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很痛,我的爪子紧紧揪着自个的耳朵,企图保持一份清醒。意识却是浑浑噩噩起来,全身一下子忽冷忽热。
我想大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个躺在地下城里的房间里;向床外望去,见着与鼹鼠表弟相似的眉眼,我忍不住放声痛哭。
“姑姑,鼠死不能复生,节哀吧——”瘦瘦的小鼹鼠抓着我的爪子,“爹爹走得很安详,姑姑,您也切莫太伤心了,如今,您年岁这么大,伤了身体,我死后也无法向爹爹交待啊。”
见我流泪不止,小家伙又道:“爹爹起先嘱咐过我,让我好生照料姑姑,您老人家切莫太伤怀了——”
“鼹鼠表弟现在下葬了么?”我缓缓移动,朝房外爬去。
小鼹鼠点点头:“姑姑已经昏睡了三天,本想等着姑姑醒来再下葬的,但哥哥们想让爹爹早点安息,所以就。。。”他没有下去,但我已猜到了他未完的话。
“他的墓穴在哪?”
“祖坟那边。”
“带我去看看吧。”虽然我早已看惯了鼠类的生死,可自己最亲近的鼠离世,我还是很伤心,很难过。
小鼹鼠点头,放开了我的爪子,自个先行爬去。我整了整自己蓬乱乱的灰毛,这才快速跟随。
等从祖坟回来,我收拾了包裹,辞别鼹鼠一家,钻出了地下城。
斜阳落在田间,有着黄昏应有的美好。这里是养育了我的土地,我却要离开了,也许得等叶落归根时再踏上这边故土吧。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落入群山,暮霭层层升起。良久叹了叹气,终于趁着夜色苍茫时朝师父的茅屋爬去。
师父,妖妖想你了呢。这个世界,妖妖只剩下你了。
我吸了吸尖尖的鼻头,抬眼看见天幕中一颗流星闪烁着消失于天际。我彻底感觉,我的鼹鼠表弟,随着流星的坠落而消逝了。
木止,一路走好。
爬了几天几夜,除了必要的吃食,我一路紧赶着回去。我有很多话要对师父,也要他好好为我答疑解惑。
茅屋里关着门,我从师父为我特意留的老鼠洞里钻了进去。
他的房间,没有点灯,这让我一下子又慌乱了。
“师父——”我嘶哑着嗓子吼叫,回答我的只有窗外徐徐的风声。
我这只老鼠像无头的苍蝇般乱窜着。
师父也走了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走呢?他们都不要我这只老鼠了吗?归来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被无尽的悲伤笼盖。
良久,我才磨蹭着爬进房间,无精打采地蜷缩在一处角落。
子夜时分,听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外而来,我立即警醒,竖起耳朵聆听着外头的动静。
“小姐,芳公子还未归来,您还是明早再来吧——”莲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莲漪,这几日好像也没有看见那只耗子噢——”低柔的女声在夜里犹似鬼魅般幽幽。
“许是芳公子带着它下山了,小姐,我看那只耗子再得芳公子欢喜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你呀,好事将近咯。”莲漪依然絮叨着,声音带着喜悦,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
我消无声息地匍匐到门口,耳朵竖得更长。
“话可不能这么,那耗子可是芳公子的灵兽,也许哪天就开了灵窍,修道成人——”
“小姐,这可就是你多虑了,你与芳公子才是真正的璧人一对,你寻了他一千多年,如今同住一处,芳公子日久生情也是迟早的事,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嗬,你这小蹄子倒是晓得为我考量——”
“哎呀,小姐,莲漪都侍候了你七百年,你待我情同姐妹,我当然要为小姐打算咯~” 话未落,两人已消失在院门外。
我震惊地毛发乍起,头一回意识到,我从来不知这两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她们住在此处,会不会加害师父。可是从她们的对话中,又毫无杀气。
头顶明月高悬,星光灿烂,璀璨得犹如师父的两只深深注视的眸子。看着看着,眼前浮起一层水雾,师父的音容笑貌也跟着浮了出来。
师父——
师父,你在哪里?
我低低地呢喃,语气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绻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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