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醒过来,快点站起来,快点站起来跑啊!”在二饼的意识涣散到几乎消失的时候,他的脑中响起了了他熟悉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仿佛救命稻草一般,把二饼求生的yù望一点点捞出。
“二愣,你可是张家的独苗,你可不能死,不然我死不瞑目啊!!!!那声音一阵一阵地飘进二饼的脑海里,充满着焦急,担忧,疼惜等复杂的情绪。刺激着二饼最后的一点意识。
随着那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二饼的瞳孔也跟着一点点收缩。最后眼中终于多了一股生气,呆滞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yù望。
嗜灵看到二饼呆滞的神情有了一些活sè,不禁咧嘴一笑:“还活着呢,挺有意思的!”一边说着一边跨着小步接近二饼。而二饼看着他一点点地接近自己,撺掇着身子想起来后退,但手上一用力,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发不出力,又落在地上。不过还是比刚刚往后了一些距离。
于是二饼不停地把自己往后撑去,生怕一停止,自己又要被嗜灵撕去一块肉。而嗜灵并没有着急,它似乎很享受二饼挣扎的过程。
“庞子,来吧!”在心炼之路外的张厚实看着在挣扎的二饼,一咬牙,对着身后的庞子说道。语气十分虚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而在他身后的庞子一手抵着张厚实后背的魂门,另一只手一掐魂诀,一块金sè金属悬浮在他额前。他魂诀一凝,rǔ白sè的魂量力从他指尖喷涌而出,通过它的另一只手灌入张厚实的身躯,使得张厚实的身躯隐隐发光,甚至开始膨胀。而在庞子额头上的金sè金属则是洒下淡淡金光,束缚张厚实膨胀的身体。
最后喷涌的魂量力开始变少了,庞子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而张厚实则是神采奕奕,腰板直挺,比吃了二十斤伟哥还挺直。终于魂量力不再输入张厚实的体内。庞子从张厚实身上收回双手,探向额上的金sè金属,狠狠拿下。紧接两掌一握,金sè金属一下子发出刺眼的金光,淹没庞子与张厚实的身影。而在身影被淹没之后,庞子闭上眼睛,狠狠地把金sè金属砸到张厚实身上,那金属一遇到张厚实的身体,如同白糖遇到开水,消融着没入张厚实的身体。随着金sè金属的消融,金光散去,随着金光一同散去的还有张厚实的身影。
此时,庞子无力的摔倒在地,身体变得有点虚幻,嘴角泛起苦笑:“希望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然有何颜面死去啊,哎!!!!”
当大殿之中金光消失之时,九号生死洞中突然凭空闪起耀眼得金光,强光的刺激使得二饼不由地闭上了眼睛。而嗜灵则依然双目冰冷,哪怕这般强光,也没有让他那双眼睛出现一丝波动。它仅仅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金光出现的地方,像小孩子期待玩具那样期待金光中的东西。
光华消散,一个宽厚的身躯出现在二饼与嗜灵之间,屹立在二饼前面。那庞大的背影使得二饼焦躁恐惧的内心一下子有了依靠,变得安稳许多。但随之而来则是满心的担心。想开口骂上几句,没有把话语吐出,反而喷出一些血沫,夹杂些许破碎的内脏。
那出现的身影就是刚刚消失的张厚实,当他缓过神,适应生死洞里血腥的空气。一脸谨慎地看着眼前的嗜灵。发现嗜灵也在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使得他不由一颤,即便全身充满炙热的魂力,他依然觉得心寒。
随后身后的咳嗽声提醒了张厚实,他知道那是二饼的声音,连忙回头。看到二饼吐出夹着内脏的血沫,马上慌乱地上前,走到二饼的身边,替他拭去嘴角的血渍。也想要呵斥几句,可是看着二饼撑起的笑脸,他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陷入失语的状态。就仅仅把二饼抱在怀里,抱得紧紧得。
二饼觉得此刻他爹的怀抱热乎乎的,温暖的感觉把他身上的疼痛减弱了很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角泪滴,一滴接着一滴滑落,而且越来越多,滴落得越来越快。
“好温馨的画面,真感人呢”。在一边看着的嗜灵似乎并没有着急去嗜杀二饼,而是在一边鼓掌,似乎真的为这么温馨的父子相逢场面而感动。
尖锐的嗜灵的声音,把相顾无言的父子一下子拉回残酷的现实。张厚实拍拍二饼的头,站了起来,像一个战神一般站立在二饼前面。作为一个护犊的老大叔把自己的乖儿子护在身后。
张厚实一声大喝,直接跑向嗜灵,像市井打架一般,直接光膀子上阵。嗜灵摇摇头,看着本来的张厚实,有点不解,又有点懊恼。右手轻轻抬起,一道青光激shè而出。
在它看来,这个连魂体都不自然凝实的灵魂,和蝼蚁一般。他的不解在于这么一个蝼蚁怎么敢向他发起冲击,不是应该像二饼一般对他充满恐惧吗?他的懊恼在于这么卑微的东西既然对它咆哮,于是他决定把这个蝼蚁化作生死洞中飘舞的尘埃。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嗜灵想象得那般发展,当青光shè到张厚实身上的时候,张厚实体表发出rǔ白sè的光芒,把它的暗量力抵消于无形。它有些意外,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它只要稍稍动用空间量力,换一下位置就可以让张厚实扑个空。它可不想张厚实破烂的魂体触碰到它的身躯。于是嗜灵心念一动,准备调动空间量力转移身形。可是就在此时,一道金光以超越空间的速度打到他的身上,令他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发光的张厚实扑向它,然后把它抱在怀里。
“二愣,好好活下去,做一个有用的人。”张厚实抱住嗜灵之后,扯开嗓子喊出他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身上rǔ白sè的魂力像点燃的炸弹一样,爆炸开去,随着rǔ白sè魂两字的炸开,一道金sè光柱冲天而起,穿透生死洞顶端,在洞顶形成一个深邃的黑洞,而被魂量力包围住的嗜灵,被缓缓托起,飞进那个深邃的黑洞。洞中回荡着他最后的声音:“太白子,又是你……”当嗜灵的声音从闭合的黑洞之中传出之时,一道细微到肉眼不可视的紫sè光线同时shè出,瞬间没入二饼体内。
“爹”随着张厚实和嗜灵一起进入那个深邃的黑洞,二饼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嘶哑的喉咙发出惨烈的尖叫,充满着伤痛与不舍。
“爹,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啊…..”二饼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他爹的逝去,嘴里不停地对自己呢喃。眼泪如泉水一般滴入黑得发臭的泥土中。
庞子在外面感受到自己在张厚实体内爆炸的魂量力,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此时他也看不到心炼之路里二饼的画面了。一是他自己的魂量力已经消失殆尽,二是心炼之路的阵眼——也就是刚刚那个金sè金属被张厚实带入洞中。
利用庞子庞大的魂量力为引,引发心炼之路阵眼里的剑意,结合心炼之路的幻阵,开启一道通向无尽深渊的通道,把嗜灵封印在无尽深渊里,过着永无天rì的生活。
这就是庞子那时候想到的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实施需要一些条件:首先必须进入心炼之路中,利用阵眼的力量束缚嗜灵,接着必须在嗜灵被束缚的极短的时间内,打开通道,把他送进去通道。而进入心炼之路也是有约束的,想要准确到达二饼所在的位置,必进入之人必须存在先天的灵魂感应。而二饼他爹则是最好的人选。这也是为什么庞子自己没有进入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进入,而是他也进不去。
其实不得不说二饼很幸运,他很幸运有这么一个爱他,肯为他付出的父亲。而张厚实他也很幸运,如果嗜灵稍稍有所察觉,不沉浸在折磨人的乐趣中,不那么轻敌,不那么高傲。那张厚实其实也没有可能成功地把它放逐到无尽深渊里。但现实没有如果,嗜灵他只能在无尽深渊里忍受寂寞,而二饼则活了下来,继续他的人生。也许生死洞石碑上说得对:宁死不生的人,选择的是死得其所。而那些活下来的人,不知道能否活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