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乐乐认识左琛,私下与工作上都打交道,所以乐乐的采访团队以新闻人的角度对恒科方领导提出了问题,左琛方面,认真做出了回答。
乐乐不会问除了发布会主要内容以外的话题,但避免不了别人在问。只是左琛都不予回答,下面的人已经提醒了记者们,请珍惜发布会时间,只提有意义的,能得到回复的问题丫。
此次恒科召开的记者发布会,最主要的目的,是在拿到这块土地后,最快的速度对外宣传这个项目的‘项目定位’。
一位男记者举手提问,站起,尖锐地直问左琛,“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好奇,恒科在拿下这块土地后两天之内,便对外宣告对这块土地开发的项目定位。请问恒科方是否有暂时吸引市民眼球而不顾明年实际定位是否能做到满足市民需求,只求眼前利益的嫌疑?请左总做出回答——”
众多新闻人的眼睛,齐刷刷地都看向这位男记者媲。
“乐乐姐,这位勇士你认识吗?”乐乐手下的人晃着手里的笔,挑了下眉,扬了一下下巴,问乐乐。
乐乐摇头,不认识。
这不是在哪儿逮住了哪个有绯闻的小明星,你什么问题想问就能问出口。这个发布会,在来之前就应该了解,所有能来的各媒体记者,也就是来了解一下这个新闻,报道恒科的项目定位给海城市民,仅此而已。
乐乐再怎么欢脱,在这种正事上,还是有板有眼的。
记者挑衅的行为太明显,陆展平和吴哥对视了一眼,吴哥会意,不着痕迹地走了出去。
发布会现场一片肃静,左琛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抬手调整了话筒位置,眼眸深沉地注视那位男记者,陈述道,“本项目是在国内地区的相关法律、法规和规划的指导下,参考了海城的经济、政治、人文风俗等习惯,在拿到土地之前,对照以上,内部制定出的规划。这是一个企业的整体效率。海城这片土地,我和我的高层员工,非常了解。可以结合项目本身自有的内部规划特点和对市场未来发展趋势的判断,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适合本项目的客户群体,在客户群体消费特征的基础上,进行了产品的定位。”
左琛回答那位记者,底下的其他记者们都在记录,左琛说的快,以至于这些地产商熟知的专业行业内话,除非过耳不忘,否则难以记下。
现场不准录像,只可拍照和记录。左琛在海城这些年,所有的发布会,只有散会后,才准许记者录像,但那种时候左琛一般对任何问题皆缄口不言……
那位男记者听得一愣一愣,左琛笑,双手十指交叉,搁在面前的长桌上,看向远处那位男记者,交叉的十根手指不动,向那位男记者颇为无奈地道,“或者这位记者朋友认为,恒科拿到土地,光是产品定位,就要制作五个月,一年,两年,更久?”
乐乐只能硬着头皮开腔,“如果是这样,海城的人买了期房交了首付,还不得等到他们的儿子都娶老婆了,他们才能住进去啊?”
大家都跟着起哄,那个男记者的行为本就是不可取的,跟上面的行业人,谈他外行的事情,只能是,自取其辱。
那位男记者接了个电话,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整个人垂头丧气,带着点那么怨气的味道……
发布会主持人再次提醒下面的记者们,要问高质量的问题,发布会上,不止是发言人到场,还邀请了有关领导、专家出席。
目的,只是借发布会发布来自高层领导者的权威信息。
按理说,这类型的发布会,会因发言人的位尊权重,记者更加收敛才对,却出现了这么一个质疑恒科程序问题的人。这个男记者的问题,表面只听得出尖锐二字而已,但内里的内容细细分析,直指的,不止是左琛这个商人,还有在场的领导。
左琛维护在场的领导,幸而做到了游刃有余,不动声色地一番话推翻那个尖锐问题,否则这个发布会后面会很乱。
那位男记者离开后,其他记者正常记录。恒科方面对项目定位做了细节公布。市场定位、功能定位、主题定位、价格品质定位、建筑风格定位,等等……
……
发布会结束,左琛和几位领导一行人在保安的拥护下走出去,记者高举着录像设备提问问题,多半是问更加尖锐的涉及到私生活的问题。
“请问左总,为何您会摇身一变成为恒科的领导人?”
“左总,请问您和恒科的顾暖顾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
“有传言说左总您多年前包养了一位女学生,那位女学生背着您生下了您的儿子,回到海城对您进行勒索,那么恒科是您通过什么方式妥协赠予那位女学生的?……”
“……”
诸如此类的问题,铺天盖地。
左氏的领导人,在海城人人皆知的男人,成为恒科的领导人,这匪夷所思。
但除了这些人,海城市民不会太在意,在市民们的眼中,有钱有地位的人,做出这种事,只能说这男人有本事。早先平日也疯传,哪位小明星被左琛包养,哪个大型商场是左琛给某个女人买下来的。
可事实,左琛根本没接触过那些女人,姓甚名谁都不知。
乐乐上了单位的车,往出挤的时候,厚厚的外套口袋被不知什么人扯坏了一块儿,上车后嘀咕了几句,回头想门口个别记者问的问题,觉得有问题。
关于左琛为何从左氏的总裁,变成了恒科的老总,顾暖与左琛的关系,左琛是要给一个交代,但不是通过其他媒体,放权给了孙冬乐那边,左琛相信孙冬乐会把好关,将事情报道的清晰且合他心意。
左琛坚持着腿伤正常行走,不让外人看到一点伤的痕迹,住院期间,也没有泄露出去消息,没人怀疑他受伤,即便是有人透露,遭人怀疑,也会成为造谣生事。
他没有去恒科,没有去左氏,而是让吴哥开车送他回家,腿伤有点疼痛,无法坚持。
……
见左琛回来了,顾暖让左左和果果去楼上玩儿,大人说话。
“怎么了,腿上疼?”
顾暖要看看他的腿,左琛说没事,能忍一忍……
吴哥和陆展平随后走进来,顾暖起身去倒水,吴哥和陆展平坐在左琛对面,对顾暖说不用不用,顾暖的水已经倒完了拿了过来。
“那个男记者,还有出来时知道我和顾暖过去的记者,都有问题。”左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里,皱眉抬起腿,对顾暖说,“给左茵打电话,让护士过来。”
严重?
顾暖抿着唇,心疼左琛这样忙碌,去给左茵打电话,她告诉那个护士,过来时,带着药箱,给左琛处理伤口。
等她回来时,吴哥和陆展平起身就要走了,陆展平点头对左琛说,“恒科这边的事你先交给我们,已成定局了。至于林家和左氏那边……”
左琛摆了摆手,让吴哥和陆展平可以走了。
顾暖去送,直到他们开车离开,她才回来,外面很冷,顾暖不敢动左琛,不专业,怕碰的不对了他更疼,跟他聊起恒科的事,顾暖问,“这两个记者怎么办了。”
“被他们单位领导严办了。”左琛抬眼见左左和果果都在楼上房间里玩儿,把顾暖拉了过来,抱在怀里,闷哼一声,“疼——给我抱一会儿缓解缓解疼痛。”
顾暖趴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
严办也就严办了,有时怜悯不得那钻牛角尖儿或者是收人好处为人办坏事的小部分人。听左琛说的,明显是有人对恒科是左琛的老总而起了嫉妒心,叫人在发布会上找麻烦。
这是左琛第一次站在恒科的品牌下召开发布会,如果不做到杀一儆百,以后的发布会亦或是招待会上,那些记者会上天的!
被辞退要有理由,不能在业界翻身的理由。这个理由,这个人,都会很快在业界传出去,所有的记者们听说后,想必,下次是都不敢冒犯了。
若是搁在以前,顾暖会同情失业的记者,但身处在企业高层的位置上后,有了切身的体会。半分的优柔寡断要不得。对别人的仁慈,终有一日,那个别人,会起到更多别人对你残忍的连锁反应。
……
护士来的时候,在给左琛处理腿伤,顾暖看着处理的血污就害怕,左琛让她转过去,或者上楼,处理完了再下来,顾暖没走,问那个一直负责给左琛换药的护士,“他的这个伤口怎么还流血?”
“这个……”护士看了一眼左琛,为难地说道,“这个伤口感染了,每次处理的时候要让它流点血,都是没用的血,怕伤口深度感染,就得勤处理包扎。”
“那,这样反反复复的,什么时候才能好?”顾暖皱眉,她好奇,感染了打药,或者想点什么别的办法,总不能经常这么鲜血淋淋的换药,换完药正常几天,还是忍着疼坚持的。然后再换药,这感染的情况还真是严重的她不能理解。
护士为难,又抬眼看左琛,二十来岁的小摸样,撅嘴巴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要问医生。”
顾暖点头,那只能让左琛去医院,问医生了……
护士走后,顾暖跟左琛说,跟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个小伤口,左琛拉住她说不用了,如果有事,左茵会让他出院吗?
……
吴哥开车停在某大厦下隐蔽处,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穿着深灰色呢子大衣,目睹了那个被单位教育的记者来见林唯唯,林唯唯从包里掏出两万块现金,给了那个男记者。
林唯唯和男记者交谈了什么,吴哥听不到。
男记者上了出租车离开后,林唯唯自己在原地站了三两分钟,兴许是太冷了,她上了车,在车里打了个电话,皱着眉头,脸色不好。
吴哥跟上了林唯唯开走的车,见林唯唯是开往回家的方向,吴哥便变换了道,开往市区。左茵带着女儿婷婷约了老同学,去海城附近的大院餐馆吃特色烤羊外加麻辣火锅,冬天会经常去。吴哥每次不忙,都是他来开车去送她们,晚上再接她们回来。
林唯唯回到家中,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小保姆去帮摆正,林唯唯大声喝道,“放下!谁让你碰我的包了?!以后我的任何东西你都不准碰!少了什么你这辈子赚的钱都赔偿不起……”
小保姆低头,继续整理别的,被说的脸红发紫,要哭了,如果不是看在这家没有男主人,都是女性相处上很方便,不会担心惹来咸猪手的份儿上,她早走了。
林唯唯抱着手臂,瞪了一眼这个小保姆,坐下在沙发上,很讨厌,一切年轻有资本的女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更加讨厌。
左氏公司中,人员动荡,是林唯唯应付不来的。
高层中的人寥寥无几了,陆展平跟左琛一同出现在发布会上,那就是以前都是骗局,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场骗局。
恒科可谓人才济济,陆展平,董伟川,文远,顾暖,左琛,秦晴,郝宇峰,还有那个习惯帮左琛处理外界乱七八糟事情的能人吴哥。林唯唯想象着,冷着脸,坐在家中喘气都越发的艰难。
恒科,突然的,就好像把左氏的一切都带走了一样。发布会后,恒科的光环巨大,左氏在外人眼中,已是被左琛丢弃了,一文不值。
发布会进行时,左氏高层其他人知道左琛代表恒科首席出席时,那些老狐狸就摇头叹息,士气完全没有了,只因日后的对手是左琛。
林唯唯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都鼓舞不了这些人。
甚至下面的人都在议论,跳槽吧,带着在恒科工作积攒的经验跳槽别处。早晚,恒科会把左氏打压的倒闭收场,都是地产公司,同城,竞争力本就极大。
左琛在业内的手腕杀伤力不容小视,他一手捧高的左氏,也会一手摔碎地上,毫不怜惜!
林铮在半夜见的林唯唯。
林母问林唯唯出去干什么,林唯唯说见我爸,林母劝她,别什么都听你爸的,踏踏实实的。林唯唯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开车去见林铮。
不找父亲找谁?这个时候,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质问左琛——没有立场。逮住顾暖——没有机会。实力竞争——毫无胜算。
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林铮要吃东西,林唯唯不饿,也不吃。身上昂贵的衣服被熏上了火锅锅底的味道,她皱了皱眉。
等到林铮吃的差不多了,她问,“爸,发布会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没想到恒科就是他的!他,顾暖,呵呵……”笑出了零星的眼泪,见到他安然无恙时,欣赏仍然,对左琛这个男人的欣赏,是她对任何男人都没有的。
火锅店三十几桌,只有三桌人在吃,距离也远,远处的在喝酒聊天,声音很大,火锅锅底吱吱响,林铮擦了嘴,“左茵手里,有百分之三十股,得尽快拿到手,公司完全是自己的,就好折腾了。”
“左茵不傻,况且背后有阿琛——,现在左琛完全不理会这边公司,就像丢弃一件旧衣服一样。”林唯唯跟父亲强调。
在服务员走过来把火调的小了一点儿走远后,林铮郑重地说,“以前爸不知道从何下手,现在知道了!左琛和那个顾暖,没分开过,这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