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玥梦发愁墨涛的出路时,姣茉无意中听到熟人说边阳街有个叫黄任达的叔叔是普海北穴的,前几年从老家来南宁谋生,现在南宁汽车运输公司开车;还听说他也认得姣茉的父亲三少爷黄杰龙,解放前他到涓寨赶圩时经常进三少爷家歇脚,对仗义好客的三少爷很有好感。他有一儿一女,女儿与墨涛一般大,儿子小两岁。姣茉得到这条信息后赶紧跑回家告诉母亲。
一天晚上玥梦休息,她迫不及待地带姣茉姐弟去不远的边阳街拜访黄叔,见面后,叙叙旧,讲讲三少爷的遭遇,大家又不免心酸一次。当黄叔听说墨涛现在连高中也读不上时,他主动说:“这样,现在你先同我跟跟车,有点技术后再去读市里的汽车技工学校,现在我们公司极缺司机,到时我想办法把墨涛弄到公司里来开车。”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玥梦和姣茉都非常高兴。次rì,涛就开始跟黄叔的车,坐在他的副驾驶,跑北海,钦州等海港码头运煤回南宁,来回跑了二十多天,不但学会了开车,还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汽车修理原理,墨涛聪明灵活,他觉得开车比老实地坐在教室里好玩多了,也肯学,黄叔很喜欢他,把他当儿子对待。
当年9月初,姣茉离开南宁上大学去了,黄叔是南宁汽运公司的老司机,技术能手,深得领导的器重,黄叔跟领导说墨涛是他的侄儿,在黄叔的支持和活动下,涛顺利地进了汽车司机培训学校。只用了一个学期就等到了机会,半年后,公司急着要用人,就把涛要去,领导跟黄叔说,“不用在学校学了,到公司一面开车一面跟你的叔叔学就够了。”就这样,才满十六的墨涛就正式工作了,成为一名国营单位的司机,这在当时是非常光荣和幸运的事情。
心地善良的黄叔真是把墨涛当儿子细心培养教育,每天检查督促他的工作,他的车被编进黄叔的车队,一刻不让他的车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有这样黄叔才放心。有一天他们又去钦州拉煤,回到南宁时要过邕江大桥,涛感到他的车的出油口也许有点问题,便停下来,挥了挥手让黄叔他们先走,说“你们先走吧,油嘴可能有点堵,我检查一下。”黄叔一听,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又快到目的地了,就让涛自己处理吧,应该没事的,就开车带其他车辆先走了。
车停在桥上,涛下车去检查油缸,这时在桥上负责治安巡逻的jǐng察走过来,拍了一下涛的肩膀说:“小鬼,司机不在,你干嘛在这儿偷别人的油?”
涛听jǐng察这么说他,气呼呼地说:“你放屁,谁偷油?”
“不偷油你弄油箱干什么?”jǐng察纳闷这个小毛贼怎么这么横啊,对自己的身份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
“我的油箱有问题,我检查检查,关你球事?丢那妈?”见jǐng察没凭据还说他偷油,火滚的他习惯xìng地又说脏话。
jǐng察也火了:“啊,小偷还骂人,去!到公安局去!”
“去什么公安局,我就是司机!”没想到去公安局也没镇住着小屁孩。
jǐng察还死死地拉着涛的衣服不放,涛说:“放手啊,我上车拿证明给你看看。”
那个牛高马大的jǐng察不放,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一放手你就溜掉,你们这些毛贼我见多了,这点小把戏我比你熟。”
正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众人围观之际,汽运公司领导张书记骑着单车下班回家经过此地,远远就看到自己公司的一架货车停在桥上,又有一堆人围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知出了什么麻烦事了,赶紧过去看究竟。
涛先看到老张,大声叫道:“张书记,你来得正好。”他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张书记。
张连忙跟jǐng察解释说:“小家伙他的确是我公司的司机,年纪虽小一些,但是技工学校的好学生,我们公司缺人手就破格地录用他了。”
jǐng察有点尴尬,但说:“他讲粗口,骂人!”
涛说:“你还乱冤枉人呢!”
张书记向jǐng察陪笑,说:“对不起,以后我们保证好好教育职工。”见汽运公司的领导给自己赔礼了,jǐng察也赶紧顺台阶下把揪住墨涛衣服的手松开了。
涛上了车头驾驶室,把车发动起来开走,临了还伸出头对那jǐng察大骂一声:“丢那妈,死球头。”
到了单位后,卸下煤后,送车回公司,天已经黑了,黄叔还在门口焦急地等涛,怎么这么久啊,见他进门才放心,墨涛把刚才的事跟黄叔说了一遍,还愤愤不平地骂:“丢!害的老子误了晚餐,叔,我们去吃宵夜吧。”
“好,以后你要改掉骂人的口头禅,不要一开口就讲粗口了。”
这个小插曲把后来那几个技校同来的伙伴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