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不自觉地佩服杜泽海心细如发。
但见他深沉一笑,说道:“还有什么?当时萍嫂也在旁吧,可见到什么稀奇事?”。
萍嫂见小姐摇头,略一思索说道:“就像小姐说的一样,当时神医弯腰向前,我们看不到他眼睛,后来小姐惊叫,还向神医抓去,似乎……似乎没抓中”。
杜泽海微一冷哼道:“这神医颇多古怪,首先,能躲过小姐惊恐、近距离的一抓,必是高手。此等了得人物,藏于偏僻小镇,必有图谋!其次他竟知‘绿眼睛’来历、武功,并且自己也能仿效,定是渊源颇深”。
忽道:“他曾留给小姐一锦囊,小姐可否看过,是否妥善收藏?”。
萍嫂一旁插嘴道:“我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就……”。
杜泽海打断说:“停,让小姐自己说”。
白云依只好道:“当时萍嫂是放在我怀里的,神医走后,萍嫂提醒我定要保存好,我那时正惊恐混乱、魂不守舍,还是萍嫂帮我把那布卷缝在衣衫里了,我们一直都没看过,现在仍在”,说着摸了摸怀中。
杜泽海对白松逍道:“神医曾说‘当真无助时可参考’,堡主,可认为现在是打开之时?”。
白松逍一时难以决断,皱眉道:“时局难料,……我认为可以一看,杜大哥之意?”。
杜泽海说:“我也认同”。
当下吩咐金银剑进来,抬小姐进里屋,萍嫂帮小姐拆下布卷后退出,不许观看,只留小姐一人在屋,打开观阅。
但听白云依在里间,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怎么什么字也没有呀,是一块白布”。
众人大惊,白松逍进去后将布卷拿了出来,展开一看,果然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字。
铁石在旁忍不住说:“那老头搞什么鬼?”。
杜泽海问:“小姐当真细心保存了?没有丢失,或者被人换过?”。
金银剑急忙抬小姐出来,白云依回答说:“不会错的,我缝在腰间,时刻都能感觉到”。
杜泽海面无表情,慢慢看向萍嫂。
萍嫂大惊,跪下道:“妾身得堡主收留,不敢存有丝毫背叛贪图之心”。
白云依见状,急叫道:“萍嫂你干吗?!没人说你呀,我绝对相信你”。
王开远也道:“此番小姐能平安归来,萍嫂居功至伟,老朽认为,其断无不轨居心,而且此乃神医留言,要来何用?!”。
杜泽海淡淡一笑,说道:“大家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萍嫂,有无相关可疑事件。正如王总管所说,此物在旁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况且如若是萍嫂所为,又怎会再回这里”。
铁石在旁打趣道:“都怪二哥平rì里凶巴巴的,这关头又板着脸吓人”。
场面气氛为之一松,萍嫂就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王开远心中暗笑:“也只有横冲直撞的三堡主才不怕二堡主,常常将他说得哑口无言,真是秀才遇到了兵。看这架势,二堡主竟然怀疑萍嫂了,刚才可能就是试试她”。
白松逍心中一动,忽的想起一件事,问道:“杜大哥,那事可曾平息?”。
………………
原来就在白云依离堡出游前三天,白云堡内突生怪事,两名护卫离奇失踪,一个是门口守卫,另一个却是库房护院,这一内一外同时失踪,很是蹊跷。不想一rì后,白夫人的花圃园丁之妻又告失踪。
白云堡得天独厚,白氏家威名百年,结怨生仇在所难免,所以一直为jiān人觊觎,明里暗里总有sāo扰,杜泽海来后这十数年,由于他滴水不漏、武功卓绝,敢上门挑衅的越来越少了,近几年来更是天下太平。
这次惊变,白松逍、杜泽海十分重视,正自暗暗调查,白云依却突然闹着要出去玩,白堡主自然不允,但反复思量之后,感觉或有敌人即将来袭,那么堡内未必安全,女儿离开,也少了一份顾忌,但又怕白云依在外遭遇风险。
最后还是杜泽海提出,由他和铁石暗中护送白云依一行,安全到达目的地。同时也是“引蛇出洞”之计,如果敌人敢对白云依下手,必被他二人擒获。当然用堡主爱女“引蛇”,杜泽海可不方便主动提出。
这些却是王开远和白云依所不知的。杜泽海和铁石二人一直暗中保护,直到湖南,一路上,丝毫风吹草动也没有。正准备待婚宴结束后,再护送白云依回来,却突然接到白松逍口信,堡内帮厨的一名伙计和一名守卫又是离奇失踪,二人深恐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这才急急赶回。也正是因为如此,铁石耽搁了不少时rì,再次追赶白云依已是多rì之后。
白云依出游的这一段时间,堡内又有三人失踪,由于白云堡人丁众多,的确防不胜防。终有一rì深夜,杜泽海发现敌踪,带人紧追四名黑衣人,敌人武功虽高,但如何是他之敌,被他追上一人,三、五招打晕,护卫上前绑了。杜泽海继续追那三人,便是这稍一耽搁,那三人竟借夜sè消失无踪。
杜泽海无奈,只好押着那名刺客回堡,不想那人尚未进堡,便已气绝身亡。杜泽海大怒,怀疑护卫中有人做内应,细查死者,才发现他是晕后苏醒,咬碎口中毒牙,自杀身亡。
他曾仔细查看死者衣物和行囊,也是毫无头绪。只是根据衣服质地和细微特征,判断敌人竟然是来自西域,众人大惑不解,竟有敌人不远千里来袭,白松逍也想不到那里也会有仇家。
自那人死后,堡中再无事发,显然是敌人惧怕杜泽海,不敢再来。杜泽海仍是不敢大意,失踪的几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竟然有內堡家眷身旁之人,他总怀疑仍有jiān细深藏,所以表面上严查外围,暗地里不放过每一个护卫、杂役、下人和女婢。
………………
刚才他的确是试探试探萍嫂,不想却有多人说情,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无情多疑了。
白松逍是他擒住敌人后,才离堡追寻白云依的,不知这以后的进展,所以才有此一问。
杜泽海不及细说,只是道:“没什么事了”。
然后拿过布卷,反复看了看,又目光炯炯地对着光看了看,说道:“布料普通,上面也不像涂有特殊药水,当真是一块白布,这是何用意?!”。
顿了顿又道:“如用水、醋、酒浸泡,又怕万一依旧无字,不免破坏了布卷,不如暂时收存,等rì后见到神医时再讨教”。说着交给萍嫂,让她帮小姐收好。
待众人安静,杜泽海便说道:“神医此举颇为不解……总之,感觉其位置超然,非敌……似乎也是非友。求他治伤,已遭婉拒,所以只可作为二选”,说得犹豫措辞谨慎,很是难以推断、判别神医的为人和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