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小翠,好好地聊了一晚,夫妻关系,暂且缓解了一些。
白果离开了黑山背煤矿。狗蛋派会计老悦,给他把两个月的工资,送到了家里。老悦会计回来对狗蛋说:“白果在家里,天天生气呢,不思饮食,人都瘦了一圈。”
又说:“白果父母亲,惦记着你给白果找事做,说已经给你说过。”
狗蛋默记在心,可是,他一时也想不出,能给白果找什么事。只好琢磨一段时间再说。
冬天来临了,煤炭的价格,略微回升了一些,狗蛋和李庙玉,忙得不亦乐乎。石岭矿也开始生产了。
石头和满月还在省城培训,得半年时间,要到明年三月春暖花开时节,才能回来。
期间,有天晚上,白果在母亲的陪同下,偷偷来矿上找过一次狗蛋,主要还是想让狗蛋给白果到外面找个事做。
在农村,挣钱主要靠男人,这焦元宝一病,家里的挣钱重担,就压在了白果一个人身上。因为小翠的闹事,煤矿是不能上了,只能出去外面打工。但黑山背的女孩子们,在外面打工的不多。白果母亲只能找狗蛋。狗蛋满口答应着,却一直没有想妥这件事。
终于,有一天,狗蛋想到了老爷乡政府,不妨,那天见了章书记,就问问,让白果去乡政府算了。至于工资多少,即使让狗蛋都出了,也无所谓。
有天,狗蛋去老爷乡政府找章书记,说到了他想让白果到乡政府上临时工的想法。章书记没有拒绝,于是,焦白果就去了乡政府办公室,每天干些接接电话、印印文件、倒到水之类的杂活,每个月800块钱,照顾家用,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这风言风语又传开了,说是狗蛋把焦白果弄到了乡政府,他俩的关系,更亲密了。
背这样一个黑锅,搞得狗蛋有些狼狈不堪,狗蛋思谋着,还得让焦白果去外面打工。不这样,弄不好小翠那天,又要到乡政府去生事了。
狗蛋每天迎来送往的,忙碌得抽不开身,也顾不上去雁城市找黄瑞敏。
黄瑞敏打过几次电话,还是想推销设备。但是,自从狗蛋弄上石岭矿,更吸引了市县官员们的目光。现在的生意人,都再寻找靠山,都在通过各种关系,千方百计推销矿山设备。大到机械设备,小到拖把、毛巾、矿灯??????等等,都有领导出面打招呼。那个领导也惹不得、推脱不了。这就只好拒绝黄瑞敏啦!黄瑞敏不止一次骂狗蛋,是个“讨了便宜就跑的小人”。她直言直语对狗蛋说:“侯栓柱,你不要忘了,还欠我五万块钱,或者,就买上一块欧米茄女式手表算了。”
狗蛋满口答应着,说有空去雁城就给她买块手表。
狗蛋不由心想:这个黄瑞敏,真是个难缠鬼,虽然她在床上真有一套功夫,使人如入仙境。但,这价钱,却使人望而生畏。唉!给她买上一块表,就此了断算了。一次就想要十万,这要是美上十几次,倒把煤矿一年挣的钱,都搭进去了。
狗蛋是想着,要慢慢摆脱黄瑞敏。但事情,往往出人预料。越想忘记的事情,越难忘记;越想甩掉的人,越难甩掉。狗蛋不仅不能摆脱黄瑞敏,反而在黄瑞敏身上捅下了一个“大漏子”。
一天上午,狗蛋听到了一句令他胆战心寒的话,这句话,也是几乎所有男人听了,都会浑身发颤的话,那就是:“哥,我怀孕了。”
假如是夫妻之间,多是说“老公,我有喜了”“老公,我怀孕了”。不能说没有,但叫哥说“怀孕”的很少。
当时,狗蛋正在会议室和煤炭局检查安全生产的领导,在闲侃。狗蛋已经把每人一个红包给了他们,再闲聊几句,就到中午吃饭时光了。这些煤炭局的领导们,全县一百多座煤矿,每年每个矿,都要跑上几遍。名誉上是检查安全,其实,主要是挣挣下井补助。至于下不下井,关系好的,也就不下了。
狗蛋马上想到的是,黄瑞敏这是在敲诈他,这也是女人惯用的手段。想当初,狗蛋就遇到过一次。那是一个在禹水县城花样年华歌城的一个小姐。也是给狗蛋说了同样的“哥,我怀孕了”,把狗蛋紧张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最后,狗蛋要领着那个小姐去医院检查,狗蛋刚刚挂了号,那个小姐就跑了,说是有急事,不化验检查了。
如今,再次听到这熟悉的,令男人们心悸不已的几个字,狗蛋又一次紧张起来。他想:现在的女人们,为什么如此相像呢?为什么都愿意拿这几个敏感字,来忽悠男人呢?
狗蛋赶忙从会议室出来,对黄瑞敏说:“黄记者,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黄瑞敏说:“我??????吓唬你干啥?我真的有了,我正在雁城市医院呢!医生说我肚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狗蛋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赶紧催促黄瑞敏说:“那你,赶快打掉,我可不想再要孩子啦!”
黄瑞敏说:“什么?不要??????你不要,那是你的事,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想想,我和我丈夫,结婚五六年了,都没有孩子,这下子有了,我怎么能不要?”
狗蛋哀求着说:“姑奶奶,我求求你,你就处理了吧!这孩子,不能生呀!这要让你老公知道了,岂不乱了套。”
黄瑞敏说:“他,知道就知道,我不在乎他。我就说,是和他生的。”
狗蛋说:“由你说呀!现在,这世道,什么都能鉴定出来。一做亲子鉴定,你就露馅啦!”
黄瑞敏气愤地说:“我不给你说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等将来孩子大了,自然有人会当爹。”
黄瑞敏扣下了电话。
狗蛋一脸茫然,眼发昏,头发炸。他跌跌撞撞返回会议室。
狗蛋硬是挤出几丝笑容,给大家说:“各位领导,真是对不起,刚才,县委靳书记来电话,说是,让我去雁城一趟,办点事,这午饭,就不能陪大家吃了。让李矿长和范矿长,陪大家去吃点。”
一听说是县委靳书记叫,谁也不能再说什么,都说:“没事,你去吧!”
狗蛋开上车,直奔雁城。
路途,他给黄瑞敏打电话,黄瑞敏已经离开医院。狗蛋说:“你找个地方等我,我要给你商量事。”
“你找地方吧!订好地方,叫我。我就在街上商店里溜达。”黄瑞敏说。
狗蛋一路上记挂着黄瑞敏说的话,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上啦。要是真的,这说什么也得劝说她,尽快处理掉。不然,这孩子生下来,迟早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那天就会爆炸。
狗蛋进了雁城市区,在白云山宾馆开了个豪华单间,然后,他打电话叫黄瑞敏过来。
软绵绵的彩画地毯,豪华舒适的粉色大床罩,盖住了弹性十足地席梦思大床,还有两单一双的豪华西式布沙发。狗蛋想和黄瑞敏好好谈谈,另外,他还有一个想法,既然已经如此了,他也不必再担心她怀孕,应该好好地,和黄瑞敏恩热一番。
狗蛋穿着宾馆的白色棉拖鞋,在地毯上来回踱着步。
门铃声悦耳的音乐响起,狗蛋高声喊道:“进来。”
黄瑞敏闪身,飘了进来,脸上带着满脸喜气。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上衣,白色的羊羔毛毛领,里面一件黑白相间的羊绒衫,黑色马裤,淡黄色的高筒皮靴。狗蛋穿着拖鞋,感觉到黄瑞敏比他高许多,有种压抑的感觉。
黄瑞敏脱下外衣,把靴子褪下,换上宾馆的白色棉拖鞋,脸上难以掩饰的喜悦,她主动扑到狗蛋怀里,亲昵地撒着娇说:“猴哥,我有了。”说罢,她抓着狗蛋的手,要抚摸她的肚子,说:“哥,你摸摸,这肚子都有些大了。”狗蛋撩开羊绒衫,伸进手,抚摸了一下黄瑞敏的小肚子,感觉就是隆起了许多。
“这上边,还硬了许多呢!”黄瑞敏说着,就有拉着狗蛋的手,伸到上面,抚摸两个奶子,狗蛋感觉,果然饱满了许多。狗蛋毕竟经多识广,他感觉这黄瑞敏,是真的怀孕了,没一点假。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小敏呀!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你老公的孩子,你想往我身上按。”狗蛋又狐疑的目光,看着黄瑞敏。
黄瑞敏斜睨了狗蛋一眼,说:“是谁的,不是谁的,我还能不知道?”
狗蛋说:“也许,是你弄差了。你和你老公,五六年了,没怀上一个,我和你,仅仅有一次,还是在黄鼠狼山上的民居里,两个人都喝醉了,糊里糊涂,匆匆忙忙就办了事。我不信,就那样准,一次就让你怀上啦!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黄瑞敏说:“你就不要乱猜想了,这是你的确凿无疑。我也问过医生,就是因为咱俩喝了酒,因为我喝多了,浑身的血液沸腾,各种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我本来有宫冷的毛病,宫冷也是导致我怀不上孩子的原因之一。但是,那晚酒醉后,我的子宫就被酒精加了热,为你的那些个小蝌蚪,提供了温暖的土壤??????所以,就有了孩子。”
“不管怎么,不能留这个孩子,他来这个世界,是要受罪的。我也不想再有什么孩子,我都是当爷爷和外公的人了,要这样小的孩子做什么。快,处理掉,省得今生让我背负这难题。”狗蛋坚持说。
“我不管你,我要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可以与你无关。”黄瑞敏说。
狗蛋又劝说了半天,还是无法说服黄瑞敏。见没有希望了,他也就不再劝说她了。这时刻,狗蛋才感觉肚里咕咕直叫,想起来,中午饭还没有吃。看见房间的衣柜角有方便面和火腿肠,就泡着,吃了一碗。
狗蛋搂着黄瑞敏,躺在床上,开着玩笑说:“来吧!小敏,咱们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反正,也不怕再怀上第二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