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意料不到的成功,高书记打响第一炮不仅如愿以偿,还在全县、全市的计划生育工作会议上介绍了边陲镇的经验,别的地方不知道,但红旗县倒是全面推广了他的经验,鬼子进村也有了一个广泛流传的术语——计生行动。
只要一提“计生行动”大家都知道那是组织力量半夜进村。
而且这种行动的力量还壮大起来了,各个县领导分管的单位也融了进来。比如,边陲镇再搞“计生行动”,还有可以依靠副县长分管的单位,比如民政局,也会千里迢迢派人派车下来增援。
计生主任对高书记真是感激不尽,到了哪里都说高书记非常重视计生工作,不仅出谋划策,还亲自指挥亲临现场,于是,各镇的计生主任都很羡慕,说她遇到了一位好书记。从此以后,她便向高书记汇报工作,谈自己下一步的设想。
没有人不想越级汇报,只是你有没那个条件,你越级人家听不听,哄不哄你走。
高书记点头要干的事,你张建中还能说什么呢?
“我请示过高书记,这是他的意见。”
不是他的意见也可以说是他的意见,何况,你也不可能去证明真假,就算去证实,也是他同意的。
高书记支持的工作不比你张建中的力度大吗?比如财政拨款,高书记签了字,马上就能兑现,你张建中签字还不算,还不是要找高书记?比如需要人力支持,高书记一句话,调谁都行。
“这个人不容易调吧?”
“我请示过高书记,他说可以调。”
只要跟计生主任商量事,她嘴里总挂着那么一句话“我请示过高书记。”你张建中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偶尔,他会很邪恶地想,你不会是把高书记搞爽了吧?但很快他知道那是牢骚话,计生主任没那天质,没那本事,五十岁的人了,还干干瘦瘦,高书记四十岁出头怎么可能搞到一起?年纪倒过来高书记也未必会。
前书记有那兴趣,还找个姑娘呢何况,高书记见了年青点,看得顺眼点的女人都不多说话,都目不斜视,以前那位分管计生的女副镇长向他汇报工作,每次办公室的门都打得要多开有多开。
高书记在男女方面绝对没问题。
张建中被架空了,计生主任向他汇报工作是尊重他知会一下,更多的时候,说也不说,计生行动,常常还是一觉醒来,见其他人眼眶发黑才知道昨晚有行动。
“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要负全部责任。”张建中不是提醒她了,多少有兄吓。
计生行动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意外,你能担保孕妇不会爬屋顶逃跑掉下来吗?能担保人家的男人不会挥舞着锄头追出来吗?而且,你干了那么多得罪人的事,人家就会秋后算账,趁你上下班,趁去一早去集市买菜动手?
计生主任一点也不怕,说:“杀人偿命,我就不信有人还那么傻拿他的命换我的命”
五十岁的人可以很看得开,但是,有一点还看不开,还想做出成绩让高书记赏识。这大半辈子,从没遇到过哪个书记一把手那么对她的,她要最后一搏,临退休搏个副科。当然,副科未必就是要当党委、副镇长,也有机关工会主席啊也有党校校长啊那些多是挂名领待遇的闲职也不少,而且,都是快退休的人挂着的,三两年一轮换,机会比当镇领导进班子还大。
其实,她不知道,高书记是有阴谋,只是利用她架空张建中让他难受。开始,张建中也看不穿高书记的阴谋,更气计生主任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想哪一天,你别失宠,否则,我张建中给你的脸色会更难看。
那天,自己人跑来找他很知己地跟他谈心,说到他最近闲得没事干太浪费,说他有没考虑回总公司干?你赚钱是没人可比的,你不回去搞总公司太可惜了。
张建中笑了笑,问:“我说了算吗?我想搞就能搞吗?”
自己人就说:“还不是看你的态度,你跟高书记说说,他还不同意?他又不是不知道你那方面的长处。”
张建中心跳了一下,问:“有人叫你来劝我吧?要我去向高书记认错吧?”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的心里话。”
自己人的确授意而来,但说的也是真话。自从总公司停止运转,就支大于收了,而且,高书记还不停地上调资金,眼光井里的水就要抽干了。哪一天水落石出,麻烦事就大了。他也挪了几笔钱给新房装修,总不能看着高书记装修得那么高档次,自己只是随随便便搬进去住吧?再说了,高书记让他掌管总公司那盘帐,他捞点油水也应该正常吧?
张建中被扫地出门,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高书记不说而已。劝张建中回去,再赚几笔不让高书记的上调断了水源,他捞的那点油水也就可以掩盖过去了。
“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很忙,巴不得单位没事让我干。”
想明白高书记架空他的阴谋,他还担什么心呢?人家一把手不让你做事,你超哪家子心?你自由自在不可以吗?你闲得没事干就不能找点事干吗?到山尾村去行不行?每天一早跑步去,找村长指点指点,与老大交手后,张建中发现自己差劲得很,虽说只是强身健体,但你张建中不也因此化解了几次麻烦吗?再说了,你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会进攻。老大说我不会进攻。”
“你当然不会进攻,你并没领悟黄氏太极的内涵。”
张建中很想领悟,村长谈一招一式的演变,张建中理解一招的演变只有三几个,村长却能演变出几十个。这就是千变万化。
村长还说,他的马步不够扎实,说他的力度还不够。张建中不承认不行,什么程度才叫扎实啊?什么时候才叫力度够啊学无止境,就是村长也同样也要天天扎马步。
“那个老大玩的是什么派?”
“他玩的是蔡李佛。自小过续给临县一家亲戚,那家人没儿没女,把祖传武功都传给了他,后来,老人去世,他就跑了回来。”
“他跟你也只是打个平手吧?”
张建中很有些保守了,听老大说话的口气,武功似乎还在村长之上。
“我们只过了几招,虽然只是平手,但能感觉到,他还没发足力。”
“如果,他发足力,不是更好对付吗?”
“别人可能好对付,他却未必。他腿脚灵活,重心移动快。我们借力讲究出其不意,趁对方发力之际,重心还没转移才能借力,才有效果。如果他马上就转移了重心,就借不上力了。”
张建中与他交手,也感觉到了这点,一拳出去,收放自如,换招变招,只在转眼间。
“他的力度也是我不如的,如果死挡硬拦,也挡拦不住。”
看身架子骨就看得出来,那次交手,他已经收了一半了力,否则,张建中不可以只退几步,不可能还站得稳。
在县城,张建中也有忙的事,新房已经交货装修了,每个周末星期六一早就回来,星期一上午才回去,老爸老妈还没老到不能做事,但老爸老妈勤俭惯了,少花钱,随便对付的理念根深蒂固,还想着把旧房子的家具搬过来呢还想着墻油白灰水就算呢
张建中当然不依,每次回去都问装修工需要什么?每一次都备足了料。他对老爸老妈说,你们监督他们手工做得够不够就行了。
他手里不是没有钱,汪燕那十万还没打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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