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说还是不说?”
尽管无数次的面对指着自己的冰冷的枪膛,浑身被五花大绑捆住生怕被逃跑的向译,却是陡然感觉如今面前的这把步枪却是带着死亡的含义。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粘稠的口水瞬间溶化了嘴间的那抹血迹,小心翼翼的将腥甜的血渍和着津液缓缓的吞进肚去,一股舒畅通透的感觉经由喉间,缓缓的侵入了五脏六股。
“咕——”
便是连吞下肚的口水,都激起了脾胃的强烈反抗,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强烈的空旷感,却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忘了!”
向译坚信迷龙一行人铁定在为自己做着充足的准备,待到月黑风高之时,这群家伙便是会操着那在月色下闪着点点寒芒的军刀,稳稳的端着冲锋枪,大开大合之下,把自己给救出去!
俊秀的脸庞分明刻画着不容质疑的坚定,清晰的映入了雷烦的眼帘。虚弱的向译便是看到一抹不耐烦的狞笑陡然间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或许是虱子多了不痒的缘故,向译已是不在乎那抹恼人的狞笑一次次的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依然清楚的记得,当雷烦有些狰狞的脸庞上诡异的出现那让向译发寒的狞笑后,自己的身上便是凭空增添了几丝血红的伤痕。
用的是那把贴身的匕首,目光欲要瞪出火来的向译,却只能痛苦的目睹着手臂上的嫩肉被细心的一点点割开。
手法很娴熟,据说是医生世家,更是从小就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军医。
的确挺娴熟的,一片片薄得透明的肉片轻而易举的被割开下来,那变态的家伙,向译是这么问候他祖上的。
那名军医把肉给吃了!很惬意的吃了!他说,“食物太稀缺了!人肉不失为一道美餐!”
自从那以后,向译便是总结出了一个定式,一旦雷烦那张恶心的脸庞上,呈现出那抹淡然的狞笑,便是今天又有“好果子”吃了。
要么手指上的指骨会很干脆的被敲断,向译似乎都能听到骨骼破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要么就是浑身插得跟刺猬似的,一根根不知道哪弄来的尖利玩意儿,在军医的捣鼓下,很快便是密布在向译的身体之上。
不致命!军医说的。
军医严格秉持了军人不欺骗的准则,确实不致命,一次次的尝试下向译依旧坚挺的傲然挺立在军医的面前。
但那如万虫噬心的感觉,军医是没有告诉向译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倔强!”
雷烦自顾自的说着,手里不经意的摆弄着浑身给扎成刺猬的向译身上的尖刺,猛的从向译身上拔出一根尖刺,疼得向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了!”
看了看那张宁死不屈的表情,雷烦很是纳闷,到底是什么莫名的能量让这家伙能撑到现在?
情谊?还是坚信那群狐朋狗友会来营救他?
这破世道,情谊值几个钱?还是根本就是一堆仍在街上连感染者都懒得去看上一眼的破烂玩意儿?
纯粹就是狗屁!雷烦亲眼目睹着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夺命狂奔时,那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倒,女人陡然之间一个踉跄,摔了个灰头土脸。
男人争取到了宝贵的逃命时间,而一群围聚而来的感染者,毫不客气的用残留着点点血腥肉末的污秽牙齿,一点点的撕开了女人娇嫩的皮肤。
“哼,情谊?”雷烦不由得一声冷哼。
亲眼见证过一对亲兄弟,只是为了一片薄薄的面包,而大打出手,魁梧壮实的弟弟在身体占优势的条件下,失手错杀了他的哥哥,至少弟弟是这么解释的,然后就一脸轻描淡写的吞下了那片侵染着血渍的面包……
看着雷烦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向译很是干脆的将他给拽了回来,强行压榨了虚弱身体里余下不多的能量,嘲笑的说到,“有……话说,有屁……放!”
募地,雷烦却是不为所动一般,挥了挥手,那名随同的军医便又秉持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徐徐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切了他的生殖器。”
雷烦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再述说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一般。“情谊?哼,看你能犟到几时。”雷烦心中默默的冷笑道。
一阵恶寒的情绪骤然间席卷了向译的全身,很快那污浊不堪且侵染着乌黑血渍的衣衫便被沁出的汗珠给润湿了。
一个男人最为重要也最为脆弱的器官,便是在雷烦的轻描淡写之下,决定了不久后悲惨的命运。
雷烦赌的就是尽管向译是铁血的五尺男儿,却不可能对即将失去的宝贵器官视若无睹!他肯定会有反应的!
“呸!狗杂种!”
压榨完身体里仅余的气力后,向译便是虚弱的垂下了头。
不是该磕头求饶,苦苦哀求绕了他的贱命,然后再顺从的说出迷龙一行人的藏身之处吗?雷烦微微一愣,才终于明白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嘎嘎——”
似乎能听到雷烦那咬牙切齿的声响!深深的吸上一口气,雷烦转过离开,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切了。”
早已是恭候多时的军医操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缓缓的靠近了向译。
“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浑然不顾下体那猛然间冰冷的感觉,向译有些怅然的想到。
……
确实向译的猜测完全正确,此时的迷龙一行人正焦头烂额的准备着。
此时的迷龙颇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尽管拥有着看似强大的异能,能在丧尸群中大开大合,能让强大的异兽臣服,却是对于营救自己的朋友没有丝毫的帮助。
“到底该怎么办呢?”
在这个连麻雀都算珍惜物种的鬼世道,更不可能在大街上出现几个大摇大摆的幸存者。要么他们是不想活了,要么他们一心求死了!
人手的匮乏不得不让迷龙面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遇,论个人实力,迷龙抬手间便是能轻而易举的搞定雷烦任意的一名手下,或许两个也会很轻松,可迷龙不敢保证三个、四个活着更多?
那无异于找死!
正当迷龙焦头烂额,急得不停的在屋里跺脚的时候,却是胖子一脸惊慌失措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冲着迷龙吼道,“阿译!阿译哥!”
话语中分明带着哭腔!
顾不得眼睛红肿不堪的胖子,迷龙一个箭步便是冲到了楼上,平和的气流愣生生的被迷龙搅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引入眼帘的是一辆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军用车,若是不仔细看,竟是没能瞧见车尾缀着的那残破的躯体。
用一根粗实的尼龙绳捆绑住的躯体,很随意的一路拖行而来,在马路上留下一道醒目的拖痕!艳丽而刺眼的猩红让迷龙目眦欲裂!
那点点猩红分明是从下体涓涓流出!有些破旧的短裤上,留下一团醒目的血红,傲然的挺立在短裤拉链的位置!
如果不是那套再熟悉不过的军用短衫,还真是很难分辨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阿译……哥”
慌忙赶上来的胖子只能无奈的目睹着汽车渐渐远去,留下一道贯穿全城的醒目拖痕。
“雷……烦!”
迷龙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念道,虽是一脸的平静,却是能看到铁质的护栏在迷龙的手中渐渐扭曲、变形,轰然破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