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在哪里,我们共和军就打到哪里,不用理会清廷划给我们的界限。”
共和派往东北的第二波兵力已经在营口休整了三天,平北将军乐楚名在做了动员之后,就带领扬武军和振武军出发了。
营口这边得到的情报,长春的穆拉维约夫已经得到了西伯利亚来的增援,先头部队已经南下,越过了清河。雄武军的林深河准备等长春守军全部南下以后偷袭长春。
“深河想法不错,咱们也要帮他一把,在沈阳附近把罗刹兵狠狠的打一顿,吸引长春的罗刹人。”
就这样,乐楚名带着两个军一万五千人向西北方向前进,越过鞍山,准备进入奉天战场。
但刚刚过鞍山的时候,就遇到了清军的阻拦:“咱们神机军好不容易打进奉天城了,匪共又来捡便宜。”
“没错,关内和发匪打的时候,匪共就总是捡便宜。”
扬武都尉胡一刀又跳了起来:“挡咱们的路,揍他。”
乐楚名压住了战士的愤懑情绪:“罗刹人就在沈阳呢,别让他们看笑话。我们到北面去打阻击。”
就这样,扬振两军避开了神机军所在的战场,尽力向北行进。绕过铁岭,于6月25日到达辽源。
“7月份阅马场要开四中全会了吧。”乐楚名在嘀咕。
“这是你们将军的事情,我们可管不着。”
扬武军和振武军都还是六步兵营的旧建制,在侦察员报告长春敌军三个师气势汹汹南下之后,乐楚名就决定在辽源——四平一线打一仗。
辽源为辽河与两大支流汇合处,水草丰美,县城的规模较大,但河岸边多有沼泽,而四平地势平坦,有利于哥萨克的骑兵快速通过。
扬武军守辽源,振武军守四平。
乐楚名一声令下,战士们就行动起来,在逐步熟悉了驼鹿步枪之后,共和军的战术已经完全从队列排枪中解放出来,防守时更注重有利地形和工事,进攻时则使用散兵线。
战士们在城外挖工事修地堡,堵塞周边河流,抬高河流的水位,让河水漫出河岸,成为沼泽。
7月2日,由阿赫利指挥的一个军先到达辽源。穆拉维约夫已经得到了国内的增援,现在他麾下的俄罗斯兵力增加了一倍,编成了两个步兵军和一个骑兵军,将哥萨克骑兵集中使用。
阿赫利的是个步兵军,里面既有饱经风霜的探险者,毛皮商人,也有新征发来的苦役犯、矿工。他们以俄国式的莽撞对辽源发起了冲锋。
驼鹿步枪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将冲锋的罗刹兵一个个的打倒在水里。这个下午的交锋,罗刹兵没有占到便宜。
小丁静静的趴在树上。他刚刚当上共和军的侦查员。他没有名字,刚刚被振武军的陈万里称作小丁。
小丁祖上是翻柳条边到关东逃荒的农民,被清廷抓住后,就全家被罚没给包衣奴做奴隶,也就是奴才的奴隶了。他家跟着“主子”,在辽源附近开出一片村落来,叫做下马村,意思是不打仗了下马耕田。在这一块,到了小丁这一辈,他胆大是出名的,人家都叫他“楞头青”。
前些年的时候,清廷对关外管得松了,小兑在北河沿上开了一块荒地。这里本来是没人管的河滩地,都是黄泥头、石头茬子,谁走那儿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小兑捡石除泥,送土积肥,硬是把它整得象样儿了。
可他家整出来后,另外一个旗里的老爷找来,硬说这块地是他家的,带人过来强行耕种。小兑哪肯答应,就要阻拦,两下撕巴起来,小兑的“主子”就带了旗丁去打,把对方一伙打得头破血流。
对方也是八旗的一个牛录,又跑回村,把自个旗下的男丁点齐了,持着铁锨、挠钩、镢头等家什,嗷嗷叫着打了过来。两下这就叮哩噹啷打了起来。
正在打着,突然,对方的后边乱了套,一伙人斜刺里打过来,前边是一个毛头小子,持一把铁锨,头发炸煞着,什么也不管,只埋着头一个劲儿疯抡,一下把下崖村后边的人冲散了,前边的人一慌,下马村的人趁机打上来,下崖的人便四下里窜了。这时人们才看清楚,原来那毛头小伙是十四岁的小丁。本旗的牛录说:“这小狗才,真狠。”
过了几年,他爹病了。他家里只有三亩薄地,平时就不够吃,加上父亲长年有痨病,花销大,每年一打春就挨饿。
这次他爹病得更厉害了,说着就咳出了血。有一次眼看要毁了,想起要喝点小米稀饭,娘跑到主子家里讨一把小米,主子很不耐烦,说:“也没见你们这么没有心眼的,你家河边那块地,是旗里打架打下来的,你上过供没有?这倒想着来讨小米了。你娘霖去商量商量,那块地让给主子我,还是让你家种,每年交租子便是。只要答应了,我给一斗小米养身子,别说喝稀饭了,就是吃干饭也得吃多少日子”
娘哭着从主子家出来,她没敢把这事对丈夫说,只说主子家也没小米了。那一次小丁的爹到底没吃上小米,就闭了眼。
去年开春辽河大战的时候,罗刹兵祸害了下马村,小丁的娘也死了。小丁作为旗丁,去给怡亲王的大军做苦力。后来怡亲王退走,郑亲王丢了奉天,小丁就没人管,有时候去屯民那里讨一口饭,有时候跟土匪上山混个半饱。不过他一直记着给娘报仇呢。
振武军到了四平,找当地人做向导,小丁就自告奋勇。陈万里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个旗奴,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旗丁。”
“你现在不再是旗人了,叫小丁好了。”
小丁就带着侦查员前出侦查。他不懂侦查的方式,但熟悉周边的环境,带领侦察队顺利的潜伏在敌人眼皮底下。
“步兵不要紧,如果发现敌人的骑兵,要立即报告。”联络员带来了陈万里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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