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莺莺的突然闯入,吓了柳子皓一跳,也同样吓了余枫一跳。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交谈甚欢”之时被这么一个女人打乱,而且这个女人还正是他们谈论的对象,一时间,尴尬自然是免不了了。柳子皓没有直接去问柳莺莺,而是选择来问余枫,一是因为柳莺莺xìng格刚烈大方,口无遮拦,好开玩笑,从她的话中自然难以听出真假来,再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二则是自己以柳莺莺兄长的身份来和余枫对话,两人都是男人,也好说话,当然,即便询问的结果不是柳子皓想的那样,也无伤大雅,毕竟自己是柳莺莺的兄长,有多年未见,关心一下八卦一下也是应该的。不得不说,柳子皓还是心思缜密的男人。但柳莺莺的突然闯入却把他的计划彻彻底底地打乱了。要是早知道柳莺莺那么直言不讳,哪用得着自己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地和余枫说话啊。但这次和余枫的对话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柳子皓现在觉得,余枫这人还真不是那么讨厌。
余枫没想到这时柳莺莺会突然闯入,看这架势,似乎她已在门外偷听了好久,自己刚才对他兄长咄咄逼人的话语想必她也是全部听在耳中。余枫想到这,却也不免尴尬。
“莺莺?!”柳子皓瞪着眼睛表疑问,率先打破这尴尬的窘境。
“哥哥,我就要嫁他。”柳莺莺说道。
“莺莺,不准任xìng。”柳子皓拧起了眉毛,虽然依然面sè冷峻,却能从话语中听出,他似乎很不开心。
“我不管,我就要嫁他。”柳莺莺不依不饶,一副非余枫不嫁的架势。
“你再这么任xìng我——我——可不管你了!”柳子皓有些词穷,竟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当然,他说什么也“威胁”不到柳莺莺。
“哼!”柳莺莺只是一跺脚,一撒娇,柳子皓的的表情便立即多云转晴。
“额——我是说——我是说,女孩子是可以矜持一点的。”柳子皓再次挤出了极不协调的笑容,眯着眼睛、和蔼地说。对自己的妹妹,柳子皓心疼至极。
“哥,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柳莺莺不顾一切地叫喊着,完全没有柳子皓所要求的“矜持”,她将自己和余枫的相识相知完完全全地告诉了柳子皓。余枫是怎么从yīn炤手里将自己救下;余枫又是怎么和yīn炤大战,救下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们的;当然,还有余枫为了让自己和“家人”们不受危险,自己一人独自拦下如同虎狼的“蚩尤”的追杀的。她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将余枫描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一个值得托付终身、值得自己深爱的好男人,情到深处,竟然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当然,柳莺莺也自然而然地将自己“试探勾引”余枫的那段浪漫时光给省略掉了。
“好——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妹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柳子皓听完了柳莺莺添油加醋的讲述,也忍不住地鼓掌叫好。如今的昏暗的江湖,还能有如此顶天立地。不惧生死的汉子,也让柳子皓为之赞叹。谁不爱英雄,哪怕你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英雄,你还能有抵抗力吗?
“这——要说看对人也是你妹看对人啊,刚也没见你对我有那么高的评价啊!”看着柳子皓一脸激动的神情,余枫小声地嘟囔着,他自己也觉得柳莺莺说的太夸张了。
“我想说句话行吗?”柳子皓、柳莺莺不断地交涉,完全将本应是事情主人公之一的余枫忽略掉了。事关重大,终身幸福,余枫岂能当成儿戏,终于忍不住地出声,打破了这对兄妹的对话,发出了弱弱的声音。
“怎么?你不愿意了?”柳莺莺注意到了余枫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关切地问道。她很喜欢余枫,喜欢他的率xìng,喜欢他的真实,喜欢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与“蚩尤”树敌,喜欢他将自己搂在怀里,霸道地说:“她是我的女人。”喜欢他的一切。但是,同样,柳莺莺也尊重她,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扭地瓜不甜。
“怎么?你不愿意了?”柳子皓摆出强势的样子,想要用自己的气势逼迫余枫,一副强抢良家妇男的架势。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枫看着柳子皓,又转眼看了看柳莺莺。虽然柳莺莺姿sè动人,武艺不俗,自己也很是喜欢,但是,内心深处,自己还是有些人、有些事还放不下。说完,余枫的鼻息似乎闻到了香味,来自自己怀中香囊的香味。“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余枫深情地看着柳莺莺,“那么大事,总要有个长辈在场的吧。”话一说出来,余枫便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子,这借口也太蹩脚了吧。
“我和莺莺年幼时家父家母便以去世,都说长兄如父,既然你没有意见,莺莺有那么喜欢你,我今天便在这做主了。”不得不说,余枫现在彻底觉得柳子皓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战场上那股肃杀的冷酷之气看来完全是装出来的。如此一个xìng格冰冷的人,在自己疼爱的妹妹面前,竟然也表现的像一个热情的傻子,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话,做些让人弄不明白的事。柳莺莺却也不嫌余枫的借口蹩脚,在柳子皓说完以后,瞪着迷人的大眼睛看着余枫,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家师待我恩重如山,我的人生大事,怎么能没有师傅在场呢?”余枫想到了自己的师傅,这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如同生父的人。
听完他的话,柳莺莺却一脸惊讶,说道:“你师傅?逍峑子?他还在世?”这的确让人难以相信,逍峑子是何等人物?神话!百年前的人物!至今仍在世?任谁都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余枫是这一“事件”的见证者,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逍峑子?百年前的武林神话?还在世?人瑞?”现在的柳子皓已不是余枫所认识的柳子皓了,在柳莺莺进门以后他完全变成了一个“白痴”,至少余枫是这么认为的。完全没有了一派掌门的威严,各种口无遮拦的言词,也着实让余枫很是无语。
“是的,师傅还在世,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余枫调整了心情,又接着说。和柳莺莺关系密切,自不必隐瞒,柳子皓是柳莺莺的亲生哥哥,视柳莺莺为掌上明珠,视自己是“准妹夫”,余枫当然也没有把他当成外人。于是,余枫便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从自己当药童试药,身中“火龙”奇毒,再到逍峑子的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并且断了手臂,传授自己武功,用内力为自己驱毒,到最后逍峑子留下信札,独自一人为寻“医仙”悄悄离开。朴素的语言,却蕴含深情,不似柳莺莺讲述他们相遇故事时那般添油加醋,却也让柳氏兄妹感动落泪。逍峑子对余枫的爱,不似惊雷般震动天地,也不似波涛般汹涌澎湃,却如chūn雨,润物细无声,点点滴滴,却滋润在心头。逍峑子不善言辞,对这个毫无关系的孩子,却奉献了自己所有的爱,他不会表达,也不会像柳子皓疼爱柳莺莺这样的溺爱,他对余枫的疼爱温暖人心的言语,只有实际的行动,不动神sè,却深入人心。
余枫将自己的身世说完,眼前也渐渐地模糊,师傅已经失踪那么久了,没有任何的消息。虽说师傅武功盖世,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但是余枫仍然无时不刻不在担心,不在挂念,师徒情深,岂能用言语表达。余枫擦去眼中的泪水,说道:“对不起,说道师傅,有些情难自持,让你们见笑了。”余枫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在他们面前落泪,实在太丢人了,即使是自己从襄阳离开时那么感伤,自己都能忍住,未在生人面前落泪,或许,自己早在心里把柳氏兄妹当成了自己人了吧,余枫自言自语。回过神来,仔细看去,却发现他们兄妹早已哭成了泪人,或许,是余枫的身世太过凄惨,惹人怜悯;又或是师徒情深,让人感动;当然,也可能是逍峑子待余枫视若亲生,也触动了自幼失去双亲的柳氏兄妹内心的软弱。
“你们没事吧?”余枫有些不知所措,女人哭自己还是还能忍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安慰女人本就是自己的本分。但是,面对这个片刻前还一副冷峻表情,现在却失声痛哭的柳子皓,余枫却还是真的没辙。
突然,柳莺莺猛地站起,掩面往门外跑去,还不时传来哽咽声,更是让余枫有些惊慌。
“这到底是怎么了?”
“哥,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嫁他,一定!”柳莺莺在门口停了停,哭着跑了出去。船舱里又只留下了余枫和柳子皓两个大男人。
“唰——”又是一把飞刀擦着余枫的面飞了过去,钉在了余枫身后的木板上。“听到没,你一定要娶莺莺,一定!”柳子皓带着哭腔吼道。
“这——这是逼婚吗?”余枫一身冷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