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瞬间变成魂体,仍被冲击波冲出十几米,等他回神一看,全场几乎被扫平。剑神们用剑气护体,却也一个个被炸得够呛。寒非邪趴在地上,用身体护住他的身体,半天没动静,生死不知。
“寒霸。”战湛站起来,身体自然而然地变回实体,焦虑和担忧让他整个人沉浸在极度的惊恐中,几步的距离好似隔着千山万水,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着往前扑。他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寒非邪的身体,生怕用力太大把人给推碎了。
“寒霸……”
他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你是主角,你不会……的,对不对?”
“不会什么?”寒非邪缓缓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
战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激动地说:“你是白痴吗?这种时候管什么身体啊,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又不会死。”
寒非邪道:“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伤。”
“真是感人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看到你受伤甚至……”他哽咽了一下,才接下去道:“是什么感觉?”
寒非邪居然好心情地笑了笑道:“真高兴你终于有一次与我有想同的感受。”
战湛捏着他的脸。“你还敢笑。”
“天赋!”篮子突然叫了一声。
战湛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自从受到独角兽的赐福,他的视力就非同凡响,明明在十几丈之外,他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个背影果然是天赋。
在意识反应过来和寒非邪的手抓住他之前,他已经抓起寒非邪丢在地上的麒神剑,飞快地朝着天赋的位置奔去。
天赋低着头,背对着他,仿佛在思考什么哲学人生的大问题,一动不动。
战湛冲到背后,一鼓作气地举起剑……寒霸的火阳之气远远地输送过来,生怕他有个闪失。战湛吸收着火阳之气,神色不变,长剑由上至下劈落,动作一气呵成。
天赋双肩震了震。
战湛感觉到剑劈到他身上时,天赋体内爆发出一股剑气想要与他抗衡,但很快被火阳之气压制了下去。
剑锋划过天赋的后背,血花喷溅。
战湛呆呆地看着,连对方转身都没有反应。
“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天赋捂着胸口,大片大片血花流淌出来,与它相比,战湛砍得那一剑简直可以用创口贴修补了。
战湛倒退两步,警戒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天赋看着不远处金羽凰的头,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会说,自己什么都算计好了,甚至连逃跑的时间和路线都算准了,唯独没想到金羽凰自爆的时候还想着和自己一起,竟然在一瞬间朝自己冲了过来……
劳碌一生,机关算尽,最后却输给了一只鸟对自己的依恋和执着。
他仰起头,望着夜空,哈哈大笑着倒下。
战湛紧张地守着天赋的身体,以免他的魂体跑掉。
寒非邪在篮子等人的搀扶下,一颠一颠地来到他身边,看到倒在地上的天赋,疑惑道:“他怎么了?”
战湛道:“从表面看,死了。”
篮子吃惊道:“怎么死的?”
战湛模仿着天赋临时前的表情,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倒下。
其他人:“……”
矮个子艰难地开口道:“你是要告诉我,他是笑死的?”
战湛道:“我觉得是被我砍死的。”
高个子道:“那我宁可相信他是笑死的。”
篮子道:“既然死了你还是守在这里做什么?”
“万一他的魂体又跑出来怎么办?”作为影迷,他是不介意某某电影二里大波ss再出来被主角轮一遍的,但是身临其境的话,这种大波ss邪魅一笑转身就跑,十年后带着新招来的小弟卷土重来故事情节他介意得要死。
符城和界离双双抚摸天赋的尸体,然后一起摇头道:“魂飞魄散了。”
战湛呆若木鸡道:“就这样?”
符城看着他胸口的伤势道:“我们应该感谢金羽凰。应该是它杀了他。”
战湛道:“那不如感谢天赋,是他养大金羽凰的。”
符城点点头道:“那就感谢他呕心沥血地杀死了自己。”
战湛见变成尸体的天赋死瞪着眼睛,“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死不瞑目。”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庆祝了?”高个子从天赋这么容易就死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兴高采烈地叫道。
矮个子正要点头,就听界离道:“对你们来说,可能还有点早。”
“什么意思?”高个子朝界离盯着的方向看去,那里,巫神一字排开,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个方向。
战湛大声道:“你们不要误会,我们为了和平和友谊而来。其实你们的神照是个大坏蛋,他的真身就是我们的天赋。他出身隐秘山庄,是个生魂修……”他突然顿住,尴尬地看向寒非邪,“我这么说他们能听懂吗?”
寒非邪道:“我懂就好。”
战湛:“……”就是他们听不懂是吗?
符城道:“不用担心,他们懂的。”
界离点头道:“他们很早就来了。”
战湛惊讶道:“很早就来了?那应该看到天赋和神照了啊,为什么……”他想到了原因。
寒非邪冷冷地接下去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擦,这也太不要脸了!”战湛怒道。
被巫神控制的剑神们突然从天而降。
刀光,剑影。
未散尽硝烟的战场,再燃战火!
“万仞高山挡在前……爬过去……爬过去……
万丈深渊挡在前……跳过去……跳过去……
从未放弃……
从不言败……
我们是……
勇敢的剑者!”
嘹亮的歌声掀起宁静的外衣,振奋着在场每个剑神的精神,避免他们遭受控制和迷惑。
“不要脸的巫神,去死吧!”
战湛高喊一声,跟在寒非邪身后加入战斗。
“后来呢?”
云雾衣迫不及待地问。尽管战湛口述的是十天前的旧事,可是作为母亲,一听到自己的孩子曾经陷入如此危险的战争中,她仍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胆。
不过说故事的人的心已经不在十天前的这场战斗上了,战湛此刻想念的却是那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快五天了,不知道寒霸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赢了。”战湛搂着母亲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忘了,那时候生魂修可完全站在我们这边。”
其实那场战斗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双方战斗的时间比对付天赋要长得多,几乎一天一夜。结束之后,有一大半的剑神都无法再说话,所有剑神和生魂修一闭上眼睛就听到耳边响起“万仞高山万丈深渊”,他睁着眼睛整整失眠了两天才累得睡过去。
之后寒非邪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复活药的炼制中,他等了三天,因为挂心神剑大陆和腾云帝国,忍不住带着篮子等剑神先回来了。
云雾衣放下心来道:“那就好。非邪呢?”
战湛道:“他留在通天仙境……修炼,很快会来的。”
“受伤了?严重吗?”
“轻伤。”在复活药的问题上,战湛越来越谨慎。或许是因为离希望太近了,他患得患失的情绪越来越严重。“神剑大陆的战况怎么样?我沿路过来,没有看到一个巫师。”
云雾衣道:“关于这个,我想让朱晚告诉你更好。”
战湛刚回腾云帝国,消息已经传扬开去。朱晚、法拉利、阿猛几乎同时赶到。
法拉利低头撞过来撒娇,战湛却不得不躲开去。法拉利抬头,震惊加失落地看着他,“娘,你不抱我。”
“你的角!”战湛指指它头上越来越粗的角正想好好数落几句,就错愕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
“……你的发音竟然正确了!”战湛开始怀疑这次回家是不是在做梦。
朱晚道:“是小美纠正的。”
“小美?”
“那个小美杜莎。”
“……”这样的起名方式真的不是偷懒吗?
“对了,谢谢你把其他美杜莎送过来。”说起这个,朱晚就神采飞扬,“她们太好用了。”
战湛道:“我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打退巫法大陆的人。”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朱晚道:“没什么,只是让小美和我合演了一场戏。”
战湛道:“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好戏。”
“的确,我有很多事要对你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朱晚和云雾衣对视了一眼道,“一场审判和一场隆重的登基大典。”
牢房阴冷潮湿黑暗,狭窄的走道仅容两人并肩而行。
战湛走在这里,想象着关在最里面的那个尊贵的人,内心竟生不出半点恨意。说起来,那个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沦落到这个下场。不然,现在和寒霸并肩而战风光无限的人就应该是他了,可是,也没有什么愧疚之心。战湛想,在这场穿越里,自己终究学会了硬起心肠。
成王败寇,胜者为王,在这个时代,是他不想为自己学也必须为身边人而学的。
他提着灯,来到走道最底。牢房很普通,一般的铁栅栏,既没有特殊的优待也没有特殊的折磨。光从门外照到门里,浅浅地照出一个人的轮廓。
那个人坐在床上,心不在焉,似乎全然没发现外面多了一个人。
“云牧皇。”战湛轻声呼唤他。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朱晚走进来,对战湛道:“再见到他,他已经是这样了。虽然帮他解开了巫师下在他身上的虫子,但他已经废了。”
战湛沉默半晌道:“司徒勤勤呢?”
“保护他,战死了。”
战湛看着云牧皇的背影,努力想要寻找到第一次见面时那尊贵威武的样子,却失败了。“这样还要审判吗?”
朱晚道:“他在清醒的时候投靠了巫法大陆,还带着很多手下。”
“他还会回到这里吗?”
“他也无处可去。放心吧,比起死刑,大多数人都更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毕竟,他只是‘假’云牧皇。”
在神剑大陆的历史上,曾经发生了这样一个故事。
丧心病狂的巫法大陆为了野心和私欲,大举进攻神剑大陆。两大帝国之一的紫气帝国被摧毁,腾云帝国新任国君与最好的朋友白梦山主剑神寒非邪带着他忠实的属下,联合万万兽界的魔兽以及通天仙境的美杜莎,英勇抗敌,最重将邪恶的巫师驱逐出了神剑大陆,并重新设定了结界,确保在未来的一百年内,巫法大陆的人都无法再次进入神剑大陆。
之后,伟大的国君在神剑大陆所有人的支持和祝福下举行了因为战争而搁浅的登基大典。与此同时,冒充腾云帝国上任国君而召集愚民投靠巫法大陆的叛徒也受到了制裁——他没有死,但他的良心将永远在监狱中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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