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朝他走来,穿着黑色泳衣,不知丰满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穿黑颜色?黑颜色可以让视觉产生瘦小的错觉,但阿花的丰满还是无法遮掩,胸前那坨肉大得明显有些儿下垂,走一步颤好几颤,雪白的大腿也一步颤抖,张建中忙把她的皂递过去,像是也知道自己丰满得不像话,便裹得很严实。
“你怎么不游泳?”
“我游什么?成天对着大海。”
阿花很没来由地“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忘了,你晕海。”
“那是以前,现在不晕了。”
“我不信,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的。”
你改变不了,未必等于我改变不了。
“坐船出海,我都不晕。”
“你下去游两圈给我看看。”
“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张建中说,“我要游也不会在这海浴场游,找个静的地方,自己想怎么游就怎么游。”
“是怕人家看见你出丑吧?”阿花又笑起来,说,“晕海是不是像晕车一样,像晕头鸡仔一样,会不停地吐?”
张建中不高兴地说:“你别老是说我以前的事行不行?”
阿花说:“你不高兴啊你要跟我发火啊”
她站着,脚向前一踢,一团沙就洒到张建中身上,再踢,张建中忙站了起来,说:“你别这样行不行?你欺负我欺负得还不够啊现在还欺负我。”
阿花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见到你不欺负你不行?不欺负你难受。”
她还踢,沙没踢不起来,胸前那两坨肉却甩起来,张建中忙移开目光,见永强走过来。
“别闹了,我手下的人过来了。”
“在哪?”阿花以为骗她。
“那边,向这边走来的那个。”
阿花反而更起劲了,说:“我就是闹,就是让他看见。”
脚下却一个踢空,整个人向前扑去,张建中当然比她快,身子一闪,她差点扑了个狗啃屎。
“张建中”她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管收拢披着的皂了,双手叉腰,“你为什么不扶我?”
简短的一句话,胸前那两坨肉抖了好几下,张建中忙又移开目光。这姿势让阿花误认为他对自己的漠视,气更是不打一处出,扑过来拍打他的脑袋,张建中哪想得到,正冲永强笑,脑袋便挨了一下。
“你干什么?”
“打你”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懒得理你。”张建中朝永强走去,阿花就在后面喊,“回来张建中,你给我回来”
女主管在后面拉,问:“怎么发那么大火?”
“当个坏书记,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你也太有点不讲理吧?”
“我不讲理?他明明看见我摔倒,也不扶我,还躲开。”
女主管笑着说:“你要他扶你啊?要他抱你啊?谁叫你的波那么大,把他吓跑了。”
“去,去。滚一边,再说我,回去把你炒了。”
女主管一点不怕她,说:“你炒我,谁帮你打理厂里的事?”
“缺了你,地球还不转了?”
“不是地球不转,是你的厂不转。”
“我有钱还怕请不到人?”
那对夫妻也上岸了,见她们吵吵,女的就笑着说,你们又吵什么?你们就不能有一天不吵的?男的说,她们不吵,这一天就不舒服。说着,两个朝度假村走去。
女主管问:“你们不游了?”
男的说:“不游了。”
女主管问阿花:“你还游不游?”
“我当然游。”
“我也再游一会。”
两人又像没吵闹似的,肩并肩向海里走去。
岸上,张建中问永强,谈得怎么样?永强摇头说,她根本不跟我谈。说你晚上如果有时间,晚上谈也可以。张建中说,先晾晾她。
“大少爷在等她的消息,好像我们答应他们的要求,大少爷才出马。”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状况,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其实,我们也需要他们的支持,尤其是资金的注入。”
“我清楚,不过,不能让他们意识到。”
看着阿花和女主管的背影,永强笑着说:这又是什么冤家?似乎比三秀还厉害。”
“一个巷子里打大的,那时候,没少欺负我,后来,嫁给了一个香港佬,去东莞不能老板娘了。那对夫妻也是开厂的,都是有钱人。”
“想把他们骗到这来投资?”
“你这话多难听?好像我成天在招摇撞骗。”
永强“嘿嘿”笑,说:“其实,招商引资多少也有欺骗的行为。”
“照你这么说,政府正在大力号召招摇撞骗?”
说完,张建中先“哈哈”笑起来。
“要不要去小海湾见见三秀?”
张建中说:“不用。吃晚饭的时候叫她过来,让她见见这几个人,他们会不会来投资先不管,但多少还是可以刺激刺激三秀,别以为,我们缺了赵氏就不行了。”
晚饭还是在上次林副市长一样,在大排档的另一侧特意摆了一张桌。开始,三秀说不过来,我过去干什么?帮你们陪客人啊永强说,这几个客人都是张书记的朋友,三女一男。三秀说,刚好啊,三男三女。永强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告诉你,不是因为你是女的才叫你过来,其中有一个还是张书记的青梅竹马。三秀的心有点儿动了,大哥大里又传去阿花“咯”的笑声。
张建中接过大哥大,说:“没那么小气吧?都是朋友,我把你当朋友才叫你过来的。”
“应该没什么身份吧?”
“都是在东莞开厂的。”
三秀把电话挂了。
阿花问:“什么人啊?”
张建中说:“一个客户。”
“来不来?”
“来”
不来的话,三秀就直说了。
小海湾离度假村不远,还没上菜,三秀就来了,远远地见一群人在笑,张建中却一脸尴尬,说:“别听她乱说。”
阿花说:“我乱说了吗?那时候,你不是有事没事就往我的档口跑。你老实说,那时候,是不是暗恋我?”
“暗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要喜欢你,只是暗恋?”
“我算看得起你了,你敢暗恋已经不错了。那时候,他一棍子打不出个屁,跟现在比,完全是两个人。”
“有邪,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还有那一次,我叫他去砸跌脚佬的门,你砸隔壁门,被人家追得满街跑,还问我,跌脚佬怎么跑得那么快?”
张建中大声叫:“上菜,上菜怎么这么久还没上菜?”
说着,就往厨房里钻。阿花看着他的背影,说:“他那时候的笑话,多了。”
女主管说:“你也别把他剥得一干二净吧?”
见三秀走近来,大家都静了下来,永强示意她坐自己身边的空位置。阿花问,这就是三秀?三秀点点头。阿花却说,怎么也不像大家闺秀啊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忙说,我是说,你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孤傲啊
那男的说:“你别介意,她就是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阿花道歉似地说:“他们都说我说话不过大脑。”
女的说:“所以,把张书记都吓跑了。”
“别叫他张书记,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叫他张建中就行了。”阿花掉头冲着厨房叫:“张建中,你死哪去了?还不快回来?”
以前常这么叫,也顺嘴,其他人却直摇头。
张建中端了一盒白灼虾出来,说:“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要可没有三秀那么矜持,也没你那么能装,都是葫芦巷长大的,我真佩服你怎么那么能装?”阿花说,“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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