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话：试探
昏迷多日的斐迪南陛下终于苏醒，在他陷入沉睡时，除了宰相大人替他操劳国事外，还有一个秘密的组织在频繁活动，这就是圣.拉斐尔皇家密探，专属于皇帝一个人的克格勃。
帝国中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的，不超过一巴掌，当然，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皇家密探的各种传说。有一种说法，皇室会把许多年幼的孤儿集中起来，每天用药酒浸泡他们，使得他们的身体刀枪不入，还用魔法植物控制他们的大脑和思维，这些人在长到一定的年龄后，就会成为皇家密探，对皇室忠心不二，犹如魔法师的召唤兽一样，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还有一种说法，克格勃把圣.拉斐尔的分部送给了斐迪南皇室，代价是圣.拉斐尔帝国每年向克格勃提供大量的金银和珍贵材料。最扯的说法是，皇家密探来自于历代皇陵中的僵尸，这些陵寝僵尸常年受到先帝遗体的气息滋养，变得对皇室成员言听计从，当僵尸们在陵寝中待满一百年后，就可以恢复人类的外表，然后他们就成了皇家密探。帝国子民们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充满了遐想，比这更离奇的说法也不是没有，因为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皇家密探露面，甚至连有时候帝都发生政变，这些神秘的情报员都不出来救驾。
鉴于皇家密探永不露面的神秘感，帝国子民都亲切称这个部门为“有关部门”，因为皇帝在公告全国的行文中，总是这样写道“据有关部门知情人士透露”“有关部门披露这次事件为”“有关部门表示对此说法负责”，有了这些模棱两可的公告，民间更是肯定了皇家密探就是“有关部门”，“有关部门”就是皇家密探。
皇家密探的首领其实这些天也没闲着，自从皇帝陛下昏迷以后，他们就加强了对帝国重臣和教廷高层的监控，说来也巧，在首席红衣主教哥斯拉.但丁大人家潜伏的内线有了意外收获。这个内线在但丁家伪装的身份显然不是很高，所以他仅仅看到了一个兽人带着一堆箱子从但丁家族的后门离去，剩下的，他一个字也没听到。不过值此敏感的时节，教廷高层的家里有兽人出入，这就足够引起皇帝陛下的怀疑了。为了证实皇家密探的报告，斐迪南陛下决定把哥斯拉主教召到宫里来，一方面是通过旁敲侧击打探他通敌的虚实，一方面是争取教廷方面的援助，当然，如果他没叛国的话。
比起贵族们，教廷中的主教大人们更善于装傻卖呆和欺上瞒下，因为宗教本身就与迷信骗术分离不开，可以说宗教是带着指向性谎言的信仰。所以哥斯拉大人在看到宫廷特使的一瞬间，立刻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特使大人，看来本座的祈祷灵验了，你先稍等片刻，我向光明神报告一下这个好消息，我就说他会降下福祉给我们的皇帝陛下的，太好了，太好了，看来我昨晚一夜没睡的祈祷，没白费。”宫廷特使客气的退到一旁，他常年在皇帝陛下身边办事，对这些资深神棍的套路熟稔的很，不过这是一个宗教国家，对神最起码的敬重是每个人都要保持的。
看着主教大人进行完繁琐的仪式，宫廷特使把他请上了马车，半个多小时，足够这位主教编出合适的理由了吧，特使如是想到。
印有但丁家族纹章的马车驶入了皇宫，等待车里大人物的是皇宫禁卫军的统领，他引领着哥斯拉主教来到皇帝的宫殿里，随后默默的站在门外听候。斐迪南陛下看起来脸色不错，这也许是宫廷魔法师的杰作，一些恢复人精神和元气的养生魔法很受到上层社会的青睐，其中以宫廷专职的医护法师为最。看到主教进来，皇帝按照教廷礼节，首先向这位身居高位的红衣主教问安：“日安，愿光明神的荣光与你同在，迷途的羔羊斐迪南向神的放牧者致敬。”主教赶紧按照世俗的理解向陛下问安：“日安，伟大的皇帝陛下，帝国臣子哥斯拉向我的统治者致意。”随后，皇帝给主教让了座位，两个人开始聊一些关于身体健康之类的无养话题，这就是贵族间交谈的语言艺术，除非有急事，或者是关系特别亲密的人，不然大家很少会直切主题，能从天气、时装、美食、健康的话题引入想聊的事情，才是一位贵族应有的谈话技巧。
“听说主教大人最近喜欢上了异域风味，北方的水果布丁和松香干酪一定很美味吧，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以皇子的身份出使过特洛伊，那些特色美食，我至今难忘。”皇帝陛下说着说着，有意无意把话题牵到特洛伊上来。主教从容的笑笑，回答道：“陛下对美食的研究真是见解深刻，老臣没有陛下这么好的口福和品味，老臣家乡的熏鹿肉一直是我牵肠挂肚的食物。那里临近南方芮尔典边境，森林多，湖泊也多，臣记得小时候，家族的骑士经常带着我和哥哥去森林中猎野味，我们这种南方修道士家族，没见过什么世面，那时我曾经以为熏鹿肉是大陆上最好吃的食物，对了，陛下，您去过南方吗？要不要等过一阵天暖和了，去汉密尔顿主教那玩两天？全当陶冶情操了。”皇帝看着年过七十还滔滔不绝的红衣主教，心想：这老东西真是够圆滑的，不知不觉把话题扯到南方行省去了，好，你想聊南方，我们就聊聊南方。
陛下点燃一支特贡的海外卷烟，喷云吐雾中，对主教大人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去南方的林间嬉戏游猎，可是兰迪皇兄此刻正率军与芮尔典北方集团军鏖战，他一天没有将敌人击败，我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来啊。”哥斯拉没想到皇帝竟然把话题转移到守护者军团上面去了，他只好顺着皇帝的话说：“请陛下放心，我已经代表教廷同意了伦琴王提出的五项条件，只要教廷的援助一到，相信那些背叛信仰的异教徒很快就能被打败。”皇帝点点头：“南方的战事多亏了主教你的功劳，你真是帝国的支柱啊。”哥斯拉赶忙把套词说出来：“能为冕下和陛下分忧，是我的本分，我做的还不够好，要是我年轻个二十岁，一定挺着骑枪去前线亲自杀敌。”皇帝满意的笑容挂在嘴边，他弹了弹烟灰，说道：“主教不必谦虚，你为帝国所作出的贡献已经很大了，只是我近来被一些烦心事困扰，这次叫你来，就是想请你替我分忧的。”主教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恭谦的说道：“荣幸之至。”
看到哥斯拉一步一步随着自己的话题走，皇帝陛下终于抛出了主题：“主教大人想必听说了，我们英勇的朱可夫元帅在北线战场被残暴的兽人击溃，他的集团军暂时退守帝国北境。我为这件事可以说伤透了脑筋，不过幸好光明神怜悯，我在皇宫的藏宝库里找到一张光明神术的卷轴，大概是上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这是一个攻击性神术，需要传奇以上的主教才能施展。我想让你受累去北方走一趟，在兽人大军的阵前，以这个卷轴的威力向他们展示光明神的怒火，我想主教大人一定不会推辞吧，这么重要的卷轴，我可舍不得交给其他人，唯有你这个首席红衣主教有此资格。”哥斯拉刚刚送走了特洛伊使者，如果这时候他去前线扔上这么一个大规模杀伤性卷轴，恐怕那一箱一箱的宝物就白送了。得想个理由拒绝这件事，不然……
“陛下，我蒙受神的恩赐和冕下、陛下的恩宠，应当为帝国效力。可是我还有许多教内事物处理，再者，我年岁颇高，恐怕到了阵前发挥不出卷轴的威力，岂不是耽误了帝国的大事？”哥斯拉当然不想去，他并不知道皇帝在试探他，否则他就不会这么说了。皇帝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缓缓说道：“我知道主教大人一心为帝国着想，我也了解一位红衣主教的价值，但是请你放心，我会派传奇高手保护你的安全，只好你在前线施放卷轴里的神术，铁血集团军一定会大受鼓舞，这可是击败强敌的绝好机会，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主教大人要是过分推辞，那些不明真相的子民会乱说的，到时候他们把你说成是特洛伊的奸细，说成卖国者，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过这样的先例，某些红衣主教因为御敌不尽责，最终上了裁决所的火刑柱，还请主教大人务必答应这个请求。”说完，皇帝陛下不错眼的盯着哥斯拉，这回看你这只老狐狸怎么接，要么露出你的狐狸尾巴，要么乖乖往兽人头上扔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