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你要敢扎下去,我一定弄死你!”林唯唯发狠地说。舒榒駑襻
顾暖笑,笑的悲伤,对处在窘境的林唯唯发问,“我如果扎上你的脸,你就一定弄死我。那你刚才让人对我做那么无耻的事,我要弄死谁?”
没想与任何人为敌,深知没有跟谁生死较量的资本。
不是一个人,有儿子,有弟弟,有母亲,如今,有左琛。如果有一日她死了,意外也好,受不了周遭压力自杀也罢,抑或正常生老病死,总是有个人会为她而悲伤吧?哪怕死了,也是不愿看见那面孔为她悲。
可有的时候,某件事起了因,就必定争出个果才罢休,人若肆无忌惮的伤了你十分,你连三四分都还不回去也就罢了,总得反抗吧妾?
从来,谁都不愿在砧板上任人鱼肉。
那两个废物男人,他们称不上傻,还知道去看一眼监控摄像头是否真存在。
往后退时,顾暖如同被逼上悬崖一样害怕恐惧着,可是知道怎么喊也无用,只能自救氅。
身后有一排弃用的泥土花盆,没用。
还有两个长了青苔的玻璃小鱼缸,没水,在那两个男人去看是否有监控时,顾暖摔了鱼缸,林唯唯听见,猛然转身那一刹,顾暖手中的钢笔尖儿就在她转过来自动送上门的脸上。
“别怀疑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林唯唯吓得抽气,不敢说话,顾暖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拽向了摔碎的鱼缸处,地上都是玻璃碎片,顾暖踢掉了林唯唯脚上的高跟鞋,踢远了。
拿出她的手机,拨着号码,林唯唯想问什么,不敢,脚上没鞋子,只要一动就容易让玻璃碎片扎进脚里,动一下都疼。
林唯唯的脖子被钢笔尖抵着。
“左总,顶层。”顾暖说了四个字,挂了电话。
顾暖用她的手机打给左琛,左琛的手机来电显示会是林唯唯,但声音是顾暖的,可想而知,若是左琛在晚会现场,必然马上上来。
从上来顶层的入口跑回来的两个男人见这情形,紧张的问,“林小姐,我们负责保护您的安全,不负责干这种事儿啊,您父亲没指示过。”又看向顾暖,“那位小姐,算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啊……”
“你们下去,我自然放开她了。”顾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林唯唯的衣领,在林唯唯试图撞开她时,顾暖抓住了她的头发,无法信任这些人的嘴脸,在看到左琛之前。
顾暖低头对林唯唯说,“林总监,放话吧,不然他们不肯走。既然左总会上来,你就没有必要为难我了吧?我和左总交情虽无了,但林总监的形象……”
林唯唯忍着脚疼和头皮疼,权衡了顾暖的话,眼睛不甘地闪烁了几次,“你们,先,先下去。”
“好的林小姐。”语气中是解脱,想必这两个男人不坏,从他们最先的口中听话外音,只是林铮派来保护林唯唯的,以免再被张嘉的人欺负?
也庆幸只是单纯的保镖,若是无赖流氓,顾暖知道今儿自己一定废了。
“还不放开我?”林唯唯问。
两个男人下去的地方是黑暗的一段台阶路程,那里有声控灯,从黑暗变成亮光,再从亮光变成黑暗的,如此,顾暖便可以确定他们下去了。
松了一口气……
在顾暖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快要透支的力气,完全松懈了的时候,林唯唯从她钢笔尖儿的危险下跑开,跟跄着,林唯唯很怕地上的鱼缸碎片扎上自己的脚。
拎起来高跟鞋穿上,林唯唯指着她,“下一次不会这么容易被你得逞!哼!“
得逞吗?
谁以什么为目的,又去做了什么恶事,然后说得逞?
反咬一口,就是如此。
那人坏坏却生气的咬完了你,还趾高气扬地带着对你的积怨离开。而你呢,只有一个人在冷风里抚摸着被咬的伤口,告诉自己,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这是怎么了?”
当左琛接到电话,和陆展平,秦安森,简琳,她们一起上来的时候,顾暖甚至分辨不清楚是谁问了她一句‘这是怎么了?’
谁问的呢?
有些伤口无形状,无颜色,无味道,轻重无人知,大小无人知,每一缕风丝吹在身上,都像是盐碾成了面儿,随着风挥洒,落在了渗血的伤口上。
眼前这几个云里雾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她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左琛走过去,站在她前方许久,她不说话,不抬头,仿若并未有理会他的意思。
如此,左琛便附身,而后半蹲在她面前,温声询问,小心翼翼,“蹲在这儿干什么?抬起头来看我!”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以至于很慌,心里从未有过的慌。
“发生了什么?在我到之前。”他知道她会说实话,曾说好彼此不隐瞒。
“林唯唯带人上来,让那两个男的扒了我。”顾暖的声音如冷风般刮过左琛的耳膜,“我没事儿,她说,下次不会让我得逞。得逞……我得逞什么了?”
从不想与谁争,从不想在任何阴谋中得逞。
若问她这辈子想要什么,想什么得逞,不过想得逞的也就一个左琛罢了。
她抬头,见他黯然地眸色盯着她,那是信了。顾暖任何事都不瞒他,哪怕刚才她杀人了,也会见到他时说一声,‘左琛,我杀人了。’
他,是能支撑她每日站直的脊背那般重要。左琛也是,有她,他才会每日精力充沛。
可是,此刻彼此相望,以为从眼里望进了心里,却不知,人的心,拨开一层还有一层,因此,有人违背了初衷,对自己残忍,对那人残忍,撒下了一个谎言,小,却重。
左琛的眼眶红了,她却在笑,笑的很淡,她的笑容在他眼中闪耀,如日光,挥洒开来,很温暖,融化了在他眼眸里那一层冰霜……
他不细问,她不多说,但顾暖知道,他会去查。
左琛让她起来,拿出西装上衣口袋的蓝色手帕擦她的脸,顾暖低头,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掉过眼泪,“简琳她们在。”
顾暖见到了简琳与秦安森陆展平的影子。左琛反倒把她搂紧在怀里,沉下了怒意,叹息后说,“你在委屈,管她谁在,这些又都有什么关系?”
陆展平瞧着简琳,简琳吓得立刻低头,陆展平呵呵笑,心想,左琛真是个老狐狸,又心想,这姓简的小妮子怕是也不敢出去乱说什么,否则不饶她。
简琳先和陆展平他们下去的,心里从满满的嫉妒变成羡慕,左琛竟然敢在外人面前对顾暖那般关怀备至?
为何陈海洋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那种温柔又叫人有安全感的举动?难道只因没有左琛有钱,没有左琛面向生得好?
她不知,男人怎样对待自己的爱人,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是一种对自我的修养,而这些,并非谁一朝一夕可以调教,与生俱来的才最纯粹。
顾暖敢说,她起初之时爱上的,是左琛真挚纯粹的眼神。
左琛安排了车送顾暖回家。
董琴问她晚会怎么这么早回来?索性顾暖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有心里惊了,不过路上也恢复了,跟母亲说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都是这感冒害的,回来怎么听着你鼻子闷闷的啊?”董琴在抽屉里翻着感冒药。
圣诞晚会入场时,每人领了个入场的牌子,上面有号码,唱歌喝酒吃喝玩免不了折腾很久,出入打卡安全点,公司这么做是不想办个晚会再惹了麻烦。
顾暖的号码是83号,第83个入场的。
她知道今晚有抽奖活动,公平起见,谁来抽要在现场选择,陆展平先前玩笑的说:可能把手伸进奖箱的是高层领导,也可能是个路过的保洁大妈,注重公平!
知道自己没那么幸运,顾暖随手把那个印有公司标志的卡扔了,洗完了澡准备睡觉,圣诞节,就这么完了吗?唉……
董琴在客厅看电视节目,不多时就见顾暖跑了出来,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儿外套。
“大晚上的上哪儿?”董琴问。
“左琛在楼下,我下去一趟等会儿上来啊妈。”
“让他上来坐坐。”
“不行,他等会儿得走。”
边说已经穿了鞋出去。
跑出去时,发现上身不冷,下身冷,风往睡裤里钻,跑到小区外,左琛让她上了车。
“礼物来。”顾暖气喘吁吁地伸手,跑下来的,着急,礼物,很期待。
左琛往后探身,伸手在车后座拿过一个小纸箱,打开,顾暖见到,里面赫然是一只蔫啦吧唧的小猫儿。
“礼物?”顾暖问。
左琛点头,“喜欢吗?我说过,以后再遇到流浪猫,送给你养,我们的猫。”
顾暖接过来看了看,是一种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喜悦,好像脑海里有一个可笑的画面,那就是被雷劈的自己满脸黑,还在朝左琛大笑,说着……谢谢您!
“它在生病,回去先喂它吃东西,带它去宠物医院打针,这几天不要给它洗澡……”左琛在认真的告诉她,怎么把这只猫从半死不活救得生猫活猫的。
“懂得这么多?那我咳嗽感冒你有办法吗?”顾暖开玩笑。
左琛摸了摸她的头,“要看医生,我不是学医的。”声音那么的好听,笑容那么的好看,说的那么实在。
顾暖忍住笑,问,“不知道怎么医我,知道怎么医猫,没学过医,学过一点兽医知识?”她问着,左琛怎会听不出她的调侃,只好顺着她的意,把猫箱放在一旁,将她搂进怀里亲吻,“不如,传染给我一起病着。”
“不行……”顾暖推他,左琛扫兴的问,“为什么?”
“有猫在看……”
也许,送她只猫养着,许多时候都告诉你左琛,那完全就是个错啊!
请了半天的假,是真的挺不住了,鼻涕眼泪什么的是终于流了出来,这样也好,吃药打针,和顽固性的咳嗽一起好了才最好!
大人打完针,乐乐来了,跟顾暖一起去给猫打针。
“哎呦呦,真是小可怜,你的主人是个小可怜,你也是,啧啧,爪子一定长得得锋利啊,你吃好的猫粮,挠一切袭击你主子的坏人知道不?”
乐乐一路上伸手摸着猫儿,喋喋不休,“你得记住,这美人儿才是你主子的主子,你主子是左琛,左琛的主子是顾暖,听懂没?啥?你说你听不懂外语,可是我不会说猫国语啊,啥?你说你是广东的?(唔侯亿思)我不会说广东话啊!”
顾暖无语望天,猫儿等会儿伸爪子不耐烦的挠她的嘴巴,她就该住嘴了。
乐乐属于见到流浪猫绝对不会带回家那种的,嗯,就是这么坦荡荡的不喜欢,但绝不是会虐待小动物的变态,选针的时候乐乐要便宜点的就行,顾暖说不行,这是左琛的心肝儿。
谁是左琛的心肝儿谁怎么自己心里没个数儿呢。
下午去上班时,顾暖看到大家的笑容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劲爆的消息,顾暖的83号中奖了!
怎么会那么巧?!
“没有假?”顾暖站在陆展平的办公室里,奇怪地问他,别是左琛故意的就好。
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奢华小区,物业好,小区完全封闭,西班牙风情的建筑,一百三十平,三室两厅两卫。这么大的奖,抽到了她的头上?
“哪会有假,被我说中了,到点儿主持人抓了个保洁大妈伸手摸的纸条,就是你的83号。”陆展平说完笑了笑,“要是换了别人抽,指不定就不是你呢,兴许是你平时总保洁大妈笑,被谁保佑了呗。”
“损我!”顾暖走了出去。
那么大的房子,顾暖合着情况算了算价格,这是三百万不止的精装房子砸在了自己头上?找不到任何证据说明这是左琛故意,全公司的人都在。
陆展平挑眉看着自己办公桌底下搁着的抽奖箱,是,里面有好几百个号码的纸条,在确定顾暖的号码后,左琛淡淡的发话:箱子里几百个纸条其实都可以试试成为83号。
有了封闭小区的房子,她们一家人,在家想必安全,陆展平想了左琛所想。这事儿顾暖决定不究根,平常心接受,有好事儿不该总是往暗了想,凭什么自己就摊不上这么大的好事儿呢?
晚上,董琴邀请左琛来家里吃晚餐,顾暖平白无故的得了这么一大套房子,董琴这从知道一直激动到晚上,也没消化的了这个消息,一辈子,多少人在海城奋斗一辈子,也没攒下这么一套房子!
左琛坚决说不是他安排的。
顾暖在帮董琴切菜,左琛在沙发上坐着,电视开着,桌上摊开一本杂志,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目光湛黑,另一只手在抚摸猫儿的软毛。
他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他接起,“你好。”
“救我啊阿琛!我遇上坏人了……”里面传来林唯唯的嘶喊声,警察夺过她的手机,解释说,“左先生,您妻子遇到了抢劫的,脸伤到了,情绪非常不稳定。希望您尽快来一趟警局。”
“好。”左琛合上手机,回头,淡淡看向厨房里的顾暖,她在笑,偷偷往嘴里塞了一片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