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瘦,瘦的近乎到营养不良的程度,她是艳红楼的绣女,专门帮姑娘们绣裙衫、手绢、肚兜之类的东西。
她瘦的几乎不成形,脸只剩下骨头了,脸色发黄手指虽长却好似老年人的手一般长满了茧子,可就是这样一个骨瘦如柴般的女人,便是瑱儿的亲生母亲,恒秋王朝国君落彦昇遗弃的女人。
她曾经风华绝代,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她曾经美颜无双,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她曾经才情绝伦,是那么的耀眼迷人。
可他却是那么无情的占有了她,让她失去了她的最爱,又是那么狠心的将他丢弃,让她险些被人强暴……
她是坚强的,若不然她也不会独自一人抚养着瑱儿。
曾经的风华绝代、美颜无双、才情绝伦因为他的出现他的无情全部都瓦解了。
她是落沁尧唯一的朋友,落沁尧把她当成姐姐一般。
她很早便入宫当女官,是嬷嬷唯一的徒弟,所以她认识落沁尧也是落沁尧在皇宫唯一的朋友。
她比落沁尧年长5岁,她长的很美很迷人,可是越迷人的女人在皇宫便越危险,她虽然极力的在掩盖这份美丽,可是她忘记了一点,那里是皇宫,无论她如何遮掩都不可能不透风,尤其是她这样艳压群双的女子。
果不其然,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年她年芳十四,女人该有的都张开了,身材窈窕长相美颜。她一直呆在嬷嬷身边,嬷嬷在宫中算是资历较老的老人,在宫中过了半辈子,她待苏嵌绒极好,不希望她卷进后果争斗中,所以将苏嵌绒安排在浣衣局整理衣衫做些还算轻松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这里不会被发现,苏嵌绒便不会被皇上瞧上,可千算万算千躲万藏,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苏嵌绒白天很少在宫里转悠,都是呆在浣衣局里很少见什么人,她一直都掩藏的很好。
那天,苏嵌绒向往常一样整理着晾干的衣衫,其余的宫女都去进食了,苏嵌绒原本想整理好手上的衣衫再去进食,却不想王贵嫔身边的公公突然过来让她将前几日送来洗的紫罗衫裙立刻送过去,苏嵌绒想推辞,但看那公公的模样她将推辞的话语咽回肚子里了,她想着因该没什么大碍只是送一件衣衫,没想太多便去了。
她若知道那天便是毁了她一切美好希望的日子,她断然不会去送这趟衣服。
那时的落沁尧9岁,她等啊等…等啊等……可是等了很久都没看见绒姐姐。
她好怕,可又不敢离开地下,就是这样他们这一别便是5年…
那是她们的久别重逢,可她们没有任何相逢的喜悦有的只有满身的伤痕,满身的悲凉。
她们同样被男人伤害,且都是那么的深、那么的狠。
时隔五年的重逢却是生死离别的绝望。
那时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 瑱儿。
那时的他只有4岁,可脸上的轮廓却很清晰了,那张脸就像刻印机般完全复制了落彦昇的容颜,落沁尧看到时很是震惊。
“这是瑱儿。”
“他……他这张脸……”
“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嵌绒苦笑, 瑱儿这张脸任何一个见过落彦昇的人的人都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们长得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小家伙虽只有4岁,但当时的他便很老成了,他很排斥被长得像那个人。
“不能被他发现, 瑱儿是我的唯一,尧儿,帮我照顾他,我……”
那时的苏嵌绒浑身上下都是血。
她是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她不要再做那种肮脏的事了,因为反抗所以……
望着浑身是血的苏嵌绒,落沁尧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小家伙很倔,蹲在她的身旁,很努力很倔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牙齿咬着嘴唇,血都溢出来了仍旧不允许自己掉泪,让落沁尧很是心疼。
‘娘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哭决不能哭。’
小家伙满脑子都是苏嵌绒跟他过的话,他不可以哭,不可以让娘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瑱儿,你要坚强,要活下去,替娘活下去。”
“瑱儿,若有下辈子,不要做我的儿子,娘无法带给你正常的童年。”
“瑱儿,只有强大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记住娘的话。”
那是染厘第一次见苏嵌绒,也是最后一次见,她对她的印象却是如烙印般的深刻,她是她在艳红楼救得第一个女人,那是她刚穿越到这儿的一个月后赌城刚刚起步初期,她是偶然间遇到的苏嵌绒,却又好像命中注定的她们要相遇。她从没见过这么瘦的女人,但她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子倔强,小家伙遗传的很好。
当时苏嵌绒被一个老男人拖进房间,手脚被捆绑着,身上的衣服被扒光,老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猥琐的对着苏嵌绒,苏嵌绒不停的挣扎,她很瘦,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去挣扎,明明她没什么力气可使了,她却拼命的挣脱。
“谢…谢…你”
苏嵌绒的气息很微弱,那时的染厘并不会医术,否则她不会让她在她眼前死去。
“我会照顾他们,前提是你相信我。”
染厘浅笑着,阳光照耀下,她那张稚嫩的容颜很是耀眼。
“他们……会…给你…带…”
“危险吗?我染厘最不怕的就是这个,除非你不信任我。”
那是与生俱来的自信感,就是这份感觉让苏嵌绒很是放心的将她唯一的儿子和妹妹交到她的手上,她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她这样做的确是对的。
“信”
“我不要”
“绒姐姐……”
苏嵌绒是死在落沁尧怀里的,那是染厘唯一一次看见小家伙哭,他似乎有流不完的眼泪,又似乎是他在将余下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够,他真的很倔强,染厘从没见过比她自己更倔的人,但他的倔让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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