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旷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到一张绝美无暇的脸庞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自己的心头一痛。却是尹旷在推开门的瞬间,貂蝉便应激般扭过头望了过来。天可怜见,他尹旷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长久以来高校的死亡狂欢也注定他不可能为女色所祸,可是看到貂蝉,尤其是现在泪眼迷蒙的貂蝉,尹旷心头就涌起一股恋惜和心疼之情。竟然刹那间呆滞了一秒。
貂蝉猛的站了起来,依旧淌着泪珠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激动,随即又慌张的撇过头用丝巾将脸上眼中的泪水拭去,似乎是不愿意让尹旷看到她哭泣的丑样子。然后便踩着柔美的小步子来到尹旷身前,道:“你……你回来了?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尹旷心想:“难道他是因为我不见而哭泣?不至于吧,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点了点头,道:“突然有些琐碎的事情,不打紧。忙了一个上午终于完成了。任妹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和我说说,我去教训他。”
停了尹旷的话,刚刚挂在脸上的喜色又烟消云散了,迷蒙的晶亮双眼中满是痛苦和悲戚,泪水又在积蓄了。貂蝉忙又悄悄的抹去眼眶中的眼泪,弱弱的嚅嗫道:“没……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到了死去的家人……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了,尹大哥,我给你做了一点点心,可惜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吧?”说着就要端着托盘离去。尹旷伸手拉住貂蝉的手腕,入手只觉她的手腕完全没有骨头一般,肌肤水润细腻而温热,触感简直无与伦比。尹旷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和我说说。你既然喊我一声尹大哥,我又怎能视而不见。”尹旷感觉到貂蝉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间。貂蝉低头道:“让尹大哥操心了。真的没什么事情。”尹旷脸色一沉,道:“还说没事?你是不信任尹大哥了?也罢。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在这王大人府上停留了。”
“不要……”貂蝉一激动,差点打翻了托盘,还好尹旷眼疾手快将托盘托住了。不过拖住托盘的同时,貂蝉的小腹也压在了尹旷的手臂上。两人俱是心中一颤。尹旷暗叹一声:“明明不喜欢她却如此在意她,恨不得捧在手里悉心呵护。这‘祸乱气’果真了不得。也就是我,如果是别人来,恐怕早已经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了。”这并不是尹旷的借口,以他的心境也不需要借口了。而貂蝉吸入了来自尹旷身上的气味,加上小腹与尹旷有力臂膀的紧贴,令她莫名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甚至有一种扑入他怀里的冲动,随即便因为升起这股念头而羞愧害臊起来。
尹旷将貂蝉扶正,将托盘放到案几上,道:“任妹子,如果真的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我虽然也不是有大本事的人,但至少是个男人。看着你一个弱女子哭泣却不闻不问,实在不是男子汉行为。”
貂蝉点了点小脑袋,“对不起,尹大哥。”尹旷道:“该道歉的是我。你明明心情不佳,我还激将你。”貂蝉冲尹旷笑了笑,然后低下头,道:“其实……其实……那个人来府上提亲了。”貂蝉的声音好似纹蚋一般,但是尹旷还是挺清楚了。他心中一动,“那个人?提亲?莫非是董卓?”尹旷问她是哪个人,貂蝉果然道:“正是那个大恶人!”
原来,今天早上董卓突然来到王允府上。王允起初以为事情败露,着实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董卓却是爽朗和颜的与他谈这说那,直将王允弄的满头雾水。虽然王允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是无奈身在魔穴,不得不虚与委蛇。可是渐渐董卓的话锋就从政务军事上转到了风花雪月上,最后一句“听闻王司徒膝下有一女,生的貌美如花,今日怎滴不见?”王允方恍然大悟。当即差点就气晕急死过去。之后王允顾左右而言他,董卓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王允无奈,只能唤出貂蝉来。董卓在见到貂蝉的一瞬间,两颗大眼泡就转不动了,那姿态要多丑有多丑,如果不是王允拉着,只怕他当场就将还没他大腿粗的貂蝉(夸张)扑倒在地。王允急得火烧火燎,强硬拒绝那是找死,最后也只能拖了。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谈判”,董卓答应择良辰吉日明媒正娶貂蝉,还得意的透入出什么“母仪天下”之类的话,直听得王允心惊肉跳,心想那董卓竟然真的要迈出那一步,一时间悲戚,愤怒,无奈,心痛等等诸多心绪用上头,终究没能熬过去,当场昏死过去。幸好貂蝉也是非凡女子,强忍心中的痛苦和恶心,笑脸迎董卓,直言王允是高兴的昏过去的。如此这般才将董卓给打发走。
貂蝉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尹旷脸上看不出喜怒,心中暗叹,“剧情惯性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貂蝉忐忑的看着尹旷。她现在已经将他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虽然她自己也清楚尹旷根本无法抗衡董卓,但是除了他,她还能依靠谁?或许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可是他毕竟已经死了啊。
尹旷问道:“对于此事王公有何计较?”貂蝉惨淡一笑,道:“义父被那大恶人气晕过去,以至宿疾复发,不能下床。义母和几位兄长都……都……唉。”都怎么,就算不说尹旷也知道。他们只怕是觉得是貂蝉给他们家带来了灾祸,巴不得将貂蝉送出去呢——当然,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猫腻。
尹旷想了想,便温言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放心,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尹大哥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堕入火海。他董卓虽然势大,但是现在的局面也不好说。山东的联军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了,到时候战事一起董卓未必顾得上你。就算……大不了和他拼了。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他一个穿鞋的?”
貂蝉神色一暗,笑了笑,道:“谢谢你,尹大哥。有你这些话,我心里也好受些。只是……唉,义父待我恩重如山,若是不从那大恶人,只怕……”眼泪又掉出来了,然后又抹去,“红昌无以报答义父恩惠,只愿他平平安安。尹大哥,你也不要去做傻事。你有心意,也不枉小女子唤你一声大哥。哭了一阵子,心情也好些了。尹大哥,我下去了。”
看着貂蝉无助孤寂的柔弱背影,虽然尹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是看着貂蝉的模样,依旧有种咽喉里卡着一根鱼刺的感觉。尹旷按了按头,叹息一声,“还真是……绕来绕去,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了。不过,还是需要和王允谈一谈了。”
尹旷拿起案几上的糕点咬一口,顿时只觉得咬的不是糕点,而是盐巴,而且还是又腥又臭的盐巴,那已经超出了难吃的程度了,简直就是毒药。尹旷不由心情更加糟糕了起来。干脆滚到床榻上,闭眼休息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尹旷突然睁开眼睛,蹿了起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瞳孔不由一缩,没好气道:“王老头,你能不能别装鬼来吓唬人。”
那个枯瘦的背影,可不就是王越吗?
王越转过身,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不是鬼。不过你恐怕就要做风流鬼了。”尹旷眉头一皱,道:“你这几天躲到那里去了?”王越道:“长安有一处秘密据点。那天中了张文远一箭,养了几天才伤愈。这几天准备再刺杀董贼,只可惜他学乖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跟着他来了王府,却感应到了你气息。有美人相伴……嘿!”
对于王越讥诮尹旷并不为意,道:“伤好了?”
“死不了。”
“还想再刺杀董卓?”
“你以为我是你?”
尹旷笑道:“那正好,眼下正好有一个刺杀董卓的绝妙良机。”
“小子,你又来诳骗老夫不成?那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死你。”
“信。除非你不想刺杀董卓。”尹旷自信满满,好整以暇,“你已经失败了一次。这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干还是不干?”
“……”
王越走后,尹旷偷偷溜到王允房间,先是客气的宽慰一番,然后道:“想要董卓死,眼下就有一个绝好的时机……”
如此,经过一番商谈,王允最后痛苦的叹息一声,道:“便依你所言吧……我会和那个孩子说的……”尹旷说了一声“王大人大义”,便告辞离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哦。”尹旷幽幽的说了一声。
不过等到他再回到房间的时候,便又在他的房间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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