不到。
许耀又跟小爱待了一会儿,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摆手离开,劳jǐng大姐送着许耀出去,临走前,那座冰山一样的黑脸上,终于露出了表情。
好像生铁被烧红一样,黑脸微微涨红,两瓣肥香肠一样的厚厚嘴唇开阖几下,以一个非常轻微,却又有些低沉的声音问道“到了就能吃到,而且还是七折?”
许耀先是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一让阳光都要躲起来的灿烂笑容“你到时候只要打这个电话,绝对管够!”
望着许耀那灿烂笑容,劳姐露出几许向往神sè,她每天板着脸,回家后,也想露出这种让人感觉温暖的笑容。
送走许耀,劳姐继续自己的生活,第二天一大早,特意请了个病假的劳姐,带着丈夫和不情愿的儿子来到了味脂轩跟前。
“困死了,这么早干什么啊?”儿子揉着眼睛,一脸迷糊,今天是星期天,儿子上初中,正是准备睡懒觉,好好玩一天的,但是早上不知母亲抽什么风,把一家人叫起来,说是要给家人一个惊喜。
对母亲,儿子最近这几年,已是颇有微词了,家务活很少干,每天回到家里脸孔都硬的都大理石一样,没有表情,即使笑笑,也看着怪吓人的,所以最近儿子都不太跟母亲说话了,更不要说同床共枕的丈夫了。
望着神情微微激动,眼里少见出现了情绪波动的妻子,丈夫也是一脸不予之sè,本来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想在床上睡个懒觉,好好休息一天的,平常妻子回家后,都是一脸疲倦。开始的时候还坚持干些家务,不过最近几年干上劳jǐng后,回家就很少打扫屋子了,为了不让家里看起来像猪窝,丈夫可是每天下班后,都要打起jīng神,干家务活的,所以对于妻子的怨言,也渐渐多了起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丈夫望着味脂轩门口的小长龙,虽然已经下个月的凭条都发了出去,但那些领到凭条的人,还是早早就过来排队,深怕买不到美味儿。
最近新闻可是播报过好几次味脂轩这边的新闻了,虽然只是一家没什么装修,甚至说得难听点儿,就是一个烧烤店和大排档的综合体店面,但这里的人气,简直可以说是天南市之最。
只要提起天南市有什么好吃的,天南市哪里有美食儿,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商业街的味脂轩。
丈夫虽然很少关注这些东西,但是关于味脂轩的消息,不管是电视,还是同事之间的谈论,都围绕着这个话题,但因为发生过拥堵事件,所以一般没有关系,或者手里没什么闲钱和时间的人,只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眼馋而已。
今天妻子却突然发疯一样拉着自己和儿子过来,不禁让丈夫心里闪过了一个隐约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实在太疯狂,丈夫眼皮突突直跳,拉住妻子,认真问道:“你该不会是弄到那个什么凭条了吧?”丈夫觉得能弄到凭条,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儿了,但妻子却摇了摇头,一下把丈夫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念头,一下打入了深渊。
正当丈夫整个人都变成灰sè时,妻子突然拨打了一个电话,刚刚响了几声,电话就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年轻男人的声音,妻子硬着脸,好似生铁烧红一样的黑脸上,闪过几许忐忑,当她说话后,丈夫不禁瞪大了眼珠子,差点惊叫出声。
“喂,你好,是许老板吗?我带着家里人到了!”劳jǐng声音实在太特别了,好似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没有上下起伏,让许耀印象深刻,当即就听了出来“已经到了?我马上出来!”
稍稍等了几分钟,一名一身休闲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普通样貌,身高平平,属于那种扔人堆儿里,就找不到的货sè。
只有眉宇间带着一股浓浓自信,看起来整个人很有jīng气神儿。
“大姐来了,这位是大哥吧,孩子都这么大了。”许耀好似老友般的寒暄,一下震住了丈夫和儿子。
儿子双目瞪得老大,舌头伸出嘴巴外,两片嘴唇弯成了一个滑稽的“o”型,目瞪口呆的指着许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明星,什么是明星?就是大家都认识你,你却谁都不认识的一种生物。
许耀现在就是一种类似明星的状态,却比那个明星还要受欢迎,明星还有喜欢不喜欢之说,但只要是人,基本上没有讨厌许耀的,因为他正是缔造整个味脂轩,把美食儿散播到大地上的主人。
“你你是许耀!!”儿子膛目结舌,手指钢筋一样,蹦得笔直,声音带着颤抖的下滑音,激动不已的说道。
许耀微笑着点头,大方承认自己身份,因为这样认出自己的,他已经不是第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