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生道:“如非师兄威名无双,怕是小弟和单判官也要一起折在山下。”这中年僧人又把自己很机智地忽悠走了那一群黑衣人的故事讲了一遍。
单正这才晓得自己是怎么被救下来的,勉强笑着道了声谢,转而问道:“那群人这几天还出过手没?”
玄生道:“数rì来,满山弟子巡视,却是再也没有撞见,不知道那群黑崽子是不是已经避出少室山了。”玄生觉着还是挺遗憾的,如果那天不是单正重伤,他去和那几人过几招,说不准已经知道这群人的来历了,当然也有可能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他玄生了,或者连躺上病床的机会都没。
单正道:“还真是冲着姓单的来的。”
“单判官,桥头一战,晚辈也曾见你出手。”楚风说了一句,将满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这才接着说道,“江南时,我曾和青城派的几位交过手,凭他们的本事怕是伤不了你。”
玄生最是好奇,问道:“你这,怎么还是和青城派动手了?”
楚风也不细说,道:“和我动手的那位司马林少门主,估计能和单判官门下几位公子单独对敌还差不多。如此功力,就算倚多为胜,单判官想要全身而退,也是轻而易举。”顺道,将青城派诸事拣重要的说了。
单正面sè稍缓,问道:“楚风你笃定那群人不是青城派的么?”
“青城派中和司马卫老掌门一辈的长老,还未真个交手。”楚风斟酌一番,也不好将话说死,“不过,事关青城一派绝技传承,只要青城派知道此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他们都应该比我们更急才是。”
那个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治病老僧开口道:“洛阳百花会的请柬已经送到青城,是孟长老收下的。”洛阳百花会已渐渐从一个单纯的赏花会变成一场武林大会了。
“到时候再向青城派诸位请教了。”单正点了点头,不再纠结那群黑衣人,转而朝玄慈说道,“这一场‘百花会’都请了哪些好朋友?”
玄慈道:“北抗大辽,西御西夏,西南吐蕃。所能想见诸位英豪,尽皆请到,不知与会者能有几何。”大理向来与大宋交好,便不在其中了。再说大理段氏本是中原武林世家出身,这份少林、丐帮联名贴也递了一份过去。
单正道:“家国之事,少林、丐帮有心了。”
玄慈正要说话,般若院中又有人至,一位老僧径直走来,到了玄慈身侧小声说了两句,这才转身和单正招呼了一声。
玄慈听了一笑,朝楚风说道:“来了!”
这两个字说得甚是突兀,楚风不知端的,道:“还请大师解惑。”
玄慈道:“道清大师口信中说的那件事来了。”
楚风道:“方丈大师如此闲适,想是已有了应对之法。”
“无非见招拆招而已。”玄慈微微一笑,“楚施主,你过不过去?”如非楚风先将道清大师口信带至,说不定等到今rì对头上门,少林寺还蒙在鼓中,不知端的。
“方丈所言‘见招拆招’,这四字堂皇正大,着实是克敌制胜无上秒术。”楚风笑道,“我和单老爷子说会儿话吧,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玄慈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单铁面你好生歇息,迟些再来和你好好聊聊。”转身离去,却是甚急。
四位少林玄字辈高僧随了玄慈一同退去,就连薛慕华都被那位存在感稀薄的学医老僧给拉了去研究专业问题。病房中又只剩下了单正和楚风二人。
单正对楚风最后和玄慈的那一番话一无所知,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也亏得他好耐xìng,一直等到玄慈几人走远,才朝楚风问道:“谁来了?”
其实楚风也只知道个大概,就将那位印度三哥“盗学少林七十二项绝技而被囚居少林”的事情说了说,然后说到这次来的估计是想救这位印度大盗。
单正为人方正,哪里听得了这等事,骂道:“这等无耻之徒,留他一条xìng命,已是少林诸位大师慈悲,还有人来为他出头?”话音刚落,忽听得钟声镗镗大响,连续不断。单正本来一脸愤然,听了这连绵不绝的钟声,脸sè却是一变。
楚风不知道这钟声意味着什么,见得单正面sè不对,问道:“单前辈怎么了?”
“这人来头不小啊。”单正半晌才答道,“这是少林召集全寺僧众的讯号,除了每年佛诞、达摩祖师诞辰等几rì之外,寺中鲜闻此声。”
楚风心中也有些惊讶,但还是说道:“管他来的是谁,还能挑了这禅宗祖庭不成?”这一点楚风倒是很有信心,少林寺千年以来长盛不衰,及至后rì能和他们玩硬的也没几家。再说事情玩大了,藏经阁的那位扫地老大虽然是吃素的,动起手来可绝不是吃素的。
单正掀开身上的薄被,道:“你呀,有些时候瞧着还真不像个少年人。要是小五听说这等热闹事,一准儿早就赶过去了。”
楚风笑了笑,没有理会这句本来就没想他回答的话,朝单正问道:“现在赶过去?”顺手将他衣物递了过去。
单正道:“我过去做什么,你要是兴致来了,就一个人过去看看吧。”
楚风道:“你这‘铁面判官’都不去,我这无名小辈还是不去的好。”单正自己的那身衣物有些破烂了,现下穿的是一身僧袍,楚风瞧着想起了自己在拈花寺时也是这般待遇,有点忍不住笑。
“谁还敢说你是无名小辈?”单正脸sè有些怪异地看了楚风一眼,道,“怎么我穿这身看起来很古怪?”
楚风没听明白他上半句,听了下半句却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单老爷子您这身瞧着和玄字辈几位大师的差不多,看着你我就会想着那几位大师长头发的样子……”
单正指了指他,笑着骂道:“没大没小的,少林寺玄字辈高僧德高望重,可不能随意编排。”他本来说得很是认真,哪晓得说到最后自己都想着玄字辈满头青丝白发的模样,也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