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话：爱情没什么道理
听到你的叫声后，丫头慌乱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可是黑暗中，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粗糙的皮肤让她尖叫出声，这时她才想起，现在还是老妇人的样子。于是黑暗中的你，看到了远处的霎那芳华，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景物，光芒中间，是一个宛若天使的女人，她的皮肤渐渐变得白嫩饱满，长发由灰转黑，干瘪下去的身材也变得前凸后翘，一个老妇人就这样在你的注视下，变成了可爱的少女。你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在这个恐怖阴暗的世界里，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默默的面对着可怕的亡灵，她就是丫头，那个古灵精怪的美少女。刺眼的光芒不单单让你看清了丫头的蜕变，也让你知道了周围的一切，数以百计的腐尸和枯骨正挪动着缓慢的步伐向丫头靠近，她的变身成了黑夜中的明灯，为这些肮脏的怪物指明了目标。
回过神来的你，迅速的解决了已经被你打残的无头鬼，飞奔向远处的女孩。当你跑动的过程中，丫头散发的光芒逐渐弱了下来，借着最后一丝微光，你看到了丫头被僵尸扑倒的画面，这一刻，你想到了基辅城外的吻别，你想到了布匿镇小屋的温存，你想到了帝国监狱里的初见，你想到了……
不再依靠体内的斗气，不再指望手中的利剑，肉体的力量成了你本能的发泄。你发疯似的呼喊着丫头的名字，一路冲来，凡是挡着你的亡灵全部被撞飞，此时你不再为恐慌而战斗，不再为绝望而战斗，以她之名，合你之心。你完全能猜到眼前这个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没有一个女孩子是不怕鬼的，能让丫头甘愿身陷亡灵的世界，只有一个理由，她更怕永远也见不到你。亲手拧断一只僵尸的脑袋，你抱起了那个熟悉的身体，此时的丫头，浑身沾满了黏稠的尸液，脖子上有一个恐怖的伤口，带着体温的鲜血不住的淌下来。你把丫头的脑袋搂在自己怀里，呼唤着她的名字，丫头只是对你一直笑，一直笑……喉咙里的血液已经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力，但是她的表情丝毫不显得痛苦，相反，一种安心的神情出现在她稚嫩的脸庞上。看到你着急的样子，丫头伸手摸向你的脸，你紧紧的握住她无力的小手，她痛苦的咳出一口血沫，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对你说道：“如果有来生，你会娶我吗？”你的泪水打湿了她的长发，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她：“丫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来生，你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现在就娶你，好不好，傻丫头，我命令你，我不准你死，快起来啊，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嫁给我好吗，嫁给我……”你的呼唤她再也听不见了，随着丫头漂亮的大眼睛缓缓闭上，她把最美的样子留给了你，一个人，默默的，带走了最痛的记忆。
怀里抱着心爱的女孩，你的世界完全塌陷，周围的亡灵仿佛再也不能让你感到害怕，因为你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失去了丫头，失去了那个调皮又倔强的小姑娘，事到如今你才发现，一直以来是自己不敢面对她，回想起她的敢爱敢恨，回想起她的无怨无悔，回想起她的冰雪聪明，回想起她临终前的一句夙愿。“丫头，我的新娘，等我处理完这些肮脏的东西，我们就完婚，好吗？”你的手指划过丫头逐渐冰冷的脸庞，爱怜的眼神渐渐变得充满怒火，缓缓起身，“啊！”一声怒吼发出，你扔掉手中的短剑。眼前的僵尸、骷髅已经不能阻挡被愤怒火焰包围的你，就像冲入麦田肆意践踏庄稼的野兽，你用身体的每一处当作武器，撕裂、击打、挥拳，甚至是噬咬。原本可怕的亡灵在一个发疯的少年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无视僵尸们给你带来的伤害，你脑海中只剩一个信念——毁灭！你的灵魂已经被这个念头塞满，巨大的力量让你拥有了生撕亡灵的欲望，长达半个小时的疯狂，你成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杀戮机器，血红的眸子、暴起的青筋，让一个原本善良谨慎的骑士变得可怕无比。
可是这一切，再也换不回那个调皮的少女。
终于，周围再也没有了腐尸和白骨，只有你粗重的呼吸声。
弯腰抱起丫头的遗体。
深情的吻下去。
姬碧斯，你的新娘。
此时，安静而美丽。
什么是爱情，你不懂，但你懂得，眼前这个冰冷的女孩为你付出过，为你坚持过，她以你的快乐为快乐，以你的悲伤为悲伤，她替你照亮了黑暗的世界，而你亲眼看着她香消玉损。也许她以往并不能让你心动，但是如今你却真的为她而心痛。
黑骑士、亡灵，你神经质般的念着这些词汇，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丫头散乱的头发，她姣好的容颜仿如生时，只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你多么想听到她咯咯笑着对你说：“傻瓜，我逗你玩的，这次你可没法赖账了吧，你说的，一定要娶我。”可是这一切都成为了奢望，抹去她嘴角的血迹，你后悔自己的无能，更后悔自己没早点正视这个深爱你的女孩。“丫头，你安心的睡吧，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我会替你报仇的，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从今以后，你是凯文之妻，永远，永远。”
就在你沉浸于痛失爱人的悲伤时，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让你皱起了眉头。“又是亡灵？又是这些凶手？你们已经夺走了我的丫头，我不会再容忍了，不会了，不会了，不会了。”你的声音越来越小，扶起没了呼吸的姬碧斯，你把短剑和匕首收好，迈着沉痛又坚定的步伐，向着黑暗中走去。
姬碧斯的死亡让你明白了，一切恐怖都来源于自己的内心，只要内心无惧，便不再恐怖，哪怕未知，哪怕危险。一切力量和外在的帮助都只能掩盖脆弱的心灵，你不再指望强大的同伴，不再依靠狡诈的语言，一颗勇敢的心，就诞生在悲伤的废墟上。疯狂过后是平静，你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一字一句的说道：“惹上我，没那么容易结束。”
黑暗，疼痛。凯尔特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地狱，浑身火辣辣的感觉让这个话多的机械师异常痛苦。睁开眼睛，看看身旁的同伴，桑切斯、李斯特、苏沃洛夫，还有雷尔。还好他们都没死，几天了？他没数过，只记得带着倒刺的鞭子从来就没停过，话痨的身上已经多了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是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让一个神术师来治疗，一旦伤口稍有愈合，就会继续施加酷刑，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吧。他们什么也没问，只是这样不停的折磨，严刑拷打，却没有目的。“黑骑士，老子法科幼马泽！”凯尔特憋足了劲喊道，招来的是又一顿鞭子，“就你多嘴，还用古雅克维语？让你再多嘴。”抡着鞭子的黑骑士越发卖力的抽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