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未免太过活泼。
沐傅儿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这么热烈,甚至连其其格都难以匹敌。
她喜欢唱歌跳舞,在三月三的时候,沐傅儿唱着那首耶罗教过她千百遍的白莲花,她就拉开嗓子唱起家乡的民歌。
她跳着旋转的舞,像是一只永不停歇的彩色的鸟。
“忘川!”她叫着她的名字,“一起来啊。”
沐傅儿有些累了,笑着摇摇头,“你去玩吧,我看着你就好。”
她有些失落,很快又开心起来。
奉天拉着她的手,教她唱歌。也是那首白莲花。
耶罗目光有些怪异。
“怎么了?”沐傅儿不解地问道。
“没。”耶罗没有说,白莲花是父亲死得时候唱的歌,这样美好而圣洁的歌曲,不容任何人玷污。
只有最纯洁的爱情,才能向它朝圣。
“我只是在想,你说,大哥是不是喜欢她了?”
沐傅儿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像,只是……”
“什么?”耶罗有些好奇。
“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啊,”耶罗不以为然,心里却隐隐有几分害怕,“大哥那么好,总能替代那个人的。”
“那个人是镇西将军,钟瑞。”
耶罗就伸手搂着她,亲吻她的发丝。
她吃了一惊,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抱着,“忘川,你是忘川。”
她大惑不解,只是觉得他情绪波动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我们兄弟是不是都应了劫?都”可他却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都娶不到老婆。”
她脸色一红,猛地推开他,跑开了。
耶罗笑了笑,看着奉天,“大哥,我的妻子找到了,你的呢?”
重演悲剧,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他知道忘川是沐傅儿。
沐府贵女,这样的女子,无论怎么想,与自己都是没有交集的吧。
他听说过,沐傅儿和白石一的事情,几乎被人传诵的金童玉女,男子风流傲物,女子美艳绝伦。
天作之合,不过如此。
白石一是优秀的。
他见过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比白石一让他更为震撼。
他打起战来奋不顾身,却不容旁人近身。
他疯狂,甚至连自身的性命都不在乎,却是在这种几乎席卷一切的气势中,充满了观察的眼。精妙的布局,对人性的谙熟,对战争的洞察。
像是头狼一样。
聪明狡黠,英勇无比。
这样的人注定是国之栋梁。
他的沐傅儿是多好的女子,这样的男子,都深深眷恋着,似乎至今还未忘怀。
他微微一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是我的花儿。
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如此骄傲那晚得到的第一次,或者是永远。
可他也十分不安。
那么多年的爱情,几个误会,真的能完全抹杀吗?!
沐傅儿是个多么善良温柔的人他如何不知道。若是再次遇到白石一,她还能回到草原么?!
那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那充满认同感的人群。
还有深深眷恋着的爱人。
不过是误会,澄清之后,爱情只会如同烈酒,越发香醇。
不,这样不行!
他想起父亲的温柔。
那样的好,那样的纵容,最后不敌那个女人看到爱人的一眼。
就这么,亲手杀了父亲。
他不敢也不愿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他如何不知道沐傅儿是多么想要回去。
也许,不是回去,只是想要看那个人。
他心猛地疼了一下。
她问道白石一时发亮的眼眸。
她从未恨过那个人吧。
她是这样善良而宽容的,只要有时间,就能原谅过去。
他忽然惊慌失措,像是最无助的独狼。
他不能放她走。
不能。
他们注定要生死在一起。
若是让她这样离开,岂不是拱手将她让与别人?!
她没有和何彦走,是不是说,她……其实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
他忽然笑了。
就是这样。
仿佛是阳光冲破云层,阴霾的大地瞬间金光灿烂。
那是我的女人。
那是我的爱人。
那是我的妻子。
他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抱着她,就这么死了。
他看着奉天,忽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至少,他的爱,有了回应。有了期盼。只要不松手,一切都不会变。
而奉天……
他有些担心。
自己的哥哥,自己是清楚的。
太过温柔,就像是当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