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元恩平息下来以后,用冷漠无情的眼神毫不伪装的凝视着梁紫镜,身上散发着的,是连自己都感到久违的杀气腾腾。
“你昏厥的时候我在旁边守着你,然后看到你落在枕上的头发。。。是一半黑色一半黄色,然后我放在水中,然后,那黑色就褪掉了颜色。”
“原来是那时。”元恩放下横在他脖颈前的轻剑,冷笑一声,“那为什么不当面揭穿我,难不成你觉得我对你还有利用作用,犯不着这么早就戳穿吗?”
“元恩!”梁紫镜狂吼出声,声音是剧烈的颤抖,不自觉间,她的眼中竟然已经噙满了晶莹的液体,“元恩,元恩,你到底是谁啊,接近我们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在四门密道里救我又是什么目的,到底有什么任务比命还重要。”
“我早就听说过古仅乔的大名,然后也摸清了她的日程,故意出现在你们面前,用康灿一战赌你们会留我和你们一起同路,跟着你们,我或许能找到我想找的一个人,这就是目的。至于救下你的命,也只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原来如此。”梁紫镜自嘲的勾唇,元恩有些慌的眨了眨眼,转身避开梁紫镜的目光,他望着清冷的月光,一些事情逐渐浮上了心头,理智再次战胜了那莫名的情感。
“小时候,母亲对我很严厉,不是那种慈母的严厉,而是真正的狠。从那时起,我就恨她,在学成之后,我便逃离了她,独自一人生存。我当过乞丐,当过打手,也当过被打的人。。。打人,被人打,这一生,我就这么活下来的,你以为,我心中会有多少爱吗?”
他闭上双眼,深深呼吸,眼前似乎出现过去的记忆,他做乞丐的时候,那些顽皮的孩子嫌弃般的在他身上扔石子,有的还特意拿了菜汤在他面前,然后嘲笑着将这些菜汤全部泼在他的身上,看他饥饿到极点脱下衣物像狗一样舔舐上面的菜汁,但很快衣物就被那些孩子给抢走,一些胆大的孩子更是放肆的踹他揍他,毫不留情,就他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心中却还想着为自己的母亲讨几口饭吃。差不多用命换来的食物,却被自己的母亲摔在地面上,践踏着,用鞭子抽着他骂他无用,骂他为什么就不能多像一点他的所谓父亲。
这些记忆,都抹不去。
那时候的他,只能默默忍受,在他实在无法忍受的时候,心中的仇恨完全爆发,毅然离开了自己的母亲,一路就像蝼蚁一般从克岚忑国到朔国,没什么两样,只是在朔国时一些孩子因为他一头金发把他当成怪物揍得更狠一些,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对他无爱,他也无需对这个世界有爱。
在他明白以后,凡是欺负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就连孩子也没有放过,每当看到那些父母为被自己杀死的孩子哭泣时,他只是嗤笑一声。
大概会一直靠这沾满鲜血的双手活着,从生到死。
“所以。”梁紫镜咽了一口唾沫,微笑着看着月下他的侧身。“所以,你跟着我们是为了找到你的母亲吗?你这么恨她,为什么还要找她。”
元恩的眉间更显阴霾,许久,他冷声道,“那女人本来就有些崩溃了,所以,我是来找她让她完全崩溃的,那样的活着,比死掉更好。我不会让她轻易死去,轻易解脱的,这二十多年的债,她总该还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啪啪的响声,古仅乔从门外走进来,懒散的靠在门边上,眯眼看向镇静的元恩和有些恐慌的梁紫镜。
“元恩公子,你还真了不起,能伪装一个废柴书生伪装这么久。”
“古姑娘实在太过谬赞,你不是一开始就对我不怎么相信吗?所以和古姑娘相比,我还是比不上古姑娘你的。”元恩轻蔑的一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笑到底是在笑的古仅乔还是自己。
“元恩公子,一般没有人骗我,因为骗我的人后果都很惨重,元恩公子,你懂得的吧。”伴着话语,她从腰间取出一支如注了鲜血一般的玉箫,葱白的玉指摁上箫孔。
“仅仅。”梁紫镜瞳孔骤缩,她知她是要吹奏《墓谱》,召唤她信任的苍衣士,那些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是古仅乔这八年来四处奔波培养的极其忠心的死士,别说元恩了,就算她和元恩联手应该也只能和其中的一个打成平手。
一咬牙,一狠心,梁紫镜踏步轻功,伸手夺下了古仅乔的血玉箫,古仅乔漠然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冰冷的抬眸望向挡在元恩身前的梁紫镜。这是她第一次,对梁紫镜露出这样的目光,这也是梁紫镜第一次选择了支持别人而背弃了自己。
好得很。
“为什么。”她笑,“因为你身后的那个人救了你一命,所以你不惜以命相守?”
第一次与古仅乔对峙,梁紫镜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每次她看古仅乔与别人对峙是,都以旁观者的姿态认为害怕是浪费表情的,可如此轮到她亲身体验,感受到古仅乔面对自己时的冰冷,她觉得自己就该全身上下都颤抖。
“仅仅,放过他吧,我用命守护他,是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就是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无情,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没有那么不堪,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他该笑着活着的。”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崩坏了。元恩缓缓的抬起头来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用双臂将自己守在身后的女子,瞳孔中先是不可置信,旋即那不可置信崩裂,换上的是一抹罕见的温柔,像是他扮的那个书生一样,虽然愚钝,但没有满身的锋芒满身的刺,只有灿烂的阳光。
如果自己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活着,他就该是那样的。
可惜,没有如果,她是第一个人,对他那么好。
“梁紫镜,你的理由很好,可是没有说到我的心上。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所以。”她笑,轻轻拍掌,就像一个号令一般,童绍纪突然出现并破窗而出,恭敬地站在古仅乔身边淡淡的唤了她,“主人。”
“梁紫镜,你忘了吗?童绍纪是随时守在我身边的,他不需要血玉箫的《墓谱》。”古仅乔上一秒还可以对着惊恐的梁紫镜盈盈的笑着,下一秒就可以将情绪完全以藏起来,冷声的让童绍纪杀了元恩——阻拦者,杀无赦。
“是。”童绍纪一声应下古仅乔的命令,换上杀戮状态,冲向元恩,而梁紫镜和元恩也不得已开始和童绍纪这个高手拼搏,梁紫镜知道,童绍纪这个人是绝对遵守古仅乔的命令的,就像根本没有任何感情一样,所以,她和元恩恐怕很难逃脱。
“小心!”就在梁紫镜在打斗中愣神的时候,元恩突然大喊一声,飞速到她的面前抱紧她向后转了转,挡在了梁紫镜身前。
什么都没说,梁紫镜张大了嘴,泪光连连的望着元恩,身体轻轻的颤抖,她以为元恩就要死了,连元恩在那一瞬间都有这样的错觉,他笑笑,等着死亡的到来,可是许久,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回头望去。
童绍纪的剑断了一半,另一半剑还静静的躺在面前紫衣女人的脚边,沉寂无语。紫衣女人无袖,将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弹去,愠怒的瞪视着面前从容笑着的古仅乔。
“演了这出大戏,可算是把您钓出来了,如何?刚才的戏精彩吗——烨椛门主。”
泼墨的黑夜中,烨椛挥袖,将地上的一半剑用内力吸起,直直的举向古仅乔,冷然,“古仅乔,警告你,不要动我烨椛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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