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是刚才不出声,你是不是会一种就怎么看热闹看下去,人家不拆了你这铺子,你就打算当缩头乌龟是吧!”吴嫣然毫不客气的坐在马恩的面前,气鼓鼓的说道。
“你们两姐妹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平常里不是请你们来都不来看一眼不?”马恩不接她的话茬,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不来,怎么看得到你是怎么做买卖的!”吴嫣然显然很不爽,“什么人都能跑来讹你的东西去,你这铺子啊,我看迟早都是要关门大吉的!”
“那个,其实嫣然姐,那高丽参不值几个钱的!”宁大纲没心没肺的凑了过来,给吴嫣然解释道:“人家铺子的这些高丽参什么的,可能当个宝贝,咱们铺子里的这些玩意,可不像他们那样论支,一支一支的卖,咱们可是论堆卖的,就是可惜了那匣子,我特意倒腾了一盒东珠,装上那破玩意!”
“那敢情好,待会我回去的时候,给是捎个十斤八斤,我吃不完当柴烧也好!”
宁大纲眨眨眼睛,看看马恩,马恩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随意点点头,却是不再在这些小问题上纠缠:“是小姐交代你们来的?”
“才不是呢,我和姐姐出来转转,听说你这里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就来看看!”吴嫣然才不会和马恩客气呢,“刚刚要到铺子后面的库房里看看,这个讨厌的家伙就来搅合了,你来了正好,你带我们去看看!”
“这样啊!”马恩也不矫情,径直起身,朝着后面走去,“那你们跟我来吧,给小姐也挑几样回去,上次我给他挑的几样,不合她的心意,你伺候她的日子久,总比我挑的好些!”
吴家姐妹对望了一眼,一直没有出声的吴绿鬓这个时候,倒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就不担心,那个纨绔,回来找你的麻烦,我们姐妹,这算是给你带来祸事了吧!”
“哪里有什么祸事!”马恩嘴里说着,一把掀开帘子,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在京师里做官也好,做买卖也好,这样的人看看的少了,总有人吃着人饭,不干人事,放心,没事,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看到马恩说的那么淡然的样子,吴绿鬓心里有些愈发好奇起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回头也打探一下那个纨绔的背景,不是她看那纨绔不顺眼,而是他对马恩接下来的应对之法,有些兴趣得很了。当然,要是那家伙草鸡了,也就无趣得紧了。
在库房了转了一圈,吴嫣然也没看到多少他感兴趣的东西,这库房比外面可乱得多了,就像一个大杂货铺,要不是马恩指点介绍,她还真看不出来很多乱七八糟摆放的东西,是些什么玩意。
见到她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马恩只好代她拿主意了,挑了十八科个头差不多的东珠,再将吴嫣然口中弄个十斤八斤回去当柴烧的高丽参,挑了几颗成色年份最好的,最后,再加上几匹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苏绣,也就算齐活了。
“你这里有倭刀么?适才那纨绔说是来买倭刀的,总不是空穴来风吧!”
马恩歪着头想了想,倭刀的确有,不过,都是精品,就是放在扶桑,也是上等货色了,这卖出去的几把,都是卖出了大价钱,好像有一把还卖出了快八百两银子的高价。他除了给邬元配了一把,其他的还真没关心,至于他庄子里的那些少年,配的武器,他更是想都没往这上面想,给他们用,在这不是拿坦克导弹给民兵连训练不,太浪费了一些些。
“我问问大纲,这个库房里应该找不到的!”马恩走了出去,叫了宁大纲过来,低声和他说了几句,这才走了回来,长刀没有了,短刃行不,女孩子家家的,短刃更好!”
吴绿鬓和吴嫣然的眼睛,登时都亮了起来,两姐妹都是习武之人,一把好的兵刃自然是比马恩这挑出来的珍珠人参什么的有吸引力多了,再说了,扶桑的刀就是中土武人也是有所闻的,把把都可堪宝刀,只是有价无市,难以寻到罢了。而马恩说的短刃,那比其锋利的长刀那就更合用了,江湖儿女又不用上阵厮杀,短刃的用处更多。
“不过,眼下这里可没有,明日里我叫人给邬元送个信,叫他下次过来的时候,给你们两带过来就是了!”
“别啊!”吴嫣然也好,吴绿鬓也好,都是东西不到自己手里,就不算是自己的东西的主儿,哪里肯依得马恩:“不就是你城外的庄子吗,我们姐妹还没去那里转过呢,干脆我们这就过去好了!”
“今天,太晚了吧!”马恩暗地好笑这两个丫头的急性子,在他的眼里,吴家姐妹,真真的就是两个狗小丫头,就是姐姐吴绿鬓,也不过十八九的样子,看他们的这模样,这和小孩希望得到新玩具有什么区别。
“明天把,明天若是无事,天气又好,就带你们去皇城外转一转,今日就算了!”马恩笑笑,算是打发走了这两位。
看着两姐妹欢快的离开了铺子,马恩的脸色这才暗暗的阴沉下来,倭刀是卖了几把出去,可都是有名有姓有身家的主儿,等闲不会向外示人,那林公子知道做事情,只怕还真的有些根底。想到这些,他索性不忙着回去,在铺子里做了下来,一心等他派出去跟着那林公子的伙计回来。
天色渐渐快黑了下来,马恩闲话也和宁大纲以及几个伙计说了半天,看来,那伙计回来,只怕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了,他站身来,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派出去跟着那林公子的伙计,也终于气喘吁吁的跑着回来了。
宁大纲递给他一杯热茶,待到他喘匀称了气,这才开头问道道:“怎么样,铁牛,趁着东家还在,把你看到的给东家说说!”
这个叫铁牛的,是余风的手下,能留在铺子里做事情的,肯定没有蠢笨之辈,这家伙名字虽然憨直,人却精明得很,他放下杯子,开口说道:“还好,赶到了,就怕耽误东家的事情呢,东家,我看这家伙,只怕还真有些来头!”
“嗯,你说!跟着他都看到了些什么?”余风点点头,脸上波澜不兴。
“从咱们铺子里离开后,这家伙径直去了越国公的府上,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去了东城一家青楼,小的在楼下等了一个时辰,估计他今天晚上就宿在那里了,这才回来给东家报信!”
“越国公?”马恩一听就笑了,这越国公是胡大海时候,朱元璋追封的,而胡大海根本没有后人,如今的越国公府上,也不过是一群女流之辈在当家做主,倒是有建文帝从胡家的旁系中找人过继来袭爵的传闻,不过,这种事情,能当得了真吗?旁系袭爵,哪怕是没出五服,也是不靠谱的很,不管这林公子是好这越国公府上的哪位交好还是本来就是越国公的子侄外甥,都真算不得啥呢,一个破落户而已,嗯,看起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越国公的夫人姓林么?”马恩问道。
“这个,小的倒是没有打听!”铁牛有些讪讪的回答道,在人家越国公府邸门前,打听越国公的夫人的姓氏,这得脑筋多不好使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啦,他可不像被人胖揍一顿了抬回铺子来。
“哦,那你辛苦了,大纲,给支五两银子的茶钱给他!”
“知道了,铁牛,那青楼你还记得地儿不?”宁大纲爽快的答应,一边着紧的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我还特意在四周看了看呢,绝对不会忘记的!”铁牛很是肯定的说道。
“东家,你看要不要我晚上带人去,狠狠的吓唬一下那小子!反正他落脚的地方,咱们也知道了!”宁大纲被掴了一耳光,现在还记恨着呢!“你不是常说的,先下手为强什么的吗?”
“这先下手为强你倒是记得挺牢靠,我还说过后发制人呢,怎么不见你记得!”马恩摇摇头,有些好笑,看他脸上的红印,准时打着公报私仇的主意。
“先别急,等等看!”至于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他倒是不在意,反正铺子里倒没有什么违禁的物件,“不过,这几日铺子里都警醒点,别被人使了坏去。他要是真不服气,存心为难咱们,咱们再亮亮爪子,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才是。”
宁大纲点头称是,反正轮到拿主意,他觉得自己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这个表弟的。
说完这话,马恩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我说怎么老是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刚刚见到吴家那小丫头,我忘记告诉她了,连射鹿那小子的母亲就这几天做寿吧,我应许了他,将吴家这小丫头带去的!”
“吴家丫头看不上那小子的!”宁大纲撇了撇嘴,“那小子就一绣花枕头,嫣然姐心气儿多高,我说表弟,你就别老搀和在这里面了,这月老不好做的,别到时候两头背埋怨!”
“你不懂!”马恩摆摆手,“不和你扯了,我得快点回去,要不回头我就真的被连射鹿那小子埋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