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平,你给我闭嘴,少用那个语气叫我的名字!”
秦安森的手本是从烟盒中拿了根儿烟,没点上呢,一气之下甩了一边地上去。
陆展平很无语,冷笑着踹了一脚桌子,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谁也不看了,生气!小吉是大气都不敢出。
顾暖的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不着声色地移开了眼睛,眼角眉心笼罩的是淡淡无奈。呼吸,这里的空气都不认人,欺负她,郁结一样在心里有进无出。
秦安森,真的很过分辶。
“今天是你爸生日。”左琛说。
左琛的声音,样子,看上去,听上去,淡淡的,却也是旁人捉摸不透的。
“生日而已。”秦安森说澌。
而已,生日,而已,只是而已……
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父亲的生日,别人在乎不是多余?
“而已,同感。”左琛扯动嘴角。
小吉‘喔’地叫了一声,眼前的餐桌顷刻间被左琛掀翻在地,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摔了个破烂不堪。
陆展平本能地拽着小吉和顾暖躲了一边去。
“替我跟你爸说一句生日快乐。”左琛交代一句,转身。
顾暖眨了眨眼睛看向左琛,他俯下了身,长腿弯了下去时,单膝跪了地,皱眉捡起一瓶眼药水,然后站起身,走向顾暖,“你的?”
顾暖点头。
刚才陆展平扯住她和小吉时,她的包一晃,口没拉的严实,眼药水掉了出去。
左琛递给她,拉着她的左手,旁若无人,就这么把她带了出去。他的腿长,步子也就自然比她大很多,她努力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他。
左琛发火时,她是不太害怕的,到了外面,左琛看她,顾暖朝他笑,兴许是正值春日,万物复苏,所以不管怎么了,笑容也该随和绽放。
左琛揽过顾暖的细腰,站直了身体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低喃道,“秦安森,真的太不像话了。”
是啊。
陆展平和小吉留了下来,不能丢下秦安森一个。
在左琛拉着顾暖的手离开时,秦安森起身就要追上去——
那眼神,也曾凶狠。
只是,陆展平站在他面前,伸手拦他,其实用体力是拦不住秦安森的,陆展平哀声说,“秦安森,替他求求你,你放你自己一马。”
围绕在左琛与顾暖周围的明眼人皆是看得出,那两个人是怎样的般配,左琛为那个女人几乎是毫不保留的倾尽了他的一切,忧虑,哀愁,整夜难眠。
而那个女人,性情温和懂事,怎样的情深意浓才甘愿为左琛做到如此今日这般?也许她不尽完美,也许她在有些人眼中只有60分,可那又怎么样呢?
秦安森有他父亲的遗传,给他一张纸,给他一支笔,他可以全神贯注的描绘出一幅叫人痴醉的画。左琛的父亲年轻时曾对刚满19岁的秦安森开玩笑说:你父亲帮我画图,等你长大,给我儿子阿琛画图。
本是住在法国同一个高档住宅区,秦安森家和左琛家面对面。
秦安森和左琛从小玩到大,但这只是左琛单方面认为,每天会见一次面,一起打球,一起学习,每天两个人私下相处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左琛认为这已经够多了。
但在秦安森眼中,他们并不是从小玩到大,左琛会理会的人很少,出去打球,例如桌球,左琛的球杆一视同仁地会开玩笑似的远远地戳每个兄弟哥们的胸膛,戳到秦安森时,秦安森往往会看着左琛,攥住左琛向他戳过来的球杆,淡淡一笑。并且希望那只是戳向自己,而非他左琛的每一个朋友都有这个荣幸。
当然,那时的左琛不懂秦安森的心意。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吧,秦安森就没打算放左琛一马。
他表现的并不明显,不会让左琛看出来。
但从什么时候起,他到了某种场合,遇上左琛了,见到左琛在一个人吸烟,他会夺过左琛的烟,放在自己的唇边继续抽完,这也挺正常吧。
左琛那时只当倒霉,怎么交了一个爱抢自己东西的哥们。
左琛比秦安森小一届,初中时,秦安森有意成绩放水,准备留级一年跟左琛同步,秦父并不知道儿子那段时间学习成绩因何落得如此之差,找了关系,秦安森还是比左琛早一年进大学。
等了一年,左琛大一,秦安森大二。
秦安森和左琛没有交女朋友,女同学会私下里会因为这类型的男人而唇枪舌战,而这男人根本不知道。
左琛拒绝女人时,秦安森在旁边点上一支烟笑的开心。
但是秦安森不清楚,自己拒绝女人时,左琛是否也一样很开心?
他错了,左琛当时的想法是:那个女人还不错,挺适合秦安森的,秦安森为什么拒绝?
又不是让他结婚,谈恋爱随便玩玩大学期间应该很正常吧?
哥们一起出去玩,每个人搂个女人,只有秦安森和左琛是两个大男人,形影不离。
左琛家里出事那年,秦安森并不知道左家是让左琛去追林唯唯这样的,当大学已经毕业的左琛,第一次把林唯唯以女朋友的身份带出来时,秦安森从以前的爱笑,开始皱起眉头沉默。
后来他知道左琛并不喜欢林唯唯,只是利用罢了,心宽了许多。
秦安森始终记得左琛的爸爸小时候跟他开的那句玩笑,让他长大后给左琛画图建造房子,他很努力,也终究得了成就。
在这期间,他小心翼翼地出现在左琛周围。
秦安森忆起从前,会很难过,他推开挡住他的陆展平,坐在门口抽烟。
这边这桌子翻了,整个别墅里的人都看得见,秦安森的父亲一直看着这边的人,猜想,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笑着应付这些朋友,只说那边是年轻人喝多了。
等到客人散去,秦安森跟着父亲一起上楼,关上门。
“跪下!”秦父呵斥。
秦安森跪下,这是规矩,从那年他从医院捡回一条命之后父亲给他立下的规矩,敢再对左琛动心思,就要付出代价,秦父用刀生生地在儿子后背上割出一道流血的伤,十厘米左右那么长,他要让儿子记住这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