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卢家驹这么一问,武三娃眼神飘忽了起来,试图回避卢家驹的目光。但是卢家驹始终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八路军的魏政委说许家是压在我们穷人身上的大山,依靠剥削我们穷人才积累下现在的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只有打到许家这样地主,我们穷人才能有好rì子过。还说许家是国*党反动派的走狗,而且还为rì本人侵略中国服务,所以他们全都该死。”
被卢家驹逼的实在没办法,武三娃才诺诺的说道。
“那你自己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也想拿起手中的红缨枪把那许家的人全都刺死?”
“不,我不想!如果没有许老爷子拿钱打点,半年前,我们许家集恐怕要死很多人。而且,而且---”
武三娃毕竟还小,被卢家驹一逼,便将心里面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而且什么?继续说!”
童言无忌,武三娃的话使得卢家驹心中的怒火如同浇上了油的火焰一般,顿时怒吼了起来,把武三娃给吓的眼泪直流,浑身发抖的看着卢家驹。
“这位应该便是卢家驹先生了!还请先生不要为难三娃子了,先生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我好了,我是驻扎在这许家集的新二团的团长张浩。”
卢家驹斜眼看了一眼来人,见到其后面跟着那位民兵队长许队长,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问你?能得到实话吗?”
蔑视的眼神和怀疑的语气,让这位团长张浩旁边的战士全都气愤不已,纷纷以愤怒的目光盯着卢家驹,甚至有几人握紧了手中的枪。不过全都被张浩给压了下来。
“卢先生请放心,作为共*党员我可以以我的党xìng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张浩心中其实也非常的恼怒,但是听了许队长的描述,他实在不敢激怒对方。而且张浩确如他所说,他是个有资格拿党xìng发誓的人。
即使张浩这么说,卢家驹只是讥笑了一声,然后却又将目光盯在了张浩旁边的战士手中的那崭新的步枪上。
“这些枪还好用吧!我听说这些枪是一个外国友人送给你们的。那么我想问张团长,依照你们共*党的政策,那位外国友人可以富裕到送二十万吨的粮食,三个rì本师团的标准装备出来,那应该也是个大资本家,大地主了,应该也是个应该被你们拉出去枪毙,然后将他手中的财富尽数瓜分的剥削者了。”
卢家驹的话把张浩给气的是满脸通红,如果他这话传了出去,那让那些海外华侨,外国友人怎么看待中国共*党。
“卢先生,我敬你是一位海外华侨,但是还请你不要恶意曲解我们共*党的政策。”
张浩义很想义正言辞的反驳卢家驹,不过还是被卢家驹充满讥笑的话给打断了。
“哦,我明白为什么南洋的土著要jianyin掳掠,屠杀华人了,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要实现共*主义。”
“卢先生,我想你对我党的土改政策误会太深了。我们的土改目的不是屠杀,不是抢掠,我们的目的是要消灭封建剥削,实现生产关系的进步,造福贫苦老百姓。”
张浩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但是他能够压制怒火,旁边的战士却压制不住,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嘭的一声枪响。
这一声枪响让张浩愣住了,却只见卢家驹满脸杀气的盯着那名开枪的战士,而其手中正捏着一枚彻底变形了的子弹头。看到这一幕,身为团长的张浩第一时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正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他的心中更加恐惧。
“小刘,谁允许你开枪的!”
张浩怒吼一声,一脚将依然端着枪的那么战士给踹倒在地。
“团长,这个人污蔑我们共*党,污蔑土改,我就要把他枪毙了。我刘小驴六岁的时候,地主将家里最后一点过冬的粮食给抢去,爹娘也在那一年被活活的饿死了。而我为那个逼死我爹娘的地主家做了十一年的驴,以至于都把自己原来的名字给忘了。如果那一年不是红军路过我家乡,我也会被活活饿死。
是共*党,是红军救了我。但是现在这个混蛋竟然污蔑我们共*党,污蔑我们造福劳苦大众的土改,您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刘小驴满是愤怒的吼了起来,双眼如同喷火一般盯着卢家驹。
“那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开枪的理由,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八路军战士了!二杆子,把他的枪卸了。将他压回去,待会由组织上商讨决定对他的处置。”张浩没有因为刘小驴的话而消去怒火。
“团长!”
一听张浩给予刘小驴如此重的处罚,旁边的几名战士立即想要替刘小驴求情。
“怎么,你们也要违抗军令!把他给我带回去。”
看着刘小驴被带走,卢家驹的怒气却是消了一些,不再那么的不理智之后,也明白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有些重了,已经严重伤害到了这些八路军战士。不过即使恢复了冷静,卢家驹依然不认为共*党依靠暴力随意剥夺地主的资产,枪杀地主是正确的。
“卢先生,就刚才我们战士的行为,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不道歉不行啊!可以无视枪支的人,如果发起狂来,能把这许家集的所有人都给杀了。张浩是个敢于提着脑袋冲锋陷阵的战士,但他更是一支部队的最高军事领导人,所以理智让他不想因为触怒了卢家驹这么一个尚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而给自己的部下,给八路军,给共*党带去麻烦。
“不用了,至少刚才的那位刘小驴的话让我清醒了一些,让我知道,这个世上心中始终带着仇恨的人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还是要问,那许牟一家真的就该被全家枪毙?”
被卢家驹这么一问,张浩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我明白了,即使是你这个八路军的团长也不认为许家就该被夺家产,更不应该被全部枪毙。那么我很奇怪,是谁能够撇开你的想法,硬是要灭许家?是那个人吗?”说着,卢家驹抬起手指指向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