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听罢梦菲絮叨的家常,半信半疑。看梦菲一副泪哇哇的表情,像是真的。想当今世道,男男女女之间,些许虚情假意的现象,又像是在编造一个楚楚动人的,令人同情怜悯的,感伤故事。
梦菲把自己家里面临的困境倾诉完毕,又开始沉默不语。
狗蛋不知道梦菲现在的用意,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笔可观的钱,才肯献身于他。还是一时的不愉快,只是想说说,无所顾忌地,噼里啪啦地,释放一下心中的苦闷而已。说罢,也就没事了。并不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狗蛋的心里,纠结不已。
狗蛋,自从某些年前,在外面一不小心有了女人。也可以说,是有了不合常理,却合乎人的本性的,那个红本本约定之外的女人。他就开始不停地犯错误,也可以说,这要在原始社会,在人这种动物没穿衣服之前,这本不是错误的行为。但在现代文明社会,已经从法律上界定,是一种错误的行为,违背了伦理道德。狗蛋已经犯错误这么多年了,以前在其他地方,或是在分水岭,他也接触过一些风尘女子,和一些虽在风月场中,却仍保持着善良真诚品行的女子。那都是一种很简单的博弈。有的拿钱就行,有的动情搞定,有的三言两句谈不拢,换人就行。如今面对梦菲,他却变得,优柔寡断,畏畏缩缩。举步,不知该前进,还是后撤。动手,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梦菲有些困了,揉着眼说:“我累了,聊不动了,这一个床,怎么休息。”
狗蛋也感到眼涩头闷的,快扎挣不住,想睡,说:“我也累了,你到床里,靠墙;我到床外,靠边。床角两条薄被子,一人盖一个,只好就这样睡了。”
梦菲看看床,纳闷地说:“咱俩睡一张床。这?”
狗蛋说:“老板娘就只叫你陪我聊天吗?”
梦菲说:“是。”
狗蛋说:“哪有两个男女,聊一个晚上,聊得嘴唇要起泡不可。这聊乏了,就得搂搂抱抱、亲亲密密的。”
梦菲惊讶道:“什么?搂搂抱抱。怎么,你??????你再说一句?”
狗蛋知道梦菲生气了,赶忙笑着,调侃说:“给你开玩笑呢!别当真,除非你主动钻进我的怀抱。”
梦菲说:“就你!想美事吧,我找谁,也不能找你,这样老的男人。”
说罢,梦菲就顺势斜躺下,弓着身子,脚上的鞋也没脱,两腿拨来在床边,两条大辫子,堆在了头顶处。她说:“我不管你,我快困死了。我倒下睡了。”
狗蛋弯腰,主动替梦菲脱鞋,梦菲迷糊的,也顾不上理他。
狗蛋边给梦菲解鞋带,便说:“老男人,老男人咋了,我们老男人,有经验,有耐心,最懂得疼女人,娇惯女人。”
梦菲懒得再说话,等狗蛋脱完鞋,她把身子一弯,侧身,闭着眼,就入了梦。
这下,可把狗蛋高兴坏了。刚才,他还不断张着嘴,啊啊地,一声声打哈欠。现在,梦菲一睡,他可来了劲,清醒的不得了,浑身上下燥热的,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压住梦菲,痛快一番。他先是起身,站在床前,好好地欣赏了一下梦菲的睡姿,弯曲着,像一只漂亮的弓身蚂蚱,上下丰满着,倒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那细细的腰围,单凭隆起的屁股,和怀里憋着快要喷薄欲出两个尤物,还以为是一个奶孩子的漂亮小媳妇呢。
狗蛋俯下身,悄悄的,慢慢的,凑近,细看梦菲的脸,光滑的脸盘,大大方方的五官,一点也不长得小家子气。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闭着的眼睑上,像画儿一般,充满着诱惑。
狗蛋痴迷的、呆呆地看了一会,他不敢再盯着,贪婪地看梦菲的脸,他怕梦菲突然睁开眼,吓他个半死。
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遇上喜欢得不得了的女人,在未得到之前,这个女人会充满许多妙不可言的神秘感,令男人思绪万千,展开丰富的想象力,会有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跑了的感觉。一旦生米做成熟饭,有了肌肤之亲的亲密接触,这层神秘的面纱,也就褪去。高贵的白雪公主,就从神话中,变成了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一个女人,这时刻,男人才会闻见,女人的发丝里,说不定有股汗臭味,小脚指甲,说不定还是灰指甲,那脚趾头间的脚气,说不定都很严重了呢。更有许多外表很漂亮,很气质的女人,穿着衣服时,让男人流连忘返,日思夜念,穷追不舍,一旦拥在怀里,才闻到了腋窝间,那压人气息的虱子药味道。
此刻的狗蛋,看见睡得馨香的梦菲,就陷入了想入非非之中,有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急迫感。
狗蛋伸手,抓了一下梦菲的麻花辫子,感觉发丝细腻,柔顺光滑。他回想起来,小时候,他们一群孩子,紧紧跟在那位女知情教师的后面,目光随女知情辫子的甩动,而移动。那位女知情,穿着的确良裤子,走起路来,圆圆的两个屁股蛋子,在裤子里摆来摆去,吸引着他的目光。长大以后,他才知道,这就是一种女人的性感。怪不得那时,他就盯着那圆圆的屁股蛋不放,这也许是一个男孩子,少年梦里的,一种性启蒙吧!
狗蛋感到浑身困乏,想躺一下。于是,他蹑手蹑脚,轻轻上床,脱掉鞋,爬到了床里,躺下来,尽量靠着墙,怕触扰了梦菲。梦菲的脸朝外,狗蛋躺在她身后,渴望拥抱,又不敢。要是在以往,狗蛋面对陌生的,或者已经有过几次关系的女人,总是会找到一种强烈的刺激,下面那个东西,会在一瞬间,猛地,直挺了起来,渴望一种,畅快淋漓的,进出与撞击。可是今天,面对梦菲,脑子里充满了不断膨胀的欲望,恨不得马上将面前这个长辫子的女孩,占用,占有,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使在她的身上,消耗穷尽,直到自己满身疲软,方能舒坦一些。但是,出人意料地,下面那东西,却异常的软溜,像一个临阵被吓蒙的小兵,慌乱的,装不上子弹,举不起枪,萎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是自己太喜爱梦菲的缘故,还是自己在渐渐变老的征兆。或者,都有吧!
狗蛋想起了一次,和村里几个烧过香的朋友,感叹道:“老了,咱们那个,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敢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个年代,再也没有了。”
他的话,让朋友们莫名其妙。都问:“你这是啥意思?什么把手插在口袋里,不敢拿出来?”
狗蛋说:“难道你们忘了?咱们那时,十七八岁,夏天,走在街头,忽然看见喜欢的女孩子,下面那东西,就硬撅撅的,就想勇敢地向前冲。咱们那时,穿的是薄薄的,蓝色的确良裤子,海军蓝背心塞进了裤子里,这下面的东西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宁折不弯,把前档撑起老高老高。这怎么敢在村里街上走呢?咱们就只好,把右手插进口袋里,用手把这硬撅撅的家伙,扳倒,用手按着,直到把它按得,把火冒尽,慢慢萎缩了下来,才敢把手抽出口袋。”
狗蛋一说,大家表示,是正常男人,青春旺的时候,就都有过这种行为。狗蛋说:“当然,男人十七八,是功能最强的时候。女人,可能就要到三十以后了。”
大家一致笑着说:“你是狗蛋,你有发言权。”
狗蛋笑骂说:“你们才是狗蛋呢!”
想到这里,狗蛋不禁有些感伤。时光匆匆,一刀一刀,割去了年华。再看看身边躺着的梦菲,多么年轻,美丽,鲜嫩。自己的年龄,几乎等于梦菲的三倍。再加上自己天生的黑皮肤,加上风吹日晒,满脸皱巴巴的,凭什么让人家小姑娘喜欢?人家能和自己坐在一个家里,说话,聊东,聊西,自己能美美眼,饱饱眼福,也就不错了。
可是,男人总是动物性的,充满着占有欲,不像女人,更像一株植物,可以在岁月里,安静着时光,默默为世界奉献着美丽。男人总是,见了美丽,或者虽不美丽但心仪,或者虽不美丽但风骚,或者虽不美丽但可爱的女人,就渴望占有,求那心中的欲望满足,而不管,身下的这个女人,是心甘情愿,还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强作欢叫声。
可是,就这样,把梦菲从自己的身边放走,狗蛋又有些不甘心。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乐字吗。及时享乐这几个字,从古到今,那个朝代也不会淘汰,乃人之本性。
那该怎么办呢?
狗蛋看着梦菲的后背,瞅瞅梦菲纤细的腰肢,想,梦菲今夜所说的,父亲患肺癌之说,也许是真的,有那个女孩子,为了骗一点钱,非要把父亲说成是癌症呢。不过,善于说谎话的,已经习惯说谎话的,已经把说谎话当成一种职业的,应该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又有什么样的谎话,能不敢编出来呢?再说,梦菲说不说谎话,已经变得不是十分重要。关键是,狗蛋你,到底是不是想和梦菲,亲密接触。要亲密接触,你看着办吧!这钱,恐怕就不是一个小数。梦菲的身子,应该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许给人的,因为她的身上,承担的责任太大了。
狗蛋又想,不就是钱吗?也许,梦菲说父亲病,是想引着自己往钱的话题上转。
狗蛋想到这里,豁然来了些勇气,自言自语道,狗蛋呀!狗蛋呀!阎栓柱,你这么这样笨,又怎么这样胆小呢!不就是个小女孩吗,又是外地的,你想搞人家,就胆大点,问问人家价码。心里喜欢就说爱,买卖不成票包在。
狗蛋想到这里,心里有了定力,他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梦菲软绵的臂膀,低声叫道:“梦菲,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