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弟二天早上，叙源补觉到上午8点半，猛烈的阳光shè进窗户照在床上，明亮中手机铃响了起来－－－一种嘹亮，熟悉的响声。叙源伸手去接听手机，他眯着眼打量了一眼屏幕，是妻子打来的：“老公，你们那边怎么样？儿子怎么样？乖不乖呀？”“挺好的，一切按计划进行。儿子表现的也挺好，喜欢吃这儿的饭，也挺听大人的话的，不闹事！放心吧！你那边怎么样？““也忙活的够戗，前天我妈发烧，折腾的我一晚上都没睡觉，连电话都顾不上给你打了！”妻子说。“没事儿，我这边一切都好！你就好好照顾你妈妈吧！别太累了！”“儿子呢？我想和儿子说几句话。““在咱妈那屋呢！我昨天守夜到两点，现在还困着呢！就不折腾了吧？”“好吧，你们有空给我打电话！你接着睡会儿吧！”放好电话，整理整理被子，还没补够，叙源想接着再睡一觉。躺了一会儿，正待睡着，他忽然听见有说话声，声音不大，但很急促。一开始他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仔细一听知道是隔壁阿中房间传来的声音，可能是来朋友了。叙源没理会，想接着睡，因为他实在是太困了。他刚刚睡着，猛然间被什么“碰”一声惊醒了，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就听在隔壁阿中用普通话在吼：“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办法？我爸爸都没办法，我更没办法了！”接着是鸦雀无声。阿中和谁吵架了？但没听见对方嚷嚷啊，怎么回事？叙源睡意全无，赶紧穿上拖鞋没来得及穿衣服、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到了啊正的门前，听了听，没人说话，只听见人在地下焦急地踱步声。叙源忍不住敲了敲门：“阿中，你没事吧？阿中？”敲到第二遍，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阿中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站在地上，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皱纹但面sè红润、五官端正、白发白须的老者，连衣裤都是白sè的中山装，手里拄着一个拐棍。叙源细看不认识这位老人，但似乎又好象在哪里见过。叙源正琢磨着呢，老先生发了，声音很洪亮：“这位就是你的表哥杨先生吧？”阿中也不答话，叙源接过话：“对，我姓杨，是他的表哥。老先生，您是哪一位？”还没等老先生答话，叙源的后面传过来了声音：“德叔啊，您老怎么过来了？”叙源回头，说话的是姣茉，小chūn领着秋秋也跟在后面。秋秋一见爸爸，就喊：“爸爸！”来拉叙源的手。说话间，老先生也从沙发上起身来迎接姣茉，姣茉对老者说：“德叔，到我屋里坐会儿吧，他们年轻人昨晚守夜挺累的，让他们多睡会儿。”然后掺着老者往自己房间走去，同时回过头，用不用争辩的语气对儿子说：“你别过来了，赶紧回房间再睡会儿，把秋秋也带你那屋去。”秋秋也赶紧拽着爸爸进屋。叙源还想回头和阿中说几句话，只见他一甩手冲出了屋子，跑下楼去了。叙源回到屋里仍然躺回床上，儿子想拉他起来陪自己玩儿。叙源不想动，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儿子：“乖，自己玩一会儿！”叙源知道儿子最喜欢玩儿自己手机上的游戏，但平时里尽量不让他玩儿，只有在自己没时间或没心情陪儿子的时候才将儿子最心爱的玩具给他。不可思议是，三岁的秋秋好像很懂行的样子，可以很熟练地摆弄叙源的手机，从来没有将手机搞坏。所以，现在叙源也放心地将手机递给儿子。果然，秋秋拿到了手机像拿到了宝贝似的，趴到床边上的沙发上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叙源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睡意，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这老头是谁呢？在那里见过呢？妈妈看样跟他很熟悉，但他为什么没直接和妈联系而是去找阿中呢？他们也早就认识？听阿中的说法，老头是找他办什么事，可以什么事还和舅舅有关呢？是不是舅舅又欠人家的钱了，老头来逼债了，而数额巨大阿中还不起？那自己可得帮他一下，自己就这么一个亲舅舅，还不幸早早过世，留下黄中这么一个儿子。阿澄虽然很关系这个弟弟，但她的经济状况也没有多好，还有一个正在上中学的女儿，也正需要钱的时候，周围的亲戚中就自己的经济状况最好，家里人遇到难题，自己当仁不让地应该帮忙。正琢磨着，听得外面姣茉在送客，边走边说：“登叔，您年岁这么大，以后可千万别再自己出门了，留神别摔着，您若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我就过去看您！”听见老头的回答：“姣茉，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又出息，嫁个好女婿，你的儿子也很有出息，要是你爹能活到现在，看到你们这样该有多好啊！”“是啊，是啊，登叔，你下楼慢着点！”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了。叙源赶紧爬起床，由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院子里。只见姣茉和小chūn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头往院外走，然后停在大门口似乎在打车。看着老头停留在远处的背影，叙源猛然想起：这不是那个刚来那天在远处注视自己的那个人吗？昨天晚上游街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他站在街边上。对，就是他，怪不得自己觉得有点面熟呢！当时只想着小镇子上的人看到陌生人好奇，没想到他是特意关注阿中的。想到这儿，叙源赶紧起来穿衣服，洗漱，同时吆喝儿子：“不能玩时间长了啊，眼睛受不了！”秋秋也不答话，自顾自地玩得热闹。正在这时，母亲敲门进来，说：“翩默打电话问，中午能否正点到家里吃饭。”叙源：“没问题，我已经起来了，睡不着了！”“好，我去换下衣服，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哎，妈，刚才来的哪个老先生是谁呀？亲戚？”“呃，不是！是你外公以前的手下。”“外公以前的手下，那得多大岁数了？看着身体还挺好嘛！”“还行，得有八十多了吧，确切的我也不清楚！”“他来干吗？而且来找阿中，阿中以前和他认识吗？”“应该认识吧，他以前和你舅舅认识，阿中也许也认识？”“他没说来干吗？”
“还能干吗？叙叙旧呗！““那阿中干吗要生气？““不知道！也许是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呗，咳，别管他，阿中就是像个孩子一样。走，吃饭去吧！秋秋，准备跟nǎinǎi出门了。”正说着，黄茺推门进来：“姑妈，该去吃饭了吧！咱们一起走！”叙源问：“刚才你去哪儿拉？”“没去哪儿啊，一直在屋里。”“刚才那么热闹你没听见？”“没听见啊？什么热闹？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见！”“你可真行！”“可能是昨晚累了吧？”“你还累呀，比我们早睡多了！行，走吧，吃饭去！”吃饭时，黄中不在，打电话，电话关机。叙源问黄茺知不知道黄中去哪儿了，问答说不知道。叙源也没再细问。吃完饭，大家围坐在一起闲聊，聊些听姣茉昨晚讲到了他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秋秋坐不住，与翩默的儿子阿瑞一起晚，楼上楼下地跑。阿瑞比秋秋大几岁，已上小学一年级，会说普通话了，他们彼此的交流没什么障碍。叙源悄悄地把康舅拉到一边：“康舅，您认识一个叫黄登的老头吗？“黄登？不认识！”“怎么会？我妈都认识，您会不认识？”“你妈说她认识黄登？”说完看了姣茉一眼，后者没注意他俩，正与黄茺兴致勃勃地谈自己和墨涛小时候的事。“你怎么突然会问到黄登？”“他今天上午去找过黄中，黄中好象跟他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出去了，到现在都联系不上。”“没事，黄中那么大的人了，没什么事的！”“你们怎么好象都不担心黄中似的。黄登到底是个什么人？很有钱？”“他？”康舅忍不住笑了：“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没打过交道，只知道他以前可跟你外公一起干过，后来出去当国民党兵，具体经过我也不知道。也没听说他有什么钱，现在据说跟一个儿子住在别处，不在涓寨。“您刚才不是说不认识黄登吗？““咳，”康舅尴尬地笑了笑：“岁数大了，一下子没想起来。”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那老头身体挺好，闲不住，整天在街上溜达，还挺爱多事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这是叙源第一次感觉得到他这个成天笑眯眯的表舅试图想隐瞒着什么。“他没跟我说过什么，我妈把他拉走了，没让我跟他说话，好象有什么事不让我知道似的。”“那能有什么事啊，不会的！不会的！”说着，又看了姣茉一眼。“我猜是不是墨涛舅舅欠人家的钱，人家现在向阿中要来了。而我妈不让我管这事，所以不让我知道！”“不会吧？没听说墨涛在外面还有欠债呀？“叙源知道姣茉虽然疼爱自己这个弟弟，但是弟弟做事不计后果也让家里人担心，尤其是对后期舅舅做生意当甩手掌柜被人骗很大意见。在外婆岁数大了的这几年，姣茉几次要接外婆到桂林住以方便照顾，但外婆就是不放心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即使舅舅不怎么管她也宁愿守着这个儿子。外婆临死前，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让姣茉很伤心，所以姣茉不愿意叙源过问墨涛的事，由他去吧！姣茉的心意叙源理解，所以不便直接问母亲，而是问康舅，但看来康舅也不知道。那只好等着问阿中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儿去了？叙源又拨了一遍黄中的电话，还是关机。这时，秋秋跑过来：“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小chūn见到秋秋欢喜地抱起来，说：“这可是我们杨家的宝贝！”但秋秋并不买爷爷的账，将手伸向爸爸：“爸爸，带我出去买玩具！”“买什么玩具呀，你不是带一些玩具过来了吗？”“那些都不好玩儿拉，我要新玩具！”“这里能有什么好玩具，等过几天回běi jīng再给你买吧！”“不嘛，就现在买！”小chūn说：“爷爷带你去买好吗？”“不行，爷爷不会买，就爸爸买！”叙源不想动，但拗不过儿子的央求，不情愿地起身，领着儿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